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世界崩坏了！》渔夫G

57、52 初恋不会有好结果！

　　按惯例，沢田纲吉与云雀恭弥的见面地点被安排在了一家酒吧的二楼。

　　名为“蜜”的酒吧是“虹”的据点之一，想获得情报的人一般都会来这里碰运气。因为是惯例，云雀恭弥始终不知道他所受到的“优待”——以往，可没人真正见过“虹”的首领。

　　临行前，沢田纲吉稍稍做了一点伪装。

　　“可以了，玛蒙。”

　　无法被幻觉迷惑，但沢田纲吉能感受到附着在身上犹如实质的粘稠感，“他不会认出我的，放心。”第一次没有认出，之后更不可能认出来了。

　　大半面容掩在兜帽下的少年翻了个白眼，放下双手，“我并不担心。”

　　沢田纲吉的双眼能看透一切迷障，几乎是所有幻术师的克星，玛蒙知道他的幻术无法迷惑沢田纲吉，甚至会被轻易破解，但这并不妨碍他在沢田纲吉外出时给他套上一层又一层掩饰幻术。

　　“虹”的首领身份成迷，大半功劳该归结于他。

　　“虹”的存在只会成为沢田纲吉的助力，而不会威胁到他在表世界的平和安宁，这是他们所有人的共识。

　　“记得这个月奖金给我双份。”哼了一声，玛蒙扭开头，迟疑道，“还是没有感觉吗?”

　　晴之炎对身体的修复作用非常显著，持续一年多的疏导，沢田纲吉却至今没能重新站起，是……

　　顺势瞥了眼膝盖，沢田纲吉失笑。

　　他已经在轮椅上待了十二年，也许未来还会继续待下去，接受晴之炎的治疗不过是为了让他们安心而已，“我已经习惯了。”

　　能行走固然好，不能他也不强求。

　　想了想，沢田纲吉轻声调笑，“一下子离开它，我也许会有些不适应呢，总要给我点适应的时间啊，玛蒙。”

　　显然并未开怀，玛蒙冷着脸把沢田纲吉推入房间。

　　走过转角，玛蒙看到靠墙环胸而立的少年，修身的纯黑西装衬得“他”体态修长匀称，压低的黑色帽檐露出瘦削而棱角分明的下颚，“他”稍稍抬起头，漆黑的狭长双瞳幽深而锐利，危险感却被卷曲的鬓角柔化，杂糅成独属于“他”的魅力。

　　谁能知道这样吸引人的“男人”，其实是一名女性呢?

　　“如何，蠢纲还是那副死样子吧。”

　　把腹诽都掩在兜帽下，玛蒙应了一，却道，“比我想象的好一点。”

　　“虹”们遇到沢田纲吉的时机都不同，Reborn是最早的那个，当时沢田纲吉已经拥有足够强硬的背景，他的双腿就是彻底粉碎了也能修复。而十四岁正是身体发育最旺盛的时候，只要好好修养，十余年过去，如今的他本不会与常人不同。

　　是沢田纲吉自己，不想重新站起来。

　　“只要他不愿意，他的双腿就好不了。”Reborn一句挑破，摇了摇头，“活着，却又不肯好好活，哼，不愧是蠢纲。”

　　玛蒙无言。

　　沢田纲吉的心思并不难猜，他以为他自己已经在十四岁时被毁了，如今停留在此的不过是一抹幽魂;他以为当年的变故都是他自己的过错，怀璧其罪;他紧捧着破碎的曾经，期盼能与死去的父母相逢，所以，他将自己困囿在轮椅上，不肯接受任何改变。

　　“虹”遇到的正是这样扭曲的沢田纲吉，却又被这样破碎的温柔包容、救赎。

　　“他已经变了。”玛蒙道，“云雀恭弥的到来是一个机会。”

　　把他们的救赎，救赎的机会。

　　“不，不是云雀恭弥。”Reborn淡淡否认，“能救蠢纲的只有他自己。”

　　沉默片刻，玛蒙颔首。

　　“你说的没错。”

　　仅用于会客的房间布置地非常简洁，两张相对摆放的长沙发，一个茶几，还有一个用于放置差距的橱柜，几件家具都是最平淡无奇的样式，将主人的喜好心性掩饰地严严实实。

　　沢田纲吉端起手边的红茶，微热的白瓷贴在唇边，到底放下了。他敲了敲毫无反应的膝盖，神色莫名。

　　脚步声在耳中无限放大。

　　“日安，云雀君。”

　　转动轮椅，沢田纲吉微微一笑，他知道他在云雀恭弥眼中的形象或许已经被变成了对方最讨厌的类型。

　　阴险狡诈笑里藏刀，喜怒不定翻脸无情。

　　“已经是晚上了。”

　　云雀冷淡道，眉目间带着毫不掩饰的嫌恶，“直接进入正题。”

　　“这一点都不像求人的态度呐，云雀君。”仍是微笑着，沢田纲吉不知道玛蒙将他塑造成了什么样貌，想来必定是不讨喜的。

　　云雀恭弥紧盯着坐在轮椅上的男人，尤其是那张与他一模一样，看起来却苍白瘦弱，非常“草食”的脸孔。

　　如此明晰的挑衅，他已经秉持了“求人”的态度!

