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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贾侦探明察破伪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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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捕头,“怕什么?”
贾瑞忧心忡忡地道:“怕他遇到危险。”
赵捕头不解,“为什么?或者他是畏罪潜逃呢?”
贾瑞摇头,“他几年也赚不到那一锭银子,若是潜逃,怎么会不带银子?房门都没锁,说明他出门很急,是什么事情让他那么着急着出门呢?”
他们留下两个衙役继续盯守,其他人大附近寻找。贾瑞便带着那字生辰八字来找许木氏,她接过丝绸,又哭成泪人儿,“我可怜的孩儿,你到底在哪里啊?娘亲心都要碎了……”
贾瑞好不容易安抚住她,问道:“府里都有谁知道小少爷的生辰八字?”
许木氏的精神非常不好,抹着眼泪道:“庭儿出生在花朝节,日子巧,以前府里人都知道。”
这……许府旧人少数也有几百人,多半已经被卖出去了,查起来又有困难。
“你可认得这字?”
许木氏摇头。
离开许府后,贾瑞与卫若兰讨论,“许二和那管家很可疑,许府换仆人或许与孩子被拐有关,好像是要把知道相关事情的人通通都撵走。”
卫若兰疑惑,“若只是他们设计让许庭被拐走,不会弄得合府皆知,所以,难道他与其他几起拐孩子案也有关系?”
“我不能断定,但这许府必然还藏着秘密,我们需要查探查探。只是赵捕头手下那些人的功夫,我信不过,让他们去查查许府管家的底细就行,夜探许府这种事,恐怕还得大哥二哥亲自去。”
卫若兰也赞同,“许府甚大,盲目的找肯定不行,依我看让他们分别监视着许二和那管家便可。”
两人意见统一,当晚冯紫英、柳湘莲便换上夜行衣,到许府分别监视管家、许二。天未亮冯紫英就回来,“管家昨儿一早便睡了,并没有出过房间,我偷偷从窗户向里看,也确实见他躺在床上。后半夜许木氏房里招了贼,合府都被惊醒了,我怕被发现踪迹,不敢多跟。”
到下午,柳湘莲也回来了,说许二昨晚在青楼里过夜,才刚回去。
贾瑞觉得很烦燥,到现在几条线索零零乱乱的摆在那里,却接不到一起。而找孩子的藏身所,和知道许庭生辰八字的人,范围太广,荣县县衙也就几十个衙役,根本调遣不过来。他需要确定一个点,可是没有任何的线索能帮助他确定这个点。
已经是第五天了,还有十天时间。
冯紫英、柳湘莲一连监视三晚,也未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这日贾瑞正在琢磨此事,赵捕头慌里慌张地过来了,“贾先生,郭结巴的尸体找到了!”
贾瑞惊起,“尸体?”果然遇害了!
赵捕头道:“是的,今早有个渔民来报案,在青水湖里发现具尸体,我带人去看,正是郭结巴。”
贾瑞放下笔,“带我去现场。”见兰舟殷殷地看着他,很想去的样子,也不忍拒绝,就让他将小火柴交给许知县的夫人照顾下,带着兰舟一起去了。
卫若兰也接到消息,一起到现场,郭结巴已经被打捞上来了,穿得还是许木氏看见他时的衣服,尸体已经泡肿了,开始发臭,那些衙役纷纷捂上鼻子。
卫若兰并没有嫌弃,开始检验尸体,贾瑞看着他白皙修长的五指,触到脏肮的尸体上,忽然有点过意不去,这原是吹笛作画的手啊,却被自己拉来验尸。回去定要为他制作副胶手套来。
贾瑞问旁边那位渔民,“你是怎么发现死者的?”
渔民神色有点惊惶,“今天早上,小的来收网,看见渔网边上漂了个东西,以为是截木头,怕扯坏网就想先给他摘掉,哪想到竟是个死人!”
贾瑞又问,“你这网是何时下得?”
渔民:“昨天晚上。”
贾瑞:“尸体肿成这样,昨天晚上就已经浮起了,你当时没有看见?”
渔民:“昨晚下网的时候,天已经麻黑了,这湖将近百亩,也不知尸体漂从哪里,实在没看见。”
这时,那位年轻的衙役跑过来,说那边河堤上有发现。贾瑞随他过去,见堤坝上有脚踩滑的痕迹,丈量了下脚长。滑痕下草丛伏倒,似有人从这里滚下去,他顺着伏草察看,在其中发现了块尖锐的石头,石头上有血迹,草丛痕迹消失在湖边。
回到湖对面,卫若兰已经检验完尸体,“死亡时间是四天前,死者身上虽有水藻,嘴里也有泥沙,但泥沙未进入咽喉,故落水前已停止呼吸。死因是脑后的伤痕,被尖锐的器物所伤,流血过多而死。身上有些被划伤的痕迹,并不致命,衣服也被刮破,应是从高处摔下来或滚下来所致。”
贾瑞将那石头与伤口比对下,“看来没错,伤口是这块石头造成的。”
赵捕头说:“这么说,这郭结巴是因为脚滑从堤扒上摔下来,头撞到石头而死的?”
