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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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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离奇而又惊悚的一晚过后,已经过去了一周时间。
这天是个难得的大阴天,空气凉爽而不黏腻,正是散步遛狗的最佳时机。
杜鸢早早在网上查了地图,知道离自家两公里不到的地方有一个很大的公园,走过去只需要花上半小时,下午她提前把稿子码好,带着虾米出发。
这七八天里她都没有再去熟悉的广场上遛狗,虾米久久不能去自己的地盘上巡逻,这几天情绪也是相当焦躁,经常在家拿爪子扒拉她要求出门。
虽然杜鸢觉得自己应该神经很大条,而且现在也已经可以心平气和地去回想当天晚上的每一个细节,但是这丝毫不能改变她每晚都在做噩梦的事实。
就像她明知道再去那条街道上也不可能再遇到像那个男子一样的怪物,但她仍是完全不想去一样。
理智的归理智,本能的还在本能。
现在是下午三点,杜鸢决定去“考察”一下那个大公园,如果适合遛狗的话,她不介意每天多花点时间在路上。
与主人相比,小黑贵虾米显然胆识更胜一筹,当天的神秘事件没有给它带来任何阴影,小尾巴球直直地翘着,四条小长腿轻快而优雅地迈步奔跑。
走了大概二十分钟之后,一人一狗沮丧地停下了脚步。
就像男人总是认为自己可以做到家中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一样;路痴们也总是觉得自己可以找对地方。
但是事实总是残酷的。
在走进了这片新旧城区开发之后尤其庞大的小区群之后,两边如出一辙的高墙与建筑,让杜鸢迅速地迷失了方向,她提前做好的标志性的建筑物功课完全派不上用场。
牵着虾米,她茫然地转了几圈,认命地掏出手机,打开地图APP。
还没等屏幕上的小菊花转完圈,耳边传来一阵“嗒嗒嗒嗒”的轻快声响。
杜鸢抬头就看见对面跑过来一个年轻而性感的女郎,她的肌肤极其白皙,甚至白到令人觉得有些苍白,身材极为妖娆,跑动之间胸前波涛汹涌,着实令人喷血。
然而她最吸引人注意的却是脚下那双高跟鞋,杜鸢看一眼那足足有十公分以上的,尖细的鞋跟,再瞅瞅自己脚下散步专用的平底鞋,只想向她献上自己的膝盖。
常人穿着走路都要时不时崴下脚的超高鞋跟,高跟女郎却是健步如飞、跑得飞快,不过一瞬就已经跑到眼前,在杜鸢右侧的路口跑了出去,只留下一阵香风。
杜鸢捂着鼻子又听见一阵“蹬蹬蹬”的脚步声,抬眼看对面又跑过来一个年轻男子。
男人挺高、挺帅,头发很精神地立着,身上穿一套休闲运动服,背着个背包一路冲过来,朝着高跟女郎跑过的右侧路口进。
但是没跑两步,他突然又折了回来,向杜鸢问道:“她是走……这边吗?”
杜鸢早乐得不行了,把手放下来笑道:“你把你女朋友气得不轻吧,她跑的速度都能上奥运会了,方向对的,你赶紧追吧。”
谁知一听这话男人却露出了奇怪的神情,有些惊讶,又有点疑惑,还不等杜鸢反应过来,男人突然几步冲过来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就跑。
男人力气极大,杜鸢八十几斤的瘦小身板几乎就像是风筝一样被带着跑,挣扎的力气就跟蜉蝣撼树一样,毫无作用。
“喂喂,你干什么呀?你女朋友真是跑这边,我没骗你啊——”杜鸢嚷了几句之后就闭上了嘴巴,跑得太快喘不过来气儿了。
虽然十分莫名其妙,但是她能够感觉到年轻男人对她并没有恶意,只好紧紧地拽着手上新买的牵引绳,省得一不小心把自己“儿子”给丢了。
不一会这条小巷中又出现了两个新的路口,男人停下脚步,脸不红气不喘地问她:“哪边?”
杜鸢这会已经喘不上来气了,勾着腰瞪着他,连骂都没空张口。
男人似乎急了,大声地问了句:“哪?!”