　　沢田纲吉却沉浸在一种怪异的平静中，大脑清晰记得此前见面时感到的痛苦，心脏却不再为了对方的嫌恶而疼痛。

　　真奇怪啊。

　　想着，他收回手，既然云雀恭弥愿意站着就继续站下去吧。

　　“云雀君还是想要‘雾’的消息吗?”抿了口茶，沢田纲吉似笑非笑道，“这一次，云雀君想付出什么代价?”

　　“虹”的劳务费一向不低。

　　冷嗤一声，云雀恭弥丢来一张黑卡，“双倍，满意吗。”

　　“当然。”

　　稳稳接住朝面们甩开的卡片，沢田纲吉微笑，“我的货物也会让云雀君满意的。”

　　不牵涉情感的交易进行地异常顺利。

　　把玩着这张黑卡，沢田纲吉等待云雀恭弥离开，却见男人的脚步停住了。

　　“怎么，云雀君还有想要的东西吗?”

　　“如果替我查一个普通人，需要多少时间?”

　　普通人?

　　“云雀君的情报网应该不是放着好看吧?”云雀恭弥在白道有着相当地位，否则不可能出手如此阔绰，普通人的信息非常好查。

　　“是十二年前的命案。”蹙起眉，云雀恭弥不得不解释。“虹”是目前里世界搜集情报能力第一的情报组织，无论何种隐秘都无法瞒过“虹”的探寻，他知道一旦开口首尾所有事都将无法隐瞒，如今只能相信对方能解决。

　　十二年前……

　　捏紧手指，沢田纲吉不动声色，甚至故作轻松地笑了笑，“云雀君想查什么?”

　　“十二年前，沢田家被灭门的真相，还有……沢田纲吉在哪里。”说着“灭门”，却以笃定沢田纲吉未死的语气问他“在哪里”。

　　“哦?”

　　陷入掌心的指尖蓦然放松，沢田纲吉面无表情，“看来这个交易我们是做不成了，云雀君。”

　　“十二年前，沢田一家三口被杀已被定性为入室抢劫杀人案，除了凶手没被缉拿到案，并没有什么疑点可寻，连他们的遗体都已经火化了，或者云雀君希望‘虹’来捉凶?”他淡淡道，“虽说是关系不错的幼驯染，但十二年了，云雀君总不至于仍看不清吧。”

　　不信，沢田纲吉已经死了。

　　“他没死。”闭了闭眼，云雀的声音冷得发涩，“那个不是他。”

　　十二年前的云雀恭弥尚没有今日的权势地位，但他绝不会认错，即使那具尸首与沢田纲吉一模一样，即使他尚来不及取证就被火化，他始终相信那个人没死。

　　……那个笨蛋废柴或许还躲在哪里等他去救吧。

　　“恕我直言，云雀君对那个沢田纲吉似乎……太执着了。”贴在唇边的是上好的骨瓷，涌入喉间的茶水微微发冷，他心中一时冰凉一时火热，最终针扎似得疼痛起来。

　　也许是因为，他们都执着于十四岁的沢田纲吉。

　　却相见不识。

　　“不关你的事。”

　　对方的态度明显不愿插手，云雀恭弥也就不愿继续谈论。

　　云雀恭弥笃定当年的灭门案中存在猫腻，沢田家明面上是普通人家，但云雀恭弥一直知道沢田家光不简单，那个男人偶尔表露出的眼神绝对不是生活在和平中的人会有的。当初定案太快，像是有一个力量在暗自推动这一切，十二年来云雀恭弥始终在追查，却总被神秘的力量阻碍。

　　“有些事可不适合追究呢，云雀君。”

　　被打断思绪，云雀恭弥盯着那张和他一模一样的面孔，听他说道，“就算真查出什么来，云雀君又能做些什么呢?十二年前做不了，十二年后可同样做不到呐。”

　　“……你知道些什么?”

　　低低笑了，沢田纲吉索性做出和“外表”一致的言行，将他彻底与记忆中的“沢田纲吉”分开，“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知道，‘虹’不会介入。”

　　掩住眼底的深沉，云雀恭弥冷哼道，“你们怕了?”

　　“怎么会。”

　　沢田纲吉回以冷淡的笑容，“只是，不值得。”

　　不被承认的“沢田纲吉”，并不值得，无论对哪一方来说。

　　很快，云雀恭弥就带着情报离开。

　　然而沢田纲吉却知道，对方不仅不会放弃追究，反而因被他确认事件背后的“猫腻”，更加执着坚定，追查真凶。

　　云雀恭弥不是会屈服的人，从始至终都是。

　　十四岁的“沢田纲吉”已经死了，沢田纲吉想，手心细腻冰凉的瓷杯提醒着他，“沢田纲吉”已经死在时间的缝隙里。

　　连爱慕都已死去。

　　至少，曾经他不会想算计云雀恭弥。

　　“既然来了，不妨喝一杯吧。”

　　举杯示意，沢田纲吉能感到附着于体表的幻术被无形的力量逼退，只是在对方进一步放肆前，微笑着让橙色火炎蔓延上身体，顺便击破对方的伪装。

　　雾无法阻隔大空的视线。

　　“kufufufu……”

　　出现在雾气中的男人有着异色双瞳，恶趣味的发型放在男人身上却异常合适，他不动声色地打量端坐在轮椅上的褐发男人，暗自心惊。

　　这就是“彭格列十代”的前任候选……?

　　开什么玩笑。

　　这个人拥有的可是比现任十代凶悍得多的力量，它足以弥补血脉的驳杂，那帮老头子是瞎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