《[综]世界崩坏了！》渔夫G

61、56 耍流氓要找对人啊！

　　Giotto自然是故意的。

　　从记事起，他就知道继承了沢田纲吉部分能力的他存在的意义是什么：他是父亲的“坐标”。

　　平行世界相似又不同，沢田纲吉需要什么来分辨不同的世界，避免迷失，就比如，拥有相同血脉的孩子。而在Giotto出生后，沢田纲吉能力失控的情况少了许多。

　　如果不是——

　　暗自摇头，Giotto心道，可惜现在他要把这个责任让给别人了。

　　真不甘心。

　　撅起嘴，Giotto郁闷极了，却老老实实解释道，“我说过吧，我们正在走爸爸当年的道路，在扭曲交叉的时间里，我们有可能遇到过去时间的爸爸，就像这个世界——”

　　阿诺德和Giotto正位于彭格列指环构筑的空间，象征着时间力量的指环为异世界的来客提供了便利，透过半空中的屏障，他们能看到外面的世界。

　　年轻的首领正在沉睡。

　　当第一缕晨曦洒落大地，另一个意识在这具身体里醒来，随着灵魂逐渐与躯体贴合，他毫无预兆地睁开了眼睛。

　　“这里……是哪?”

　　按住额头，青年撑身坐起，看着房间内陌生的摆设，恍然，“我又——”

　　微微蹙眉，阿诺德道，“他怎么……?”

　　“现在，爸爸的意识占据了这句身体，只是不确定是什么时间点的爸爸。”Giotto解释，他已经习惯了这种变化，“当然，爸爸的意识和原主的意识是共存关系，就像你和这里的初代云守。”

　　“……哇哦。”

　　盯着坐在床上的男人，阿诺德无意义地感慨了一声。

　　“其实爸爸和你讲过这个世界吧?”望着同样的方向，Giotto道，“每一次，爸爸在不同世界的停留时间都不同，也许是一天，一星期，一个月，也可能是几年，甚至一辈子。而在很多世界中，爸爸都跟这个名叫‘彭格列’的黑手党组织脱不了干系。看起来，这是爸爸第一次成为黑手党首领的时候……等等你要做什么?”

　　“回到‘我’身边。”

　　刚从身体被控制的噩梦里走出来，不过一晚，初代云守发现自己的身体又不受控制了。

　　‘他来了。’

　　另一个意识对他说，控制着他的身体离开指环，再次回到十代首领的卧室。

　　‘你又想做什么?’初代云守禁不住道，‘他已经有很久没有好好休息了，这次……’

　　‘你的他还没醒。’阿诺德回应“自己”，对坐在床上微显茫然的青年笑了笑，一贯冷肃的清俊面庞染上欢喜，时光的沉滞感都消失了，他又变成了25岁的阿诺德，‘是我的他来了。’

　　‘……?’

　　许是阿诺德出场的方式太奇怪，沢田纲吉坐在床上盯着他，许久没动弹。

　　没摸清情况下沉默就是最好的应对。

　　“早安。”不在乎那审视的目光，阿诺德走到床边，假装没看出青年的僵硬，自然而然地吻了吻他的脸颊，“睡得好吗，纲。”这一次他完全掌控了身体的感知，似乎与拥有躯体时毫无差别。

　　“……”

　　毫不忸怩的亲密给了沢田纲吉错误的暗示：这个世界的自己和这个男人……?!

　　“我睡得很好。”沉默片刻，沢田纲吉决定开诚布公，有些事对亲密之人是瞒不住的，“但是我不是你认识的那个人。”

　　“你是。”

　　“……”

　　“你是我的‘沢田纲吉’。”阿诺德握住沢田纲吉的双手，满目诚恳，暗示性道，“你是我的恋人，在未来。”

　　被那充沛的情感灼伤了眼，沢田纲吉读懂阿诺德的话，迟疑着没有缩回手，“未来?”

　　他?未来的恋人?

　　因为自身经历，沢田纲吉对怪力乱神之事将信将疑，既然他能穿越时空，为什么其他人不能?私心里，现年十七岁的沢田纲吉也希望自己能拥有“同伴”。

　　“是的。”

　　阿诺德一脸正直地点头，他可没说谎，“我终于找到你了。”

　　此时的沢田纲吉应该在十六到二十一岁之间，阿诺德暗自盘算，只是不知道他是否已经遇到云雀恭弥。

　　“终于”两字中似乎掺杂了无数徘徊寻找，沢田纲吉僵硬的笑了笑，“未来我的‘病’还没好吗?辛苦你了。”

　　“辛苦?一点也不。”

