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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斯人无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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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小樱的辞呈仍未得批准,只是她的工作渐渐散淡下来,平日里有事汇报火影,也多是通过别的人。
而与宁次住在一起的事情,虽然两个人行事低调,却也没有刻意隐瞒什么,平日里熟识的几个同僚大致都有所耳闻,见了面偶尔也会调侃两句。
井野最先知道的时候,先愣了一下,接着就是一声叹息,她说小樱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小樱只是沉默,井野见她神色坚决,只好丢下一句-“你心意已决我不好说什么,宁次爱的只有他妹妹,你爱的是谁你自己心里清楚,我当时和他在一起纯属玩乐一场,总归谁也没认真,你们两个凑一起疗伤只怕结果不会比我想像的更好。”
小樱知道井野一心是为了自己好,然而世事坎坷,她也逐渐能够接受一切,痛苦的时候能有个人陪着你一起痛,已是上天额外的馈赠,谁又能奢求谁将一颗心全然交付?
至于宁次喜欢的是雏田,这件事他不愿意承认,她亦不会干涉。
只是碰见天天的时候,小樱还是下意识地心虚了。
井野和宁次谈的那一场恋爱纯属逢场作戏,然而天天却是为了宁次奉献了自己全部的爱情--她对宁次,比起当年的春野樱对佐助,伯仲不相让。
小樱记得当时天天的神情,她一贯和煦的笑容里不掺杂任何复杂的含义,“小樱,幸好是你,如果是别人,我一定会把宁次抢回来。”
天天跟她说了许多,无外乎是宁次喜欢吃鲱鱼荞麦面、讨厌南瓜、不喜欢逛街,但是在书店可以耗上一整天,早上起床会低血糖,所以一定要喝杯热可可茶,酒量也很差,不能吃辣,脾气看起来很差其实经常口是心非...
小樱一开始点头回应,最终听着听着,也不由归于沉默,看着天天温暖的笑容,她只觉得非常难过,这种难过源于感同身受--你不得不放弃一个人,只因为你爱他,这种爱,人们往往自以为是成全。
天天愿意成全宁次,她为什么就不能成全鸣人?
何况鸣人那个傻瓜,他根本不懂自己应该争取的是什么。
不要紧,她懂。所以一切的痛苦和愧疚,就统统由她来承担,被他误解又有什么关系,与他从此陌路又有什么要紧,最重要的,从来不是这些。
有时候也会打着宁次的名义去日向宅,为雏田检查身体,跟她聊天,雏田一直对外宣称养病,也不跟别人往来,除了小樱,她平日只见一见宁次与花火而已。
今日落雨,雏田以为小樱不会再来,遂命人将大门关上的时候,有一个身影匆匆闪进来,正是小樱。
她头发与衣襟都在往下淌水,手中却还拿着几本书,被防水布包的好好的,拿出来触手生温,可知方才一直放在怀里。
雏田心里一震,一面嘱咐人去拿暖炉,一面催促小樱换上自己的一件绉绸和服,其上绣着银鼠底御所图案,很是华丽好看,小樱换上之后显得愈加楚楚动人。
雏田含笑看她,“你这样很好看,这件衣服你就穿回去,当是我对你雨日也赶来相伴的谢礼。”
说着也不容她拒绝,自顾自拿起茶杯啜饮,一面侧耳倾听屋外的雨声。
小樱也坐下来烤火,“你喝的什么?”
“是牛乳,用益母果一起冲泡的,要尝尝吗?”
小樱放下心来, “不用,益母果适合你养胎,我就只怕你喝茶,看来我是白担心。”
“谁叫你跑的勤?每回一来就给我上养胎课,你看你— ” 说着指了指那几本完好无损的医术--“把教材看的比人还重要,万一感冒了呢?可不是让宁次哥哥心疼么?”
小樱有些忍不住笑,“你话变多了呢…”
雏田不以为意,“你没见我这肚子吗,这便是满腹经纶了,此时不说,更待何时?”
小樱笑笑,略一正色,终于提出隐忧,“你一直不肯对外宣布自己怀孕之事,外界也都在关心你的”病情”,之后你生下孩子,打算怎么处理?”
雏田静静看窗外落雨,并不急于回答。
小樱认真道,“你之前甚至不打算告诉鸣人和宁次你怀孕的事,是想打掉孩子?”
雏田默了默,“若我有了孩子,他是不会离婚的,那个人把责任感看作生命,我当初不告诉他我怀孕的事,就是不希望孩子成为我与他唯一的羁绊,他现在一定觉得,我在用他的生命威胁他,想来也是恨我入骨了。”
小樱上前握住她的手,“但是你把孩子留下来了,不是吗?雏田,你可以说是因为责任感才留下了孩子,但你现在不觉得幸福吗?你感觉不到身为人母的幸福吗?”
雏田一怔,看向小樱。
小樱手又握紧了一些,“那是因为,责任感永远不能绑架我们的本心,所有的决定,最终的决定者还是我们自己。”
雏田目光变得深远,“你想说,他也一样会心甘情愿地接纳孩子,而不是责怪我?”
小樱摇摇头,“我想说,如果你愿意相信他,不要认为他所做一切仅出于责任感,即使你日后仍然选择离开鸣人,你也会看到更多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