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90、第 40 章 ...
-
阮玉珠在初到云来的时候,晚上经常会在衙门里四处游荡,以确定这里的地形、环境,以及巡逻的频率,换岗的时间等等一系列的情况,最终的结论是衙门里的确是个很安全的地方。
别看这些衙役单兵作战能力不强,但是配合有度,是受过正规训练的,在人数相等的情况下,并不比正规军差多少,差别就在于正规军的武器装备比差役更强罢了。要不然你以为阮玉珠每次都这么放心离开衙门,让袁润一个人待在这里?
阮玉珠是很确信,就连久经训练的自己,也无法突破这里的巡逻往外,那由外往里的渗透和偷入就更不可能了。
而在这种一次次的暗中观察时,衙门里的巡逻小队成员们,经常就是一边巡逻一边互相间聊天说话的,各种八卦的段子不在少数,互相间的嘲讽玩笑也属正常,其中提到这刘非凡时,就有说他结婚三年都没动静,平时又不去逛窑子什么的,莫不是那里不行?
类似的八卦还有很多,所以阮玉珠此时也是能用就用,物尽其能嘛!
“……”
果然,刘非凡听了阮玉珠的话后并无回应,在,而是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间爆发,一脚将桌子踢翻,冲向了阮玉珠,吕超急忙上前抓住他并将其制服。
阮玉珠走到他的面前,轻声道:“是因为你不能人道?”
刘非凡涨红了脸瞪着她……
阮玉珠又笑道:“这点小事,可以找别人帮忙嘛。”
刘非凡大怒,但是挣不脱——吕超个人能力远胜刘非凡。
这边阮玉珠却已经鉴定完毕了——刘非凡不是内鬼,他是真的被激怒了。因为愤怒,肾上腺素提升,导致身体一些部位颤抖。
等过了一会儿,刘非凡的情结平静一点了,阮玉珠才让吕超放手,然后向他道歉,并且告诉他说自己不是有意冒犯,只是为了查明案情,并且告诉他自己相信他是清白的,只是让他出去后不许和别人交谈。
刘非凡答应了,阮玉珠再问他:“你觉得剩下的人里,谁最有可能是内奸?”
刘非凡皱着眉想了半天,才道:“王厚有点可疑,因为只有他一直很平静,对当时发生的事一点也不惊讶的样子。而且他……做事吧……唉,总有人有点说不上来的感觉。”
阮玉珠点点头:“说不出来就不说了吧,我再问别人,你就说个感觉也够了。”安抚了一下刘非凡,让他出去,然后再一个个地问别人。
刘非凡出去后也果然没和其他人交流,虽然有人上来打听,但刘非凡自己也不敢说——谁能确定后面进去的人,不会把自己在外散布里面情况的事告诉知县大人?
阮玉珠说他没有嫌疑了,不代表就真的放过他了。而且他心里还对阮玉珠的做法心中不爽,现在自己憋了口气,只有看别人也同样被阮玉珠憋一口气才能缓过味儿来,哪能“好赠”地告诉别人别上当?
而且上当的人,才更有可能是内奸啊,刘非凡又不是傻子,哪会胳膊肘往外拐——既然上头已经确定有内奸了,他干嘛要让自己处于嫌疑之地?
所以不管同僚们怎么问,他都摇头说不知。
而就在这时候,里面又发生了大声的叫嚷和骂人的声音,刘非凡心中暗乐——孙子哎,这次换你被损了吧!
第二个进去的人就是刘非凡刚才说的王厚,刘非凡平时就和他不对付,当然不会说他的好话。
阮玉珠也用了类似的方法激怒刘非凡,然后看他的反应,然后也意识到自己的错误——问人对其他人的看法,其实有个片面和恩怨的问题在里面,于是在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又加了一句道:“我们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找内奸,找不出内奸,我们都有可能在敌军来袭时死掉,为了自己的小命,我希望你能客观的说出对别人看法。”
时间很快过去,阮玉珠和十一位公务员已经全部照过面了。对谁是内奸阮玉珠已经心中有数——其中十个人应对审讯很正常,只有一个叫卢定凯的人表示的太正常。
另外十个人基本不克制自己情绪,卢定凯也是如此,但是他表现出愤怒时候,并不是下意识的愤怒。
比如阮玉珠和刘非凡对话,调侃让他妻子和别人私通,嘲笑他的无能,即使她是师爷,刘非凡也是立刻就翻脸的,换句话说就是一股血冲到脑子里。
而卢定凯呢?
