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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 40 章 ...

  •   在慕思臣的悉心教导下,哈森的成绩还真进步了不少,让原本担心她拖累优等生的班主任彻底放下心。
      暑假时,哈森又去黄医生的宠物医院打工,不管什么医院,每天都会上演生离死别,哈森第一次给出了车祸的金毛注射□□时,手抖得拿不住针,黄医生在一边按住她得肩膀说“你在帮它,现在它承受着巨大痛苦,你多犹豫一分钟它就多受罪一分钟。”
      这个道理哈森是知道的,金毛很温顺全然信任着身边的人类,即使她把针扎进去后也没有表现出一点反抗,虽然知道是麻醉剂的效果,但哈森仍然忍不住想也许它也很期待死亡的到来,这样她心里会好受一点。
      之后哈森两三天没缓过来,同慕思臣打电话的时候都奄奄儿的。哈森有些抱怨,因为那只金毛的主人很有钱也很爱她的狗,人家都说了不论多少钱都要治,是黄医生建议安乐死,哈森觉得很不能理解。
      “金毛的情况严重么?”
      “有一点严重,四肢全断了,要进行几次手术并且应该不可能恢复成以前的样子,可能吃喝拉撒都要人照顾。”
      “那就难怪了。”
      “难怪什么?”
      “难怪黄医生建议它安乐死,因为他了解人性。”电话那头的慕思臣放下手边的事情,拿着手机耐心的跟单纯的哈森聊人性,希望她不要因为这件事情内疚太久。
      可惜,哈森不懂,也不服。
      “什么人性啊,它主人很爱它的,你没看到那阿姨和她小孩哭得好厉害。”
      “他们爱的是哪个活蹦乱跳带来欢快不会给他们造成负担的健康狗,而不是天天需要他们把屎把尿的病狗,久病床前无孝子更何况是一只狗,即使再爱,在每天无止境的照顾中也会消磨他们的耐心。”
      “胡说,他们明明这么喜欢它。”
      “健康的狗都有可能被遗弃,更何况是生活不能自理的狗,就算它幸运没有被遗弃,那它家也肯定会迎来另外一只健康的狗狗,与其活着眼睁睁的失宠受罪不如早一点结束少受一点罪。”
      哈森懵懵的似懂非懂,电光火石间联想到自己被抛弃后家里就迎来了新生命,她知道慕思臣说得没错,“所以再坚固的感情也反抗不了现实吗?”
      “也不一定,这种事情要分对象的。”
      “嗯。”
      之后慕思臣说了什么,哈森一概听不见,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她觉得他口中的苍白世界太冷血无情。
      高二刚开始的时候,哈森的养母经常往外跑,有时候甚至出去好几天只能让邻居帮忙照料她养父,到下学期的时候这种情况就没有了,不过养母的情况看起来更像是心灰意冷。哈森问她怎么了,养母也不说,只让她好好学习。
      哈森满怀着心事来到学校,除了白天的文化课以外还有每天下午的训练,精力几乎没剩多少也很快忘记了养母忧虑的样子。
      “赵哈森,你过来一下。”
      班主任下课后就把哈森单独叫走,慕思臣习以为常,因为哈森的身份特殊时常会有比赛都是通过班主任征得校领导同意之后才能去参加。
      “报告!”
      “进来。”
      班主任放下手里的备课本就开始在抽屉里翻找东西,“你还记得自己的祖籍是哪里么?”
      “不是很清楚,好像是内蒙哪里的。”
      “嗯,找到了!”班主任从一沓资料里抽出一张递给哈森,“你的户籍有问题,不能在B市参加高考。”
      “有什么问题?”
      “除了你的人以外,你的户口都留在内蒙,所以你要回你老家参加高考。我跟你养母说过这个事情,不过因为你年纪大一点了,户籍不好迁出来。”
      “回老家高考?那我不是要提前几天回去?”哈森心里有些不甘。
      “不是提前几天,是提前一年。”班主任也有些不耐烦,本以为自己的班级里可以出一个奥运会冠军,结果悉心教导这么些年都是为他人作嫁衣裳。
      “这么久?只是说不能高考,没说不能上学啊?”
      “内蒙的教材和B市几乎都不一样,如果你在这边上完三年回去再考试很可能三流高校都去不了,反正这学期也快完了,你就下学期再过去。”
      班主任把资料递给她就让她出去了,身后知情的老师拍拍哈森的肩膀又拍拍班主任的肩膀以示安慰,这两人都是倒霉鬼。
      哈森拿着资料失魂落魄的回到教室才发现已经上课了,没有喊报告就直接进教室,数学老师也没有为难她。
      “怎么了?”慕思臣看她的状态有些担心。
      “我想哭。”
      “发生什么事了?”
