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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谁家祸水只风月 ...

  •   回到府上,伊莲和碧荷见了显恪吓得头都不敢抬。是她们的疏忽,让文絮失踪了一天一夜,更要命的是,三公子亲自把她找回来。
      文絮不知道她们不敢抬头是在心虚,反倒以为她们是照顾文琬有些累,就打发她们去休息。自己去了吻香轩。
      吻香轩除了躺在床上双眼紧闭的文琬之外,还有逾明。
      逾明见了显恪,马上起身行了大礼,才道:“逾明有罪,一时大意丢了令牌害主上蒙冤。”
      “此事不怪你。”他弯腰将逾明扶起,“如果你的令牌不丢,还不知庄江是长翁主的眼线。”
      “主上为何不查办他?”
      “今后,我再不干政。”逾明惊惶地望着他,他才松口,“留着他吧,兴许以后能用上。”看了看双眼紧闭的文琬,他还不知道文琬因为什么弄成这样,问逾明:“她怎么了?”
      “中毒,暂时昏迷。”
      “中毒?”显恪听不明白。
      正巧东珠端着汤药进来,抢先道:“三公子不在,有人看我家翁主碍眼。这毒是给小翁主准备的。”
      听到这,不问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叫了人,去恋花阁传桃琐过来。
      他明明让他们盯住姜成蝶,怎么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都不告诉他!
      后来,他就此事责怪高荀。
      高荀反问他:“在你听说文絮潜伏在世子府的消息时,都会觉得一刻等不得。如果让你知道,府上差点出命案,而且针对的是文絮,你一定会逃狱冲回来!这样,也就坐实了你的罪证。”
      他掩饰地咳了咳,问:“我有这么冲动急躁的时候吗?”
      高荀满含深意道:“如果是以前我可以否定。但自从你见到她之后,你变了很多。”
      他询问地看着高荀,高荀温文笑道:“你变得有七情六欲,变得在听到某个名字的时候什么理智抱负,一哄而散。”

      终于,他把事情的经过问得一清二楚,茶色的瞳眸立刻阴沉下来。看着嘴唇发紫,脸色发青,双目紧闭的文琬就觉得后怕。
      任凭桃琐跪在地上又哭又闹地求他,饶恕姜夫人。他只当什么都没听见,挥挥手,让人把桃琐带出去。
      姜成蝶,她究竟想干什么!
      愤怒,可能是他对她唯一的情绪了。
      沉默的他最可怕,像是风雨前的死寂,让人发寒。他什么都没说,独自离开了。
      文絮看着他的背影,知道他要去哪里,说到底这是他和姜成蝶之间的事情。姜成蝶由爱生恨,她爱他,所以她们才会遭遇这些。有一刻,她想拦住他。她自私地不想他再见姜成蝶,可是,她又凭什么这么做呢?
      她不想有朝一日,变成和姜成蝶一样的妒妇。
      事实上,他并没有去找姜成蝶,更没有提过有关于她的一个字。而是回了舞雪小筑。

