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019.02.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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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林里安静极了，连一只鸟都没有。
游惑踩断几根树枝，顺脚踢到后面去。
兹——擦。
“运动鞋踩着落叶和树枝与摩擦地面的声音。”秦究在脑子里想道，“糟蹋衣服。”
随后他低头，借着林隙间投进来的月光看见自己裤脚沾上的灰。
秦究：“你有没有点公德心？你后面还有人。”
游惑回头瞅了一眼秦究，似乎在判断这个人值不值得让步。末了，又踢几根树枝向后，不咸不淡道：“是么，超市的货架上没看到。”
秦究“啧”了一声，弯腰用手拍裤脚上沾的碎叶，猝不及防被踢了一屁股。
“你拍我干嘛！”秦究站起来不满，随即有些发愣。
游惑张嘴想反驳，然后把话咽了下去。
两人不约而同看向秦究身后的地方。
一只骷髅手——准确的说，它还连着半条胳膊，泛着惨白的光，胳膊肘处埋在土里，向二人比了个“6+1”的手势。
秦究：“……”
游惑：“……”
现在的题目这么牛逼的吗。
骷髅手发现了两人的视线，也许是刚吃完“豆腐”有些小得意，“6+1”的姿势换成剪刀手，还勾了勾两根手指。
游惑眼疾手快，弯腰重心下移便扑了过去，抓住骷髅手没入泥土的根部，向上一提。
骷髅手发现不对劲想溜时，已经被抓住了命根子。
“这就是刚才拍我的东西？”秦究瞧着游惑手里的骷髅手——它正不断变换着手势，试图用手指摆出一张小白旗，鼓了两下掌，说道，“啧，手速挺可以的。”
那两下巴掌声在空荡的树林里带出了回音，一时间风声鹤唳，树林里似乎有什么活了过来。
“你听到鬼嚎声了吗？”秦究挑了挑眉，倚在一棵树上，“这要是什么线索，我算不算是用了那张求助卡？”
游惑专心致志地看着骷髅手作妖，仿佛没听见秦究的话。
那鬼嚎声渐渐近了，似乎是于闻在号叫：“哥！哥你在哪儿——”
秦究：“……”
去你奶奶的线索。
那骷髅手似乎也听到了这喊叫，愈加不安起来，投降的手势也不摆了，几次挣扎着想要逃出去。
游惑兀自从口袋抓出一团渔线，对上秦究探究性的目光，解释道：“傍晚在河边那些村民那里顺手拿的。”
他把渔线的一段死死系在了骷髅手身上，另一端饶了几圈在手里，对手说道，“好了，逃吧。”
骷髅手耷拉下来，似乎委屈得不行。
两秒后，抬手就跑。
游惑打量了一下周围的树木，拍了拍秦究倚着的这棵：“走，上树。”
秦究的眼里有些玩味：“你要我和你一起爬上树？”
游惑手脚麻利，已经坐在了一节树杈上：“不，你再找一棵。”
秦究已经爬了上来。
这是一课树龄久远的树，两人坐在两边的树杈上，中间还隔了几公分的位置，树冠内疏外密，路过的人不仔细看还发现不了。
“现在做什么？”秦究问。
游惑向他展示一下手上的渔线，言简意赅：“嘘，钓鱼。”
骷髅手在树林里横冲直撞，三番五绕没能把渔线挣脱，反而把渔线用到了头，把自己困在了几棵树之间，气急败坏地拿手掌拍打地面。
无声的风贴着地面滑过。
于闻的尖叫声近了不少：“啊——哥！！鬼，鬼啊——”
然后是仓惶逃跑的脚步声。
游惑眯起眼睛。
约莫五十米的一处空地，升起一股白烟。什么东西窸窸窣窣地，向先前骷髅手的地方爬去。
游惑的声音几乎不可闻：“……上钩了。”
秦究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渔线已经崩成了一条直线，指向的方向白烟越来越浓。
游惑后背倚在了树杈上，抬起没绑渔线的胳膊，盖住了眼：“完事儿了，睡会。”
秦究愣了两秒，飞快地回忆眼前的人有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举动，问：“你不去……捞鱼？”
游惑眼都不带睁一下：“太脏了，于闻一会就找到那地儿了。”
……
秦究看着昏昏欲睡的游惑，却不想让他睡过去，生硬地找话题：“我觉得你现在不能睡觉。”
没等游惑接话，他自顾自接下去：“你看之前分房时系统说了什么？‘禁止考生和监考官发展不正当关系’，花前月下，小树林里，你我共处一树，你确定要睡觉？”
游惑从树杈上爬起来，盯着秦究。秦究无所畏惧，反盯回去。
两人就这么对视了数十秒。
秦究先别过头去，咽了口口水：“你再看，我可真的要发展不正当关系了。”
游惑不为所动，就当秦究以为他不会回答时，游惑说话了：“你可以发展试试。”
秦究：“！？？！”
他试了试游惑的脑门，又试了试自己的，一副吃了只大鲸的表情。
随后，他小心翼翼地试探：“……A？”
游惑抬头看了看他，眼里闪过一丝疑惑。
秦究在心里小小地庆幸了一秒，他还不知道。
他想起高楼上的那条记录，仿佛历历在目：
违规人：考官A
违规事项：与考官001关系过密。
违规级别：橙色
于闻的大惊小叫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了过来，似乎是发现了骷髅手。
秦究咽了口口水，不知道游惑知道这件事会作何感想。
他说道：“你之前考数学的时候，名字在监考处挂了几天几夜……不对你敬而远之的监考官可不多了，你态度是不是琢磨着该改改？”
——改善一下关系。
游惑饶有兴趣地看着秦究，半晌，他笑了。
他撑着树杈，探身凑到秦究面前，小小舔了一下秦究的嘴唇，又坐了回去。
这动作快得不过两三秒，仿佛一闪而过的梦。
“你不是想发展不正当关系吗，嗯？”
秦究的内心涌过无边的涛海，仿佛刚才地一小触碰，带他的灵魂游览了十万大川，然后山河之魂，浓缩在了一场大梦中。
他借着树杈跪起身，直压向半倚在树上的游惑，抱住了面前的人。
秦究温热的气息吐在游惑脸上，说道：“那我可就做了，毕竟不是只有你没买公德心。”
…………
月亮巡逻一圈地面，回到了云的栖息所里。
小树林里一片黑暗，渔线早已从手上脱落，尾巴尖虚虚地挂在开裂的树皮上。
游惑的声音化在了缠绵里：“Gi，我回来晚了。”
＊end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2019.02.1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