      哈森摇摇头说“先上课。”
      这是第一次数学课走神,哈森很喜欢数学课也很喜欢数学老师,但想到以后都不能在这里上学,现在她实在没有心情听下去。
      下课后慕思臣就问她到底怎么了,哈森也不说话,把资料拿给他看,自己则去教室外打电话给老妈。
      “妈,我要回内蒙参加考试你知道么?”
      “嗯。”
      “你怎么不先跟我说啊。”带着浓浓的鼻音,不是责怪而是委屈。
      “B市重点高中的教育肯定比老家那边好很多,不到万不得已我也不希望你现在回去。”
      “前一段时间你就是在忙这个?”
      “我就回去看看能不能现在把你的户口迁出来。”
      “不行?”
      “嗯,你现在的年纪没有成年又没有小到可以领养。都怪你爸当时没关注这个问题,不然哪里来的这么多事!”养母声音有些哽咽,哈森知道她也很自责。
      “船到桥头自然直,如果非要回去那就回去好了,反正就这么一年。”
      “我知道,这个星期回来一趟吧,你爸有话跟你说。”
      “好。”
      哈森挂了电话也没进教室,走廊上有带着热气的风,吹得她更加迷茫。
      慕思臣透过窗户看她一眼再看资料,上面登记的是木斯臣·哈森身份地址也是内蒙省满洲里市,不用想慕思臣也知道是什么意思了,中考没有高考这么严厉,对她的身份资料没有彻查就蒙混过关,但高考不一样,为了防止‘高考移民’我国很早就规定身份证上那个省份就在那个省份参加高考。
      慕思臣暗自算了算,这学期还有一个月不到就结束了,那她留在这边的时间可能不长。走出教室和她一起站在走廊边,慕思臣感觉到她已经陷入了一种伤感的情绪,忍不住拍拍她的头轻声问她“什么时候回去?”
      “下学期。”
      慕思臣咬唇,看来他没猜错,“我找人试试,现在的人都是拿钱办事儿的,你别急。”
      “我老妈都跑了一年多了,也没有结果。”
      “相信我吧,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呢?”
      周末,哈森和慕思臣难得的没有一起学习,各自回家。
      “妈,我回来了。”
      “嗯,你老妈去买菜了,今晚有你爱吃的红烧鱼。”
      “这么好!!!”
      哈森一听到红烧鱼,整个人都兴奋了。
      “还骗你不成,丫头,过来。”
      哈森放下书包去阳台上,养父身边放着小方桌,桌上两个酒杯明显为她准备了一个。
      “来陪老爸喝两杯。”
      “你又喝酒,小心我告诉老妈啊。”
      “哎,你这丫头哪里都好,就是和你妈一样爱啰嗦。”
      养父话虽这么说,但仍笑得很开心,把两人的酒杯都斟满。
      父女俩相顾无言,闷着头就喝下去,一杯一杯越喝越开怀。“丫头酒量还不错!”
      “还不是您老人家教得好!”
      “哈哈哈,是我教的!!你亲生父亲也肯定不可能像我这样。”
      “爸!”
      “小哈,有些问题来临了,我们就不能逃避。这一年多你妈也累得很,天天睡觉都做噩梦,要么梦到你回去了就不想回来,要么就是你回去受欺负也没个人帮忙。”
      “我不可能不回来的!”
      “我知道,只是女人嘛,一上年纪就患得患失,这些年,她早就把你当成自己亲生女儿一样。”
      哈森默默的点头,养母对她真的很好。
      几瓶酒下肚,养父已经有些意识不清,摸着哈森的脑袋‘小哈’‘小哈’的喊着,“都怪我,当初觉得养个娃娃简单得很就没去帮你迁户口才有了今天这样。小哈,你可不要怪爸爸。”
      养父浑浊的双眼里有些清澈的眼泪,看看哈森又看一眼阳台楼下。楼下养母和人交谈的声音隔着几层楼都传了上来,哈森悄悄的把酒瓶和酒杯收起来,刚把酒杯放好就听到老妈开门和老爸沉睡的鼾声同时响起。
      养母闻到一阵浓郁的酒香,不用想就知道这爷俩又背着自己偷喝酒,不过她没有多说什么,她爸心情郁结了许久,喝点酒发泄一下也是好的。
      “明天要回学校吗?”
      “嗯,早上就要走。”
      “那今晚多吃一点。”
      “好的,我爸说有红烧鱼?”
