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上月有痕》一块石头

17、第 17 章

　　此时，院中响起太监尖细的嗓音——王上驾到。
　　如同六月里江南的天气，说变就变，精致的面容上立刻变上了柔媚的表情，似乎刚才要吃人的模样根本不曾出现，状似乖巧的行了礼。
　　齐王进了南华宫，第一眼便看见了跪在地上的芳莹。齐王模样俊俏，却有一丝淫邪之气，齐王呵呵一笑，顺手搂住靠过来的陈夫人。，道：“是哪个丫鬟惹我的美人生气？”
　　陈倩自幼在陈国被捧在手心里长大，自然不懂得何为宽恕，不依不饶道：“王上，这些个丫头太过胆大，竟敢这样顶撞与我，怕是欺负妾在这里无依无靠。”说着便掩帕抽泣。
　　芳莹将头死死地低着，僵硬的跪着，却能看得出颤抖。
　　晗玥看得也是以一阵心慌，悄悄退离去想去搬救兵。
　　齐王勾勾嘴角，说道：“既如此，便拉出去赏四十板子。”语气轻描淡写，就仿佛只是情人间的密语，柔声细语，却着实骇人。
　　四十板子，其实足以让芳莹落下残疾，晗玥一惊，芳莹已经哭出了声，说的：“王上赎罪，奴婢再也不敢了。”
　　晗玥回过神时，芳莹已经被太监钳住，芳莹挣脱，跪在地上，努力保持镇定道：“王上，奴婢不敢顶撞陈夫人，怕是陈夫人是误会了奴才的意思，只是魏主子身子不适，奴婢有些着急，言语中有不当之处，但奴婢绝无不敬之处，还望陈夫人大人大量，饶奴婢这次。”
　　陈夫人美目圆睁，只听齐王道：“好个伶牙俐齿的丫头，你叫什么名字？”
　　芳莹一愣，随即道：“奴……奴婢芳莹。”
　　齐王放开怀里的陈夫人，走到芳莹面前，伸手捏住她的下颚，迫使芳莹抬头，说道：“长得倒也标致。”
　　晗玥刚准备悄悄离开的动作停了下来，事情仿佛有了变化。
　　陈夫人察觉出不同，便亲昵的靠在齐王身边道：“即便这样，你也难逃责罚，来人，还不拖下去！”
　　齐王看着陈夫人神色不明，突然笑起，环着陈美人进了东院。
　　太监走上前来，将芳莹拽走。
　　晗玥看着齐王搂住陈夫人向东院走去，便起身跟着芳莹走了出去，晗玥看着芳莹被拖进刑室，将行刑太监拉到一旁，道：“公公，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请各位公公喝茶。”说着便将荷包塞进了公公的手里，“芳莹毕竟是魏淑妃的贴身丫头，娘娘还指望着她服侍，望公公……”
　　公公接过荷包，掂量一下，道：“姑娘说得是，咱们有分寸。”
　　晗玥假笑，行了一礼，说：“那如此，便多谢公公了。”
　　公公说了声‘不敢’，转身进了刑室。怕是晗玥不知道，公公的手下留情，不仅仅是因为晗玥送出去的银子，还因为在南华宫里齐王多作的停留。那样的一问，芳莹将来是仆是主便都不好说了。
　　晗玥低着头数着脚下的砖石，手扶着宫墙，心里感慨：什么时候，自己变得如此世俗，懂得‘拿钱办事’。随即又自嘲：也许本就世俗，只是之前无用武之地罢了。
　　晗玥抬头时，便看见不远处匆匆走来的翠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