　　假装没感到青年的尴尬无措，阿诺德的表白直接而热烈，“我是阿诺德，不久以后我们就会相遇，我不介意你先去找我，我相信无论多少次，我都会对你一见钟情。”

　　“……啊、嗯，我知道了。”

　　感到脸上飞快爬升的热意，沢田纲吉知道这并非出于羞涩，更加大胆热烈的告白他都听过，无一例外都拒绝了。唯一的不同是，这次的告白对象似乎是不能拒绝的类型，可他也做不到回应。

　　“抱歉呢……现在的我根本无法回应你。”迟疑一瞬，沢田纲吉决定实话实说，“现在的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不过，我很高兴认识你，阿诺德。”

　　……啧，是已经遇到云雀恭弥的纲啊。

　　暗自咋舌，阿诺德不依不饶道，“哪怕我的出现，意味着你没能如愿以偿?”

　　“是的。”

　　沢田纲吉笑笑，“从一开始我就没想过我能和他在一起，只是喜欢的情绪无法控制。啊，当然，我想和你在一起的我应该非常非常喜欢你了。”怀抱对其他人的爱意，和另一个人在一起，他绝对做不到。

　　“……你不希望得到回应吗?”

　　长久以来，阿诺德始终想问这个问题，如果沢田纲吉向云雀表白，他绝不会有介入的机会。

　　“喜欢是我的事。”沢田纲吉道，“没有谁规定了喜欢必定有回应，而且，这样的我……”张开五指，他苦笑，“这个‘病’……我怎么好耽误别人呢?”也许他会迷失在时空中，也许他会死在某个人生里，这样的他根本没有说“爱”的资格。

　　“可是你还是同意我了。”

　　眼神微闪，沢田纲吉望向阿诺德的目光柔软了些，他仿佛在阿诺德身上看到了另一个求而不得的自己，用宽慰般的口吻道，“我想虽然‘我’的‘病’还没好，但一定找到了克制的办法。”

　　……哼。

　　撇了撇嘴，阿诺德转头，从Giotto的反馈来看，纲是故意“失忆”的，而他不过恰好闯入了他们的计划，还真是……幸运呢。

　　想到“第一个夜晚”见到的沢田纲吉，阿诺德不免得意。一般不在深夜见他，不轻易在外留宿，却答应了他的邀约，露出如此大破绽怎么能怪他趁虚而入。

　　对在乎的人心软，这就是沢田纲吉的“罪”。

　　趁沢田纲吉去洗漱，初代云守冷不丁出声，‘你就是为他而来?’存在于十代体内的另一个灵魂?

　　‘没错。’

　　‘……十代和我们的状况一样?’

　　‘差不多。’忽然起了兴致，阿诺德道，‘他现在应该只有十七八岁，我猜。’

　　‘……’

　　‘我可不是恋童癖。我和他在一起时他已经二十六岁了，我比他小一岁。’不再刻意掩饰，阿诺德反口嘲笑道，‘对十代产生兴趣的你，才是……嗯?’

　　‘……你来自平行世界。’

　　‘你对十代感兴趣，不是吗?’阿诺德兴致勃勃，无视对方转移话题的行径，‘刚好一人一个，我不希望看到我的恋人和其他人纠缠。’即使是尚未与他相遇的沢田纲吉。

　　被平行世界的自己坑了一回，绕是初代云守也有些无语，‘和人纠缠?你的“他”喜欢的人在这?’

　　‘是云雀恭弥。’

　　阿诺德想起Giotto的话，很多世界的“沢田纲吉”都与“云雀恭弥”走到了一起。

　　——如无意外，他们会的。

　　因为高频率的时空旅行，沢田纲吉的精神状况一直不太好，尤其在二十三岁到二十五岁这三年中严重到连药物都无法控制“病情”的地步。最凶险的一次是在二十四岁，无数世界积累成的负面情绪全盘爆发，沢田纲吉险些精神崩溃，死在时光旅行中，因此——

　　‘十代的云守?’初代云守想到死守日本的后辈，费解道，‘他们喜欢距离恋爱?’

　　‘……嘛。’

　　回过神，阿诺德抬头望向浴室门口，“你们商量好了?”冲个澡，十代的意识该醒了。

　　“嗯。”

　　擦着头发，沢田纲吉低应，摸摸脸颊，意料之中烫的厉害。谁知道，比起身体里多了个意识，这个自己更在意“别人”帮忙洗澡呢?

　　他又不会对自己有邪念。

　　‘才不是因为这个啊!’脑海里的另一个意识抓狂，‘这样很奇怪，怎么可能习惯!’

　　‘搓澡?按摩?你不会都没做过吧?’

