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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剖心事协手谋君权 ...

  •   贾瑞揉揉自己酸痛的腰,“你刚不是看着么?手下轻点就好了。”埋怨地白了他眼,“我腰疼。”
      凌銮只好倒了水,将两个小家伙叫过来,“把衣服脱了,到盆里去了,”
      两人面面相觑,默默地脱了衣服,爬到大浴桶里。
      这边贾瑞正给两小萝莉讲故事哄他们睡觉呢,忽然听到外面很大的水声,跑到浴间看看,就见凌銮满脸的泡泡,只露出两只眼睛,满满的无奈和郁闷,而两个小屁孩则得逞的拍着小手,见贾瑞进来,许庭还炫耀的挥挥手。
      贾瑞苦笑,拿来毛巾给凌銮擦擦脸,“你去给哄他们睡觉,我来洗。”
      凌銮进入寝居见他们两个将自己裹成毛毛虫,来回打滚呢。禁不住莞尔,将人扒出来,“睡觉了。”
      小火柴拱到他怀里,“銮叔叔,给我们唱歌。”
      栎栎还有点怕凌銮,不过见小火柴都不怕,又想爹爹还是自己的呢,也拱了进去,“爹爹唱歌。”
      凌銮就抱着他们两个哼起儿歌。
      终于把四个孩子都哄睡着了,两人才回到自己的房间,凌銮无奈埋怨,“都是你教的,我现在在他们面前没半点威严。”
      贾瑞莞尔,“这不是挺好么,父慈子孝,你难道希望以后儿子看着你,像老鼠见着猫似的?”
      凌銮想也是,又打来水对贾瑞道:“不是累么?我给你洗澡。”
      贾瑞警惕,“离我远远的!”开玩笑,让他给自己洗只会更累好吧,明天还想早起练功呢。
      凌銮也是无奈,想想近来的表现,自控力什么的还真弱得可怜。于是乖乖地退出去,等他洗好后,也就着水洗了,出来时贾瑞已经躺在床上,昏昏欲睡了。
      凌銮轻轻过去,将他揽到怀里,贾瑞寻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在他怀里。
      凌銮低声问,“困了。”
      贾瑞含糊地嗯了声,“今晚要休息。”
      凌銮苦笑,“好,不碰你。”亲了亲他的头发,“你会搬过来住么?”
      贾瑞没有回答。
      凌銮知道自己有点贪得无厌,只是没到他的回答还是有点不舒服,将他更抱得紧些,“睡吧。”
      贾瑞却支起身,手捧着他的脸,仔细的凝望,见那满目的殷切,鬼使神差地,既然应了声好。然而话出口,他便后悔了。他不喜欢独守空闺等着一个人,凌銮不可能日日来陪他,他又何必日日守着这个茅屋,只是,只是现在却不忍拒绝这个怀抱。
      也罢,武举前这三个月,就当寻个清静地儿好好练功吧。
      “凌銮。”
      “嗯?”
      “我想听你唱歌。”
      “呃……”凌銮略窘,“我不会唱。”
      “就唱刚才的,我喜欢你的声音。”
      凌銮润了润嗓子,便唱起了《淇奥》,他嗓音清朗而不失质感,这样在耳边浅吟低唱,别有番动人的味道,贾瑞觉得自己的一颗心慢慢地沉沦、沉沦,为这个叫做凌銮的男人。
      次日早起,凌銮陪贾瑞练完功夫后,孩子们也醒了,吃过早饭后,凌銮让小颜小宋分别将孩子送回去,自己陪贾瑞到马市里买马。
      贾瑞不会相马,由着凌銮替他挑了通体乌黑的骏马,比他那只小毛驴可神气多了。牵着马往回走时,一顶青幔小轿走到他们旁边,轿上女子掀帘,欣喜地叫,“王爷!”
      两人顿住了,轿上女子款款下轿,欠身行礼,“妾身见过王爷。”原来竟是凌銮的爱妾芸姬。她今儿着了身素白衣裳,袖口领间绣着粉色花朵,头上只簪了朵粉紫的菊花,脸上遮着面纱,美目流转,含情脉脉。
      贾瑞想,若是自己被这样绝色的女子婉转凝视,怕也难以拒绝。
      果然听凌銮声音柔和了几分,“你怎会在此?”
