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红颜 勇闯创业路》常映德

11、 第11章 赠人玫瑰手有余香

　　二巴走进菜市，把样品拿给摊贩看，表示愿低价批发给他们。摊贩们很想要，可是不敢。他们有专门的供应商，不允许在外面拿菜。
　　二巴很失望，到街上转了一圈，沮丧着脸来到了洪波所在的凤凰小区。他要把这篮菜送给洪波，并顺便聊聊，看他们有没有什么空手套白狼的信息。
　　正是下班时间，许多女人捎着一袋菜进入小区。她们是下班后顺路从农贸市场或超市买的。
　　二巴突发奇想，如果把菜摆到小区门口来卖，也许能赚点钱，还可方便居民。街上归城管管，小区门口他们可管不着啊。
　　他寻思道，要想在小区门口卖菜，还得保安同意才行。可是这里没有人卖菜呀，要是准卖，也许早就有人卖了。
　　二巴正要打退堂鼓，忽然意识到，自己的被动性格又占了上风。这样下去，一辈子也不会有所作为。必须对自己狠一点，变被动为主动，抓住机遇，主动进攻。
　　经过一年的磨难，二巴已褪去了学生时代的腼腆，脸皮比以前厚多了。他找到保安队长，说明来意，队长不同意。
　　“队长，你以后吃菜我包了。”二巴慷慨地说。
　　队长不屑地笑笑：“我能吃多少菜别羊肉没吃成惹一身骚。”
　　感觉到队长有松动的意思，但是胃口却不小，二巴便掏出三百元钱塞到队长衣兜里，谦卑地说：“队长，我来卖菜，肯定会给你带来不少麻烦，这点辛苦费你收下吧。”
　　二巴以前对行贿受贿深恶痛绝，现在不得不行点小贿。要在社会上混，不行点儿贿，就会四处碰壁。西方一些人，在他们国家，不敢行贿受贿，一到中国，就大行其贿，这是为什么呢？难道“橘生淮南则为橘，橘生淮北则为枳”？几千年的文化就是如此，没有办法。过去，中国人还有礼、义、廉、耻、信和先人、鬼、神、轮回的约束，现在，人们全不信这些，执法和监督又走过场，以致行贿受贿成了全国上下、各行各业的潜规则，而且屡禁不止，愈演愈烈。
　　二巴毕竟读过几本圣贤书，对行贿很惭愧，可是，别人都行贿，他不行贿就难以生存。他明白，自私自利是人性的弱点，假如自己有了权，也会受贿，说不定比别人有过之而无不及。唉，人情文化不改变，执法和监督不到位，潜规则就难破除。
　　队长推辞道：“不敢不敢，传出去会砸了我饭碗。”
　　“队长你放心，只有你知我知，不会有第三人知道的。”二巴信誓旦旦。
　　队长收了钱，又说：“仅我同意还不行，还得其他保安同意才行。”
　　二巴想，要是每个保安都打点一下，就亏大了，其他保安，只有让队长去打招呼了。他可怜兮兮说：“队长你行行好，大学毕业找不到工作，想做点小本生意，可是租不起门店，也进不起市场，只能到农民那里进点菜，赚几个生活费，你就帮帮忙吧。”
　　队长犹豫了一下，勉强同意，说下班后他把保安招集起来，让二巴亲自对他们说说。
　　二巴来到洪波家，高兴地将要到小区门口卖菜的消息告诉了他们，并说保安队长下班后把保安们招集起来，他给他们打个招呼就万事大吉。
　　洪波说：“你别高兴得太早，分明是要你请客呀，我们的客户也经常是这样暗示我们。”
　　“请客？”二巴很为难，“小买卖，能不能赚钱还说不准，却要先请客，怎么是好？”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这是潜规则，没办法呀。”小娥见惯不惊地说，“你现在付出一点，以后会加倍收回来的。”