　　走到衣柜前，沢田纲吉放下毛巾，对着满当当的新衣沉默了会，‘你喜欢什么风格的?’他是无所谓。

　　‘唔，那件浅色的，今天没什么事。’正事之外，他喜欢穿得休闲点。

　　沢田纲吉避开明显是十代平时偏爱的款式，选了一件款式比较潮的不常穿的衣服，‘多少年了，换个风格怎么样，换好衣服就把掌控权还给你，我可不想面对你的老师。’他不是很喜欢干涉他人的生活。

　　扯开浴袍带子，沢田纲吉忽然顿住，蹙眉回头，“你、你们——?”那眼神稍微有点渗人。

　　要求回避的意思清晰映在眼中，阿诺德不在意道，“你还有哪里我没看过?”一顿，又补充，“我的身体你可不只看过了——未来的你。”

　　默默围观的Giotto：……爸爸，这里有人耍流氓唉。

　　“……”好吧。

　　不知根底无法反驳，沢田纲吉只好背过身，扯开浴袍换衣服，好歹穿着胖次呢，看就看他怕什么。

　　‘……你真的是我?。’忍无可忍，初代云守道，‘也太——’

　　‘你不也在看吗。’

　　收回视线，阿诺德有些漫不经心，他只是在试探沢田纲吉的反应罢了，那又不是真的十七岁的沢田纲吉的身体，他才没兴趣。

　　‘……’

　　‘说好的，一人一个。’

　　‘……’

　　沉默意味着妥协与心动。

　　向着十七岁的沢田纲吉扬起笑容，阿诺德生出期待：改变了纲的过去，会引发什么样的变化呢?——比如，爱他如狂?

　　对另一个世界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沢田纲吉安定地继续实施计划。

　　六道骸的加入在计划之外，而且也不值得托付全部信任，一旦出现问题，沢田纲吉相信他会是第一个背弃的人。所幸，筹备十余年的谋划，不必完全仰赖“雾”的忠诚。

　　深知这一点，六道骸没有询问沢田纲吉的布局，确定了联络方式后，很快无声无息地离开。

　　“后悔了吗?”指尖来回摩挲扶手，沢田纲吉自问自答，“不会的。”

　　无数平行空间的记忆汇集成沢田纲吉对世界的认知，阅遍无数“可能”，他知道六道骸有多么憎恨黑手党，无数平行空间中为毁灭黑手党而生的六道骸占了多数。“虹”的底蕴确实不如彭格列，但神秘莫测的行事风格与无法探知的背景，保持至今的百分百任务完成率，都让“虹”显现出一种不输于彭格列的发展潜力。

　　违心为彭格列效力了这么多年，深切了解里世界力量的六道骸，不会放弃这或许是唯一的一次机会。

　　……他、也不会放过。

　　遍遍咀嚼过的记忆再次浮出脑海，父母被残杀的可怖画面犹如昨日，面对无法脱逃的困境，那个糟蹋男人展现出与往日截然不同的冷厉果决。不过十四岁的他被男人扭断双腿，藏在家中从未示人的暗格，只能听着另一侧传来的打斗声，任由疼痛与恐惧绝望混杂的扭曲布满脸庞。

　　如今想来，男人果决的行径或许是一场博弈。

　　如果他不幸被发现，Varia执行任务从不留活口，但Varia敬重强者，男人反杀大半精锐部队，拼死杀了Varia的云守、岚守雾守，元气大伤的Varia自然没有闲情理会已经彻底成为废人的十四岁少年。何况，Varia与彭格列总部并不和睦，XANXUS对九代之死始终存疑，在男人的挑拨下，怀疑只会更深。

　　而如果他侥幸逃脱，被废的双腿则是阻碍他报仇的利器，男人宁愿儿子平凡于世，也不愿他蜉蝣撼大树，为报仇而活。

　　“好好活着。”

　　男人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始终回响，沢田纲吉有时会想，如果不是他太没警惕，害的母亲为保护他而死，父亲是否会如此决绝。

　　——当然不会。

　　越想越痛苦，越想越绝望，他已经记不得如此度过多少个夜晚。

　　悠扬的音乐在房内回响。

　　弥漫心头的苦涩如潮水般褪去，沢田纲吉知道这个铃声只代表着一个人。

　　“好久不见了，纲吉。”另一头传来一把年轻的男声，充满火焰般的蓬勃朝气，“我马上就要登机了，明早记得来接我……啊、不跟你说了，我要关机了——嘟嘟嘟嘟……”

　　捏着手机，沢田纲吉按了按眉心，对另一侧的盲音头痛却无可奈何。

　　“……现在已经是‘明天’了啊，老师。”

　　嘛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