      芸姬满眼皆是相思意,娇柔地道:“王爷平安回来,妾身去庙里还愿。多日不见,王爷瘦了,此行定然十分辛苦,妾身出门前炖了王爷最近喝的汤,晚上可否送给王爷。”
      贾瑞听凌銮只说了句“没有的事”,想来不忍拒绝她,又不好当着他的面答应。于是笑着道:“多谢王爷今日帮着相马,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告辞。”言罢牵着马离去。
      凌銮看着他那浑不在意的笑容,又目送着他潇洒的背影消失在人海中,也随芸姬回去。
      贾瑞不敢在闹市里骑马,便牵着在街上溜达,经过个玉器店,见店里工匠雕工甚好,便想雕个谢沾青的小像,正愁怎么选玉呢,肩膀被什么东西敲了下,回头便见着隋唐,惊喜地道:“隋兄你来得正好,帮我挑块好玉吧。”执着他的手到柜台前。
      隋唐粗看了番,没有什么满意的,“你要买玉?”
      贾瑞眼神有点黯,“想雕个玉坠。”
      “我那里倒有几块璞玉,不妨随我去看看。”
      “隋兄的东西,必然是极好的,只是我怎么让你割爱?”最难还得就是恩情了,贾瑞不想再多欠些。
      隋唐坦然微笑,“我今儿也不是路过,特意来寻你。看完玉我还有生意要与你谈。”
      “谈生意?”
      隋唐颔了颔首,他笑容完美无瑕,举止温文尔雅,实在令人无法拒绝。隋唐吩咐随从去取玉,自己带贾瑞来到间颂雅居的茶室,一位着汉朝服饰的男子像他们拱身作揖,贾瑞见隋唐朝对方行古礼,也入乡随俗。
      越过门槛是进小院,石掩芭蕉,清泉迸玉,院后建筑也是仿秦汉时期的,古拙粗犷,简单大气。两位着青白色曲裾深衣、容颜姣好的女子候在门口,见了他们又恭恭敬敬地行了汉礼,然后半伏于地,贾瑞被这大礼弄得怔了,见隋唐从容地坐于门前榻上,任女子伺候着他脱去鞋子,语调温柔地道:“有劳姑娘。”
      贾瑞也坐了下来,见女子膝行上前要替他脱鞋,笑意温柔地阻止了她,“多谢,我自己来就好。”
      又有两位女子过来,引着他们进入茶室,所幸他们今日皆是宽袖疏襟,倒不显得突兀。进入雅间后,两人跪坐于小案两侧,女子端来套茶具、茶叶、水,将水放在火炉上煮起来。隋唐道:“烦请替我挑几样特色的茶点上来。”女子退下后,他对贾瑞道,“这里的茶点做得十分好,你可要好好尝尝。”
      贾瑞便乐了,他不会品茶,对吃却很感兴趣。
      不会儿茶点上来,水也烧开了,隋唐合起折扇放于茶几上,左手执起衣袖,右手拿瓷勺,将热水注入茶壶茶蛊里温热,然后用茶夹夹住闻香杯温热。
      他手指修长文气,嘴角含着淡淡的笑意,动作优雅斯文,一派贵公子风范。斟了第一杯先奉于贾瑞。
      贾瑞双手接过,倒有些不好意思,“我这俗人,怕是要辜负隋兄的好茶了。”
      隋唐笑容宽和,“无妨,我约贾兄来这雅地,也是为了谈俗事。”
      “如此我便坦然了,只是可惜这间雅居。”又道,“隋兄若不介意,便唤我一声凭玉。”
      隋唐便也说了自己的字,——佩玺。
      “不知佩玺兄约有谈何事?”
      隋唐放下茶盅道:“近日京中制出此小玩意儿,我瞧着甚为适用,得知是你设计出,便想与你谈谈合作的事。”
      “隋兄打算如何合作?”
      隋唐撒开折扇,慢条斯理地摇起来,“我想凭玉必然还有些新的点子,已经生产出的那些便不提,日后再有新的想法,便与我合作,一笔买断,还是给你分成,这都好说。”
      “不瞒佩玺兄,这些东西我与薛家和张兄弟合作已久,他们在我身无分文的时候肯与我合作,将这些东西推出去,如今形势渐好,我实在不能背信弃义。”
      隋唐语调虽温文,神情却是志在必得,“凭玉有所不知,张顺那个铺子日前已卖于我,至于薛家,他们不过是经手倒卖,日后从我这里拿货,我给他的价格不高于张顺的便是。”
      如此一来,贾瑞便没理由推托了,这个时代没有版权,现在有不少铺子见有利可突图,纷纷仿造。张顺那铺子太小,生产的还赶不上仿造的速度,贾瑞也只能在新产品推出时赚得第一笔。不过他未将经商当成主事,觉得赚得够养活一家就成了。
      “那些小东西很容易仿造,佩玺兄打算如何?”