      文絮和逾明为文琬配药,很晚才回舞雪小筑。
      小筑里的一盏烛火,微亮。她停在门外,望着投在窗子上的身影,挺拔、修长。微微浮起笑,笑容透着温暖。如果,那盏灯是为了等她才亮的。如果,那个人是为了等她才不肯入睡……
      在外面呆呆望着,很久才舍得推开眼前的这扇门。
      在她反身去扣门栓的时候,他靠过来,从后面把她圈住。他闭着眼睛,贪心地呼吸着她身上淡淡的白芷香。
      他一闭上眼,竟然出现文琬那张死气沉沉的脸。像是受了惊吓,不知不觉地加重了力道,紧紧揽在怀里,不留一丝缝隙。
      她抬手,覆在他的手背。只听他低喃在耳边:“还好,不是你。”
      还好不是她。他承认自己是自私的,只要不是她,就好。
      她听不明白,正要问他。从外面传来嘈杂的声音,从中她能分辨出姜成蝶的声音。
      “慎远,你打算一辈子躲着我吗?难道你不想找我问清楚吗?”
      她转头,看他。他的双眸阴晴难测。试着推了推他,示意他出去。
      “不必了。”他的嗓音说不出的冰冷,“我已经问得很清楚了。”
      透过纱窗,文絮看到东珠和几个守在恋花阁的侍女挡着姜成蝶,不让她近前。姜成蝶则扯着嗓子喊道:“你宁愿问桃琐也不想见我吗?你就这么讨厌我吗?慎远!”
      随便姜成蝶是哭还是喊,他就是不出去见她一面。隔着那扇门,对东珠道:“通告府里上下,姜夫人禁足恋花阁,没我允许谁都不准放她出来!”
      显恪的绝情对姜成蝶来讲是最大的打击,她顿时没了力气,跌坐在地上一味的哭泣。
      直到外面安静下来,文絮才问他:“你没有去找她?刚才又为什么不见她?”
      “见她?”他凝视着她,带着疑问,“你想我见她吗?她这样对你。”
      他能想象,去了恋花阁她会如何对他。他厌烦了她在自己面前使的小手段,她至始自终都想要一个孩子,为了这个目的她甚至屡次三番地找苏仙音要撩起情欲的熏香。这次嚷着要见他,还不是为了自己的罪行找借口?
      不见姜成蝶,对她自己也有好处。那就是,他可以忍住不处置她。
      “或许……”她语气迟疑,眼光闪烁,“或许她比我爱你,比我更需要你。”
      他凝眸看着她,一直看着她,思虑着:“这么说,你承认自己的失职,自觉有愧,所以才把我推给她?”
      她瞬时语塞,只是觉得爱他不够而自卑,但有些小小骄傲的她又不肯这么说。斟酌很久才说:“如果你走,我不拦你。如果你不愿走,我也不会赶你。”
      他轻笑出声,太了解她的骄傲和矜持。抚上她的侧脸,拇指在最熟悉的位置停住,那颗泪痣,在他眼里,明艳动人。
      “鉴于你最近的表现,我很不满意。考虑再三,还是应该略施小戒。”
      她警惕起来,退后一步。就知道他是个锱铢必较的小气鬼,不高兴道:“你居然要罚我?我还不是为了你才……”
      后面的话被他霸道地吞下腹。她实在承受不住,身体不听使唤地失去了重心,半倚半靠在他的胸膛。
      隔着重重衣衫,能感觉到他的炙热。而她像暴风雨里的小船,等待着随时被他的强烈攻势倾翻。
      终于,他腾出手,弯腰把她抱起。床榻上,铺着锦绣鸳鸯的绸缎丝被。她,肌肤胜雪,发丝如墨。他再一次不能自制地俯身吻住她,发丝垂下。有的躺在她手心,有的和她的缠在一起。她红着脸,侧过头去,两股黑色的发丝相互缠绕,与他十指紧紧相扣。
      第二天,巳时已过。显恪仍旧睡着,也不准文絮起床,硬是把她牢牢揽在怀里。他十五岁涉政,十年来,从没误过早朝,不仅是习惯甚至是与生俱来的本能。而今天……
      她知道他没睡着,轻轻推了推他:“都什么时辰了,你还赖床?”
      他把她往胸口贴了贴,漫不经心道:“又不上朝,起这么早做什么?”
      “你真的舍得放下?”她从他怀里挣出来,问道。
      伸手懒懒地把她按回原来的位置,慢慢地说道:“我要像大哥一样,眼里只容得下美女和风月。”说完,唇贴到她的脸颊、脖颈、一路下滑……
      这不是她认识的苏显恪!急急地把他从身上搬开,气呼呼道:“我不准你这样!即使你像世子一样碌碌无为,我也不要当祸水!”接着又懊悔起来,“我只是想帮你,没想到你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来救我。是我错了,别用折磨自己作为对我的惩罚。我知道,你有办法的,对不对?”
      茶色的眸子一错不错地看着她,摇摇头:“我只知道,我没有办法拒绝你。今年,你的生辰我错过了,我陪着你把错过的补回来,不好么?”
      他所指的拒绝是什么?
      她听不明白。直至一个又一个的吻密密地落下,她才了解他不能拒绝的是什么。
      他要把他自己送给她当贺礼么?
      她越来越生气,也越来越不清醒。他的指尖所过之处都像燃气了火焰,他们只过了几夜,他就熟稔了她的最后防线在哪里。
      第三天,他早早起了床。起初她以为他想通了,后来,当他拿着梳子要给她挽发时,她发现自己错了。
      第四天,他带着她在子衿园和内府中间的人工湖上划船。
      第五天,他陪着她在忘仙楼上赏月作诗。
      第六天,他要抚琴给她听,她只好把绕梁抱出来递给他。他弹的曲子,正是在世子府听谢娘唱的那只曲子。她承认,他弹得更好听,忍不住沉溺、不能自拔。他让她给它取个名字,他的消极避世害她很担心,就处处顺着他,起了个“谁与辞”的名字。
      显恪和文絮看似神仙眷侣的生活过了一天又一天,困在恋花阁的姜成蝶却是备受煎熬。他天天和文絮在一起,就是对她不闻不问!难道,她此生注定要抑郁而终?
      可是她不是寻常人家的女儿,她的夫君冷淡她,她的背后还有一个国家可以依靠。于是,她天天盼着,盼着哥哥姜长缨的出现。她却不知,她越是依赖白国,就越让他疏远。
      这一天,舞雪小筑漫天飞花。显恪望着杨花下的文絮,忽然来了想作画的兴致。水墨将将在宣纸上晕染开来,添上第一笔时,高荀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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