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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疑案破证人被灭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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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若兰冯紫英齐齐惊道:“原来是他!”
贾瑞:“你们认识他?”十五年前他们俩也只是小屁孩儿吧。
“你竟不知道宋御史?”说到他冯紫英眼中带着景慕,“他可是出了名的刚正不阿,清廉如水,巡按各州,屡破奇案,百姓称之为宋青天,有许多折子戏都在唱他的故事。只可惜英年早逝,三十八岁便病逝于任上,可叹可叹!”
卫若兰急问,“宋御史之死与葫芦村案有关?他不是亲至灾区救助瘟疫,不小心染上瘟疫而死?”
侏儒道:“他是死于瘟疫,却是有人故意让他染上瘟疫的!”
“此话怎讲?”
“当年蜀中死了那么多人,引发瘟疫,许多村民都染病,宋御史巡按蜀中,不忍见百姓受苦,便组织大夫救人。我们听闻宋大人清名,便伪装成病患,向宋御史申怨,宋御史受理此案,着手调查,某个晚上突然就失踪了,等找到他时,发现他被关于瘟疫患者中,已经……不行了……”说着痛哭流涕。
冯紫英叹道:“宋御史爱民如子,所以没有人会置疑他会亲至灾区救助百姓,而瘟疫传染十分厉害,不幸染病也是正常,一代清官,竟这样被谋害了!”
贾瑞沉吟半晌,“从冒领军功,到谋害御史,这都不是当时仅是副将的左军等人能完成的,他们背后定然有人!你怀疑是老北静王是不是?”
侏儒道:“他们是北静王直系下属,若不是受命于他,怎敢灭我村庄?”
贾瑞又问道:“你们为何要烧陈韩的书房?”
侏儒道:“我们的目的只是报仇,陈韩既然死了,还烧他书房做什么?”
贾瑞奇道:“这么说书房不是你烧的?那会是谁?他们要掩藏什么?”
冯紫英沉思了片刻,对贾瑞道:“事情没那么简单,老北静王军功卓著,根本不需要杀无辜的百姓冒领军功,而且那次他根本没有参加平叛,军功落不到他头上。”
卫若兰似乎想到什么,忽然一惊。
贾瑞忙问,“你想到了什么?”
卫若兰脸色有点白,“北静王的权利是从那时候被分化的,朝中能分化他权力的人……”不用说大家也都知道,东安郡王、东平郡王、西宁郡王,南安郡王,当时兵部尚书,如今的内阁首辅闫崇,以及当今皇上。
也就是说,这次的被告,极有可能是四王之一,或是内阁首辅,以及皇上!
徐龙忽然呐呐自语起来,“你们斗不过他的,斗不过他的。”
冯紫英厉声问,“他是谁?”
徐龙只是神精质地道:“斗不过他的,斗不过……”
贾瑞正要审问,忽听小宋喝道:“有刺客!”
几个黑衣人冲了过来,冯紫英小宋忙护在侏儒身边,又有两人向贾瑞卫若兰冲来,卫若兰不会功夫,贾瑞还得保护他,被缠得脱不开手,只有徐龙站在一边眼神惊恐。
贾瑞猛然意识到什么,急呼,“保护徐龙!”然而已经晚了,小宋尚未赶到,一支箭矢如流星般射来,正中徐龙胸口!
原来他们的目标竟是徐龙!不!他们的目标不止徐龙!就在这一愣之即,十来个黑衣人齐涌至侏儒身边,他被锁着手脚无法闪躲,被一刀斩下头颅!
杀人灭口!
光天化日之下,众目睽睽之中,竟就这样将证人杀了灭口!
“小心!”小宋忽然叫道,一把推开贾瑞,他感觉耳边劲风袭过,一支羽箭插在地上,尾羽犹自颤抖。
“保护贾先生!”小宋下令,军士团团地围在他身边。
贾瑞站起身,拍拍衣服上的泥土,面色从容不迫地对来箭的方向喊到,“我收到了你的警告,也奉劝你们,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卫若兰忽然呼道:“三哥,徐龙尚未死!”
贾瑞忙到徐龙跟前,他一把抓住贾瑞的手,目眦欲裂,“临安春雨初霁,四二、四六、二四三、三四六……”话未说完,便气绝而亡。
冯紫英问,“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贾瑞思索半晌,也不明白,抬着两人的尸体进皇,向皇上讲明案子的始末,请求道:“一代清官,五百六十三口人,亡魂未安。请皇上允许草民彻查葫芦村和宋御史之案。”
皇帝从头到尾未出声,脸色高深莫测。
贾瑞再次请求道:“光天化日之下,众目睽睽之中,杀死犯人及疑凶,凶手如此明目张胆,藐视皇权,可见其罪孽深重,所图非小。”
皇帝道:“你便不怕被灭口?”