      隋唐仍是微笑,不过贾瑞却能看出这微笑中的自得与骄傲,“我隋家推出的东西,只怕没几个人敢仿。”
      贾瑞想起他微笑间逼人切掉自己的小拇指,那种狠厉手段,实在是……
      说到分成,贾瑞其实是不太愿意的,如果不掺手财务,是不知道赢利多少的。掺手隋唐的公司又不太实际,瞧他这么阔气,想来产业不少,倒不如一笔买断,简单利索。
      “那便买断吧。只不过设计东西这事儿得靠灵感,也不定什么时候有什么时候无,所以还是有一张买一张,我能保证的便是优先选择隋兄。”
      “如此也好。”
      两人又谈了会儿,隋唐的随丛便送来个珠玉镶嵌的宝椟,打开椟盖,里面并排放着几块美玉,块块玉润通透,水头极好,既使贾瑞种不识玉的人,也觉得看着十分养眼。
      隋唐用折扇将宝椟推到贾瑞面前,“这几块玉便算是见面礼。”
      贾瑞推拒,“如此贵重之物,我怎敢收?”
      “藏玉也要看缘份,我与凭玉有缘,这玉赠你正好。”
      贾瑞推辞不过,只得选了块适合做吊坠的收下了。
      隋唐又道:“听闻你要雕成吊坠,我这里正好有能工巧匠,虽不说出神入化,却也比寻常店铺里的强些,你想雕什么,不妨让他们雕好了给你。”
      贾瑞也不客气,“如此多谢。”然后从袖底拿出谢沾青的小像,“便雕画中人。”
      隋唐看了画像,“这是瑞王?”再一细看又面露诧异,“这不是瑞王。”见贾瑞一脸复杂,虽然疑惑却体贴地没有多问。
      贾瑞起身拱手行礼,“事情既已谈妥,我还有事,便先告辞了。”
      隋唐送他出门,再返回雅间,方斟好一杯茶,便有人推门进来,轮廓深刻,凤目冷冽,不是凌銮是谁?
      隋唐抬抬手示意他入座,将茶放在茶几对面,然后身子后倾,微微倚在雕窗边,无一下无一下地摇着折扇,好整以暇地望着凌銮。
      凌銮坐了下来,却不端刚斟的茶,反端起贾环吃剩的那杯吃了口,“你找他到底什么目的?”
      隋唐笑意微微,“目的么?你不是听到了?与他做生意啊。”
      凌銮目光探究,“你向来不做无谓的事情。”
      “哦?你觉得我想做什么?横刀夺爱?”隋唐凑近点儿,用折扇挑起凌銮的下鄂,“可惜我没有张长得像谢沾青的脸。”
      凌銮眼瞳微眯,有针锋划过,拂开他的折扇,“你说如果他知道你的身份,还能不能与你相安无事的谈生意?”
      隋唐就势又斜在雕窗旁,折扇有韵致在敲着窗台,“那正好,你知道我最喜欢相爱相杀的戏码。倒是瑞王爷你,何时竟沦落到要做人替身的地步了?”
      凌銮淡淡地道:“不过一场交易,我予他慰藉,他予我欢情,各取所需。”
      隋唐转眼看着窗外,蕉叶萧萧,清泉迸玉,神色缈远地道:“我记得你以前并不好男色。”
      “他很对我胃口。”
      隋唐眼角微挑,尽是邪魅之色,似笑非笑地道:“那你可要守住真心了,莫把假情当了真……”
      凌銮果决地打断他的话,“绝不可能!我心里只有小洛一人。”
      隋唐冷哼道:“最好如此。”
      离开茶室后,贾瑞也没急着回家,到集市上打听哪有买碱的地方,苏打的别名就是碱,他想自己先做个实验,等成功了再告诉大家。
      去了几个市场终于找到晶体苏打了,他雇了辆马车将它们运回,又去找了些砂子来,然后将自己关到后院里,让通儿守着门不许人打扰,每日送饭菜过来就成,开始实验起来。
      故事上所说故然简单,不过真正做起来未必有那么容易,怎样的比例才能做出更好的玻璃,一遍一遍反复的实验。
      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做出满意的玻璃来,已经是晚上了,通儿都枕在门槛上睡着了。他也没有叫醒他,骑着小毛驴向小茅屋奔去。快到时才想起凌銮可能不在这小屋里,他有娇妻美妾,怎么会在这里等着他。
      然而到时,却见一灯如豆,照亮漆黑的夜。
      他有点不可置信,轻轻地叩响柴门,门没有栓上,他准备推门进去时,被双有力的手扯进屋里,门“咣”地声关上,接着他被压到门板上,炙热的唇贴了上来,狠狠地啃咬着他的唇,气息灼热而激烈。
      许久,凌銮才放开他,抱着他低低喘息,“我以为你又不会来。”
      贾瑞愣了愣,“你在等我?”