他也发怒了,但是他的发怒是经过思考后才有的的——他在思考自己要不要表现出愤怒。
由于不是自然反应,愤怒的分寸难以把握——特别是他需要时间来思考需要一个怎样的分寸。
一个人可以微笑面对所有人,那是因为心情平静,也称之为职业微笑,但是职业的愤怒是很难的——职业微笑可以培训,却没有人能对职业愤怒进行培训的,只有在这方面特别有天赋的人才能做到。
很明显,卢定凯不是。
而且他在发怒后,手脚有一些僵硬,明显知道自己做错了,但是他还是坚持演了下去。
阮玉珠也没拆穿他,在其之后进来的几个人,也同样认真仔细地审查了一遍——因为这也可以确认一下这些人的性格以及能力。
“你觉得谁是内奸?”
等审完了众人,吕超才忍不住问——说实话,办案他并不在行,这种观察力他就算有,也不会用在这方面,而是会用在堪察地形,视察防务上,所谓的术业有专攻嘛!
阮玉珠伸手在桌子上写下了卢定凯的名字,袁润没有太吃惊,莫兰和吕超还是挺意外的,因为他们看不出他的表现有什么不同,无论阮玉珠写的是谁,他们都会很惊讶,倒不是因为有了自己的判断。
吕超道:“不抓他,是还有什么后着吗?”
阮玉珠道:“当然,我们要看他之后与谁联络,就知道谁是另一个,或者另几个内奸了。”
李云燕道:“为什么不直接抓了他,我保证让他吐出实话来。”
阮玉珠道:“如果我判断错了呢?那不是白白让他受了皮肉之苦?”
李云燕皱眉道:“你到底有没有把握?”
阮玉珠道:“把握当然有,起码九成是他——至少,刚才他发怒的行为是假装的。”
众人想了一下,想到阮玉珠刚才指责卢定凯在杀本城无辜百姓时过于兴奋,不像是个公差时,卢定凯的发怒,似乎是有点不太对劲儿,原本也说不上来有什么不对,但被阮玉珠这么一说,倒真觉得他很有问题了。
李云燕道:“他是古平的手下。”说了之后,觉得好像自己在跟一个死人过不去,还在攻击一个死人一样,忙又道,“调查他,是不是要跟闻副都头说一声?”
闻樱虽然重伤,但意识还算清醒,只是丈夫儿子死了,对她的精神打击很大,一时缓不过来,所以也心思过问衙门的事。但古平死后,差役的事就应该由她出头了,吕超虽然代理了县尉,但主要还是主持云来的防务,衙门的公务他不想管,也管不了。
袁润道:“我去看望她,你们做自己的事去吧。”袁润倒是很淡定,因为就算这个卢定凯不是齐国派来的,而是青槐的那个杀手组织派来的,也不能保证他会和自己等人一条心啊。万一他眼看被包围了,就投降了敌人开了城门怎么办?
李云燕见袁润也赞成阮玉珠的意见,便也没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便准备去安排接下来的事情了——虽然捕快们死得只剩了三个,但是监视一个卢定凯还是勉强可以的,再加上李云燕亲自出马,不应该拿不下来。吕超继续去负责云来的防务,而阮玉珠则是为莫兰压阵,去调配整座城的物资。
还好城里那些大户死伤无数,家里的存粮积蓄是都归了衙门了,城外搬进来避难的人,进城前都得交一笔粮食,总之就是雁过拔毛了——城墙和士兵为你提供保护,真以为你平时交税就行了?这时候城里的粮食就是越多越好,没全给你们扒了来个配给制就不错了!
莫兰这段时间对政务颇有心得,有阮玉珠为她压阵撑腰,那应该是什么事也没有的,这边袁润才敢于一个人去慰问闻樱。
城门现在早就关了,几个村镇的人也都经过了严密的盘查,确定没有问题,有一点点问题的都拒之门外,任他们哭喊叫骂都不管——就现在,城外还有成百上千进不来或者赶出去的人在成天哭号呢。
袁润和阮玉珠对这种情况也是没办法——若是放他们进来,出了问题算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