贾瑞摇头,笃定地道:“不!他是被人谋杀。”
赵捕头不解,“堤坝上有滑痕,草丛里有滚落的痕迹,种种都表明他是因脚滑摔死的,先生怎么说他是被谋杀的?”
贾瑞听得连连摇头,这赵捕头实在不适合这个职位,照他这样查案,不知会造成多少冤假错案。
带他们去河堤的那个年轻衙役迟疑了下,问道:“先生,是不是通过脚印判断的?”
贾瑞顿时来了兴致,“你说说看。”
衙役的声音还有点虚,毕竟赵捕头是他的上司,一般的下属是不会在上司开口前说话的,“我刚才见大人量了堤坝上那个脚印,有两寸长,而这郭结巴的脚,似乎比那个脚印小了两公分。”
贾瑞点点头,“说得不错,接着说。”这个衙役很会把握机会,表现自己,只不知道他眼力劲怎么样。
那衙役被他目光鼓励,顿时长了几份自信,“方才小的发现那石头是压在伏草上的,明显是被人扔上去的。这石头并不大,又没有深钳在堤坝上,人滚下来磕在上面,是不会被磕死的,石头甚至有可能被带落下去。”
贾瑞赞许道:“你观察的很仔细,就应当如此,看事情不能只看表相。你叫什么名字?”
衙役受宠若惊地道:“小的郜斌,告诉的告加个耳字旁,文武斌。”
贾瑞:“这个姓倒是少见,还有什么发现么?”
郜斌:“小的就只发现了这些。”
贾瑞补充道:“还有一点也能证实那里只是凶手故布疑阵。那个堤坝较陡,人从上面滚下来速度很快,若是中途被石头磕了脑袋接着往下滚,那么短的时间内,石头上不会有那么多的血,草丛里则必然会有血迹,事实正好相反。”
郜斌道:“我们绕着湖走了一周,再没发现别的痕迹,凶手会不会被移尸到这里?”
贾瑞从这里并没发现什么线索,又回到尸体旁,将方才所作推论与卫若兰说了,问可有别的发现。
卫若兰从郭结巴衣服上取下根针叶,“第一案发现场,有可能在松树林。这种针叶很短且粗,有点像黄山松的叶子,与普通的松树不同。附近哪片树林有这种针叶?”
此地群山连绵,尽是松树,要单找几颗松树,比找孩子藏身所更困难。众人为难时,渔民出声了,“我以前打柴时,见一个山头有几棵这样的松树。只是好些年没去,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也不知道是不是你们要找的地方。”
贾瑞留下两个衙役将尸体抬回衙役,“从刚才那脚印可以推断,凶手身高超过一米八,在蜀地这么高的人不太常见的,你们多留意下。”
郜斌忙问如何推断的,贾瑞便告诉他身高与脚的比例,又告诉他这些年破案的经验,听得衙役佩服不已。
时间太过久远,渔民的记忆已经模糊了,找到晚上也没有找到那片树林,他们只好回来,次日接着找。
兰舟跟着贾瑞身边,默默地看了整天,此时才忍不住问,“为何一定要找到案发现场?”
贾瑞解释道:“通常凶手作案之后,都会第一时间离开案发现场,费那么大劲移尸,定然是要掩藏什么,或许我们找到案发现场,就找到破解这个案子的关健。”
回到县衙准备去陈知县院里去接小火柴,却见她坐在台阶上,两只小手撑着下巴,鼓哝着小嘴,有点生气的样子,陈知县的丫环无奈地道:“从你们走后,她就一直坐在这里,谁找她玩儿都不说话。”
贾瑞对她点点头致意,“辛苦你了,去歇着吧。”坐到小火柴身边,“怎么不跟姐姐玩儿?”
小火柴“哼”了声,扭过头不理他。
贾瑞又绕到她面前,“怎么?生气啦?你看爹爹给你带了什么?”说着拿串糖葫芦出来。小火柴盯了糖葫芦两秒,还是有骨气地扭过头。
“你不吃啊?不吃的话我和兰舟叔叔吃喽。”说着给兰舟一串,两人坐在台阶上,大嚼特嚼起来。
小火柴偷偷瞄了眼,第一颗被吃了,第二颗被吃了,第三颗……“你们是坏蛋,我再也不理你们了,呜……”
贾瑞赶紧又从背后拿出串,“给你给你,别哭啦!不是爹爹不想带你,今天那是具尸体,很可怕的,你看了要坐恶梦哟,爹爹怕吓着你嘛。”
小火柴又白了眼兰舟,“小叔叔坏,不陪我玩。”
贾瑞将她抱到怀里,正色道:“囡囡,不可以任性。兰舟叔叔也是大人了,他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哪里能整天陪着你呢?”
小火柴一下就哭了,“那我怎么办呀?你们是不是都不想要我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