      “嗯,鲫鱼没有了,用鲢鱼将就一下。”养母在厨房动作利落的把鱼切好,哈森坐在小板凳上摘菜,这样的情景小学时期经常有,后来上中学之后哈森太忙,慢慢的就少了,她知道她不在的时候也有人帮她老妈摘菜,老伴儿就是用来陪伴的。
      哈森没有提慕思臣说要帮她的事情,如果她说了没成功那就又是一场失望,如果她没说,却成功了,那就是惊喜。
      第二天回学校的时候,养母破天荒的来送她“小哈,不要有压力,好好学习。你老爸经常说‘是金子,在哪里都会发光’,以前我还觉的他文绉绉的犯矫情了,现在我也要把这话送给你说,不论在哪里,妈都相信你是一个有潜力的人。”
      没什么文化的养母要说出这样的话,不是她潜移默化的懂得了文化,而是可怜天下父母心,所有母亲都觉得自己的小孩是不可多得‘金子’。
      “我知道了,太阳这么大,您回去吧。”
      “嗯。”
      养母虽说要回去,但还是等哈森上车以后才离开,她很后悔这么多年都没有送小哈上过学。小学六年这么多需要她陪伴的时间,她们娘俩一直没有太亲近,她很后悔。
      中午回到学校的时候发现慕思臣还没来,哈森就去找黎应捷。
      教室里黎应捷和喻桦还在腻歪,虽然大部分时候是黎应捷黏着喻桦,喻桦纹丝不动的任由他黏住,但哈森还是为他们高兴,阿捷这也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听完哈森的话,黎应捷声音突然拔高,“你要走?”
      “嗯,不过那是下学期的事情。本来打算放假的时候再告诉你,害怕到时候你又要骂我,就跟你说了。”
      “你要是敢放假跟我说,小爷不仅要骂你还要打你!只是这也太突然了吧,可以申请在这边考试么?”
      为了这个事情哈森没少少去查资料,“不行,就算现在把户口迁过来也不能再B市高考,迁移时间要三年以上才能在本地考试。”
      “我去帮你试试。”黎应捷毫不犹豫的说。
      哈森听到这句相似的话心里觉得暖暖的,不禁哈哈大笑起来“你们怎么都去试试,不过我觉得可能性很小。我老妈都折腾一年多也没变化。”
      “你们平头老百姓的路子和我们的路子能一样吗?你们是从下面找人,我们是从上面找人。”
      “去你的,就你不是平头老百姓,你还吃我们纳税人的钱呢。”
      “哎哟,我这不是开玩笑嘛,你放心,就算我这里不行,喻桦哪里也肯定走得通,他家可比我家厉害多了。”
      “好吧,那我静候佳音。”
      “你这事跟阿臣说了吧,他怎么说?”
      “他?也说试试。”
      “哇,那你这件事就很有可能成功了。”
      “希望是吧,要上课了,我先走啦。”
      “嗯,加油!”
      哈森笑着把一脸认真的黎应捷推进教室就听到上课铃响,急急忙忙的跑回教室发现慕思臣还没来。
      下课后摸出手机打电话,结果一直无人接听。哈森觉得慕思臣这个习惯应该改改,老是不带手机要真有大事儿连人都找不到。
      电话那头的慕思臣看着安静下来的手机呆坐着,回想起刚才老爸打来的电话,慕思臣心里很难受。
      “现在风口浪尖上没人敢动手脚。”
      “那再过两个月可以吗?”
      “我问过了,这段时间刚好是高考敏感时期,任何一点小事都可能惹祸上身,还是劝你那朋友安安心心回老家吧。”
      “不是普通朋友,是赵哈森,过年一起吃饭的那个!”
      电话那头的慕英沉默一瞬,似乎在想那个不普通的朋友的样子,“跳高的那个?”
      “嗯。”
      “这件事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不可能。”慕思臣想也不想的拒绝道。
      “那你这个也不可能。”慕英没有生气,一个常年在军队锻炼的军人是不可能轻易喜形于色的。“你爷爷也希望你能去,到底是为什么让你这么排斥军校?”
      “我不会像你一样.......”
      一般不轻易生气的慕英听到这半句话肺都气炸了,“像我一样什么?我和你妈是没有感情才离婚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们是什么样的我不管,也管不了,反正我不会去军校。我已经选好专业和学校了。”
      慕思臣把自己和赵哈森未来的路都铺好了,一起在B市上大学,毕业后结婚。如果上了军校那么他们俩分开的就不是一年时间,而是从此以后都很难见上面,孰轻孰重他还是分得清。
      “你也真是读书读傻了!军校也只是几年而已,毕业出来从政以后你想做什么都是你自己说了算,需要这么受制于人吗?”
      慕英就是军校出身,下部队的时候军衔就比普通基层士兵高上许多,小儿子年纪太小,如果慕思臣不从政的话慕家和夏家两大家族就会出现人员断层,虽然同姓的旁系也有许多,但两边的老人都很看好慕思臣这孩子又是慕英的嫡亲长子,许多责任非他莫属,谁曾想竟然是个要美人不要江山的。
      慕思臣不为所动,在他看来五六年的时间太长,万事无常这期间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发生,他不喜欢所有事情都不被自己掌握的感觉。
      “那你就等着和你的小女朋友分道扬镳吧!”
      尽管知道自己的选择没错,慕思臣听到这话的时候还是心里一颤,他不喜欢玩弄权势也不喜欢城里这些官二代不可一世的作风 ,所以这是他第一次找自己的父亲帮忙,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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