　　夜里十二点，二巴和洪波将五个保安带到了一个夜市摊，炒了几个菜，要了一箱啤酒，又用去六百元。
　　早晨五点钟，二巴和毕玉就到园里摘菜。摘满两个大箩筐，足有一百斤。
　　这里距离城市很近，可是不通公路，运送物资只能肩挑背扛。
　　二巴将菜挑进凤凰小区门口，放下担子，气还没有喘匀，脸上的汗水也没有来得及擦，就被那些晨练的大爷大妈围住了。
　　二巴的菜新鲜，一幅土生土长相，没有催长素，没有添加剂，也没有淋水，价格也比超市和农贸市场便宜许多，不到一个小时就卖完了。
　　看着自己第一次做生意赚来的几张人民币，二巴觉得它就像沉沉黑夜里的一丝曙光，茫茫大海上的一根浮木，万里沙漠上的一眼清泉。
　　卖完菜回去，浇浇园，然后做午饭。
　　二巴和毕玉都只一个人，分开煮太麻烦，他们就合在一起吃。蔬菜粮食是毕玉自家产的，二巴就买了一壶菜籽油，隔三差五割一点肉。
　　下午，毕玉准备晚上的凉面，二巴到园里摘菜。晚饭前，二巴再挑一担菜到凤凰小区门口，正赶上下班回来做晚饭的人，不到一个小时，菜又卖完了。
　　二巴从未挑过这么重的担子，一天两趟下来，肩膀又肿又痛，可是摸摸兜里那叠粘着汗水的人民币，就觉得这点肿痛算不了什么。

　　晚上没有事，二巴到城里逛一会儿，零点，便到夜市街去接毕玉。
　　他帮毕玉把桌凳放上一个两轮小推车，推到毕玉的一个亲戚家寄存，然后踏着月色陪毕玉回家。
　　毕玉说，有一个人陪着走夜路，感觉就是不一样。往日，她总觉得月色有点凄清，月下影影绰绰的夜景也令人心悸。现在，她感到月色发散着温馨，夜景也富有了诗意，一天的孤独与疲劳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样的日子，二巴觉得充实、惬意。
　　一天两担菜，半个月后，毕玉园里的菜被二巴卖完了。一算账，尽赚五千块。
　　他过去认为做生意很奥妙，很恐惧，怕没有关系找不到门路，怕本钱少无法周转，怕找不到廉价货源，怕买了卖不出去，怕没有经验被人坑。通过这段时间的尝试，他终于找到了做生意的诀窍：
　　把甲地的货物运到乙地去卖，或者把今天的货物放到明天去卖，赚取中间的差价。
　　现代社会，掌握了这个诀窍，就等于掌握了生存之道，一辈子都不愁挨饿了。
　　送人玫瑰，手有余香。帮毕玉卖菜，赚钱虽不多，但他领悟了做生意的诀窍，消除了恐惧感，增强了自信心，获得了通往财富盛宴的入场券。真是好人有好报啊。
　　二巴分给毕玉二千五百元，又交了五百元房租。
　　毕玉一下子得到三千块，相当于卖三个月凉面的收入，高兴极了。
　　化腐朽为神奇，毕玉对二巴刮目相看。她夸赞道：“大学生就是不一般，再加上实干精神，你的前途不可估量。”
　　“还前途，菜卖完了又干什么？”二巴又忧郁了起来。
　　“凤凰小区有熟人，继续卖菜呀。”毕玉不假思索回答道。
　　“菜在哪里，等你种出来再卖？”二巴反问道，“那得等两个月，这段时间我坐吃这仅有的两千元？挣一分吃一分，房租怎么办，父母怎么办，生疮害病怎么办？还成不成家，立不立业？”
　　“确实是个问题。”毕玉不知道如何是好。
　　“不行，不能坐吃山空，我得想想办法，利用这两千元钱生更多的钱才好。否则，一辈子也翻不了身。”二巴自言自语。
　　“有志气，想得远，想得深。”毕玉感慨道，“不像我，过一天算一天。”
　　“你是美女，当然不愁。找个好老公，就什么都有了。”二巴笑道。
　　“我才不想当花瓶呢。”毕玉微嗔道，“没有感情，万贯家财也不嫁。”
　　“好样的！”二巴没有心思与她闲聊，“你忙去吧，我回屋好好想一想今后该怎么办。”
　　二巴回到租屋，关好门，躺到床上，海阔天空地思索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