杜鸢给他吓一跳,也来不及思考他这问话的逻辑,随便拿手指了个方向。
男人扯着她又要跑,看一眼她已经快扑街的样子,想想靠近过来,一把揽住了她腰用力往上一提,整个娇小的身子几乎是被他抱着凌空地跑起来。
杜鸢好容易喘匀了气,这会才有工夫说话,她也不挣扎了,直接道:“帅哥,我没有千里眼啊,当时就看见她朝我右边跑了,后来跑进哪个路口我哪知道啊,我都是瞎指的路,你找不着人可别怪我啊。”
男人没说话,他体力极佳,多个近百斤的负累在身仍然跑得很快,只是额头上开始出汗。
几分钟之后两人一狗身边的围墙开始逐渐变矮,这条巷道极长,慢慢从居民楼开始过渡向了商业街那边的小楼。
跑过一幢小楼时,杜鸢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一动,本能地就转过头去看了一眼。
这是一幢旧式别墅,地上两层地下一层的结构,因为这边改造成商业街,别墅也经过了改装,变成了一个夜店,在本市也算是挺有名气的。
现在才到下午四点不到,显然还没到夜店营业的时间,不用想也知道另一边的正门肯定是紧紧地锁着,而对着杜鸢几人的后门则已经打开,供人进出。
年轻男子在杜鸢扭头之后就立马停了下来,他完全不问她为什么要看那一眼,直接就从后门进去,一下消失在了小楼内。
按说这时候正是应该牵着狗遛之大吉的最佳时机,怎奈好奇就像小猫爪子一样在杜鸢心里挠着,痒痒得不行。
看了正绷着牵引也想往里冲的虾米一眼,杜鸢抿抿唇也迈步跟进。
到了别墅里面瞬间就是一凉,这夜店做的是重金属摇滚风格,到处都是黑乎乎或是血红一片不知道什么含义的涂鸦,这会陆陆续续已经开始有几个员工上班,正拿着扫帚扫地,对进来的两人一狗并没有多看一眼。
年轻男子进了房子之后仿佛极熟悉,毫不犹豫地就拐了几个弯找到下楼的楼梯,来到地下层。
地下这层被改造成了蹦迪的场所,除了几个半开放的卡座和吧台,基本上所有场景都一览无余,男子下来之后一反常态,站在原地不动,神情似乎有点迷惘。
刚刚在地上一层他能够闻到极其明显的吸血鬼的移动轨迹,所以飞快地找到了这里,但是下来之后却发现这里仿佛是那个女吸血鬼的老巢似的,哪哪都有着浓烈的气息,反而一时之间不知道从何找起了。
他转头看一眼正走下来的杜鸢,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人身上明显带有血精,一看就知道杀过吸血鬼,但是刚刚她又却表现得完全不知情,甚至还把那女吸血鬼误当成他女朋友,这让他一时也摸不清底细。
杜鸢对于夜店并不熟悉,挺好奇地在附近走了几步,结果虾米不动了,它站在一扇小门前弓起了腰,尾巴高高地竖着,从喉咙里发出了低沉的“呜呜”威胁声。
看这扇门所在的位置,应该是个小储藏间,年轻男子在听到虾米呜声的第一时间就有了动作,他大步过来,一边探手在自己背包当中拔了个东西出来,另一只手抓住了门把手猛地一按一推。
这种储藏间的小门都是不上门锁的,按理压下了门把手之后一推就能打开,但是年轻男子一推之下那门却纹丝不动,显然里面有人顶住了门。
这时杜鸢也看清了男子手上的东西,那居然是一把短剑,剑身不长,也就一个手臂不到点的长度,看起来也不大锋利,黑沉沉的,仿佛倒像是木头做的。
事情进行到这里已经非常离奇了,杜鸢不知道为什么,脑海中突然就冒过了那天晚上被自己砸烂之后滴血不流的男子那张猩红眼、獠牙嘴的枯瘦脸庞。
也许是因为年轻男子手上这把乌剑实在是太像道家所用的那些驱鬼之类的道具,剑锋也钝钝的,着实不像是凶器,杜鸢觉得自己居然没有什么危机感,她只是牵着虾米退后了一步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