      “不是说好的搬进来吗?”
      贾瑞这才想起来,“哦,我忘了。”见凌銮神情不愉,忙将玻璃递给他看,“我忙着研究这个,几日未睡,哪里顾得上搬家?”
      凌銮脸色稍霁,见他手里的玻璃球奇问,“这是哪来的?”
      “我制作出来的。”便将制作的方法简单的说了遍,然后将玻璃球给他,“若是能大量制作出这个,不说国外,便是国内也能赚不少钱。”
      凌銮心中疑惑,他不是已与隋唐谈好要合作么?怎么会找到自己?“你是没有货款?要向我借?”
      贾瑞摇头,“我的钱已经够花了,这个方法给你。”
      凌銮更不解,“我更不缺钱。”
      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瑶。凌銮送他这间茅屋,他理应送他件回礼。目光认真地望着他,“你想要那个位置吗?”
      凌銮没有说话,谁不想要?
      贾瑞牵着他的手到屋里坐下,“我曾经看过这样个故事,你且听听。”将清朝九子夺嫡的故事讲了遍给他听,“说来也巧,你也排行老四,现在你的形势也如当时的四王爷,如今圣上也属春秋鼎盛之时,最不希望看见的便是别人分割他的权利,哪怕儿子也不行。所以你交出兵权,韬光养晦是正确的。但是也不能太过,否则皇上及大臣会认为你没用,与那个位置仍是无缘。”
      “所以你将这个方法给我,若能用此填充国库,则父皇必会龙心大悦,又因我前番交出兵权,于皇位无威胁,故而父皇并不会对我有所猜忌。”
      贾瑞点点头。
      凌銮微微惭愧,“为何这般为我考虑?”
      贾瑞信赖地看着他,“因为我相信你会是个明君。”
      凌銮心有触动,握住贾瑞的手,“我定不负你。”
      贾瑞故作轻松地笑了笑,“我们没有负不负的。”他登上皇位了,他们才会越走越远吧。“我似乎许久未休息了,困得很。”
      凌銮拍拍手,便有位女子提着水进来,她身姿虽纤细,然后手臂的力量极大,提着满满桶水,步履轻盈的如闲庭信步。将水倒入桶里后,瞬间就消失了。
      贾瑞也没有多问,脱了衣服躺到水里。凌銮等了会儿不见他出来,便进去看看,他竟靠在浴桶里睡着了,凌銮将他抱出来,见他眼睛乌青,下巴上还长着青青的胡茬,果然是许久未好好休息了。
      那日他见完隋唐后,晚上去了芸姬的房里,往日他最喜看芸姬轻歌曼舞,只是今晚对着佳人纤纤身影,莫名地便想起贾瑞给栎栎洗澡的样子,于是喝完汤便去看两个孩子,听他们开心地和瑞王妃讲昨天好玩的事情,心里更加想念,便漏夜骑马去草屋。
      却只见门窗紧闭,空荡无人。
      那瞬间,失望深深缠绕在他心头。
      此后两晚,他皆在此等着贾瑞,只是那人依然没来。
      他忽然就有些担心,他会不会不来了?好在今晚,终于等到他了。
      他将贾瑞放在床上,揽着他,睡个舒心的觉。
      贾瑞睡醒时,见凌銮正坐在案牍边,家常的白色锦袍,修长有力的手指执着毛笔,乌黑的头发垂在脸庞,阳光将他硬朗的脸庞镀了层温柔,一时便看痴了。
      感觉到他的目光,凌銮回过头来,贾瑞的神情有点迷茫,脸颊上微微带着红晕,雪白的中衣敞开,露出段精致的锁骨。凌銮心神一漾,放下笔,到床边坐下,“睡好了?”
      “你不去上朝?”
      “也不看这是什么时辰了,早下朝了。”一边吩咐昨夜那个叫流匀的女子打来洗脸水。
      贾瑞边擦着脸问,“你把公事都带到这里来了?”
      “我正准备将玻璃的事奏报父皇,具体如何操作,你可有什么想法?”
      贾瑞从昨晚的夜服里找出张纸来,是他研究时做的笔记,交给凌銮,“这个或许会对你有用。”然后便到屏风后去换衣服,才脱下中衣,腰便被个有力的胳膊给揽住了,贾瑞大惊,“你干什么?大白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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