贾瑞斩钉截铁道:“为皇上办事,还死者以公道,虽九死而无悔。”
皇帝一瞬不瞬地看着他,那眼神犀利如刀,似能解剖皮囊,看到本质里去。贾瑞坦坦然然迎视着他的目光,毫无惧色。
“已经好多年了。”皇帝忽然叹道,“朕未曾见着如此清澈无欲的眼睛,只有当年的宋语冰……你很好!”
“请皇上恩准。”
皇帝似乎很疲倦,挥挥手道:“此事朕自有主张,你且把赵敬之、方靖案弄清楚,再来找朕说话。”
“皇上……”
卫若兰悄悄地拉拉贾瑞的衣角,贾瑞只得噤声,退了出去。
出宫来倒是见到凌銮了,他急步上来,先问贾瑞,“有无伤着?”
贾瑞摇摇头,“对方只是想警告我,并无伤我之意。”
虽然听小宋如是说,凌銮还是不放心,确认他没有伤着后,才放下心来,对小宋道:“以后你便跟着他,寸步不离。”
贾瑞吃惊,“这怎么行?他有将帅之才,跟着我岂不委屈?我也并非没有自保能力。”说到这里,心虚地低下头,凭那三脚猫的功夫自保,说出来自己都不相信。其实也怪不得他,前世他的功夫可是数十年,冬练三伏,夏练三九练出来的,就贾天祥这小身板,肩不能提、手不能抗,能躲过那黑衣人的袭击已经很不错了。
小宋道:“我并不觉得委屈。”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他不会违抗凌銮的话是原因之一,二是因为对贾瑞的敬服,能明察秋毫,且不畏强权,是个真汉子!
再推拒反倒会伤人心,贾瑞便道:“如此,你便暂时跟着我吧,待此案了再回去。”说着又想起宋语冰案,不禁皱起眉头,“皇上并不允许我查此案,如今原告又被灭口了,该如何是好?”
凌銮看看冯紫英,“此案利害关系,想必你已经知道了。”
贾瑞知他也是番好意,微笑道:“你不必担心,我不会鲁莽行事。”
凌銮又看向冯紫英卫若兰,“你们的意思呢?”
冯紫英道:“冯某从小听着宋御史的故事长大,他便是我的楷模,如今得知他为人谋害,岂能视若无睹?”
卫若兰也坚定地道:“纵上刀山,下火海,也势必查清此案,为他报仇!”
凌銮颔首,赞赏道:“书生尚且如此,我等焉能落后?小颜,你先去趟蜀中,查查当年蜀中叛乱的卷宗,以及宋御史在蜀中所做所为,越清楚越好。”
小颜置疑,“我们都走了,谁来保护王爷?”
凌銮眉宇横轩,颇为自得地道:“本王功夫比你们如何?”
小颜小宋肃然道:“将军神勇,我等自是不及。”凌銮道:“既然如此,你们有何不放心的?况且还有昆仑十二卫在身边,你们只管去。”
“是!”
凌銮又拍拍小颜的肩膀,“多带几个得力的人,万事小心,安全为要!”
小颜笑道:“将军放心。”
小宋从怀里拿出个药囊给他,木着脸道:“不许喝酒!”
“你这木头,真无趣!”小颜报怨着,却还是乖乖地收下药囊,“回来你可得请我好好喝一坛。”
小宋道:“好。”贾瑞见他们如此,心里十分感动,“多谢诸位,其实……”
小颜笑嘻嘻地道:“其实你想请我喝酒是吧?”
贾瑞汗颜,还真看不出这么俊秀的有些女气的人,竟是个酒鬼,“这是自然,等你归来,我们不醉无归。其实你可以晚点再走,至少等打蘸过后。”
凌銮纳罕,“对方竟已杀了徐龙和侏儒,必然也派人去蜀中了,事不宜迟,我们应抢在他前面,怎么反倒不急了?”
贾瑞蹙眉,“我总感觉还会有事情发生,别忘了,侏儒虽死,他还有个同伴。”
凌銮便道:“小颜还是先去蜀中,那僧人的事我自会按排人去查,不过他现在不相信任何人,想找到他是不可能,只能防着他别再被暗杀了。”
吩咐属下多留意那僧人,又对贾瑞道:“如今五起案子已破三起,赵敬之、方靖案你可有头绪?明日便是第三天了。”
贾瑞摇头,“侏儒说陈韩的书房并不是他烧的,我想必有蹊跷,得再去现场看看。”便抛下凌銮走了。
凌銮见他乌黑的眼圈,伤势未愈的脚,眉头微皱,问小宋,“他多久没休息了?”
“两天两夜,今日饭还未来得及吃。”
凌銮厉声道:“着人到酒楼买点送给他,今晚再不睡,点了他的睡穴!”
“是。”
果然当晚贾瑞又想着案子无法入睡,小宋无法只能点了他的睡穴。饶是如此,贾瑞次日寅时便醒了,急急忙忙穿好衣服便去陈韩书房,天还未亮,挑着灯在书房废墟上找了半天,忽然问小宋,“你有没有发觉少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