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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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是周日，孙菡还是想回一下公司。下周一新任总经理就要上任，关于这一季度主打产品的宣传方案，即将提交给他审核签字，孙菡心想还是准备的再周全一些比较好，担心到时候周一下午开例会总经理问她宣传方案的相关问题时容易卡壳。
早上苏婉电话约她中午必胜客见，她说不去。苏婉开玩笑说你一个月的薪水还不够买几套衣服的呢，那么拼命干嘛。孙菡自己也说不出现在这般为了什么，也许只是让自己忙碌起来，不用去胡思乱想。对于她自己，本来一直乏善可陈，没想到会被破格调回Q市分公司担任创意总监，似乎一下子就在座上宾出了名，当然，不排除有些人想看她闹笑话，她不想想太多。
对着镜子，孙菡看着身上淡紫色的外套和及膝裙，把长发卷起，用可藏进发间的淡翡簪子固定，套上半寸跟的白色鞋子，仔细打量一番。准备就绪，出门。
上了公交车，赶上周末人有些多，开了空调也不管用，热的孙菡只想跳出车窗。之前考虑过回来就买车，但想到公交上下班可以节省一些，就此作罢。但她又实在不喜欢人多时候的“肌肤之亲”，再次把买车提上日程。
原本周末香港中路堵车，平时工作日上班要花费半个多小时的时间，今天却只用了十五分钟。公交下站的地方离公司有一段距离，需要步行。不知道是不是她多心，从公交车上下来开始，孙菡就感觉到一辆陌生车牌号的宝蓝色车一直尾随在她身后，直到她走进公司大门，发现那辆车已不见踪影，她的不安才逐渐驱散，不由怀疑是不是自己太疑神疑鬼。
走进公司大厅，快到电梯口时，一个黑影从一侧暗处闪了出来，一把拦住她，把原本就心慌意乱的孙菡吓得惊叫一声。
“菡姐，你怎么了？”听到熟悉的声音，她才回过神来，长嘘一口气。“乐颜，你在这儿干嘛，吓了我一跳。”
行政部的赵乐颜站在公司员工专用电梯口前，说道：“我也刚到，看你在我后面一直边走边往后看，想等你一会儿。”
“今天休息，来公司干嘛？”孙菡关切地问赵乐颜。
“还能干什么，明天新上司到岗，我负责部分的接待准备工作要再核实一下，以免出错。”赵乐颜朝着孙菡无奈地摇了摇头。
到了办公室，孙菡一忙又是一天，午饭也只预定了个外卖披萨。等再次抬头看向窗外之时，又是一片灯火阑珊，低头看看手表，已经八点，该撤了。
回家洗了个热水澡，煮了个鸡蛋面，突然想听音乐。凭着记忆中的歌词，孙菡上网搜索那天在张子明车上被当做催眠曲的歌，原来是逃跑计划的《夜空中最亮的星》……那磁性低回的嗓音……像极了一个人。
那时，每一首她喜欢的歌都逼着他学，他是个极具音乐天赋的人，尽管孙菡要求一向苛刻，但每每总是对任何拿到面前的歌只要试几遍就能上口。
她不记得他曾在她耳际唱过多少歌，只记得每一句都动情无比，从头到尾震撼人心，那魅惑声线就如同他人，一向无人能比。
孙菡把自己抛在沙发上，漫无边际地看着新闻。等她再次睁开眼，电视剧《古剑奇谭》正播到苏雪初遇，惊醒她的音乐仍一遍遍在响。关了电视和音乐，回到卧室，躺在床上，很快进入梦乡。
次日上午，阳光清浅如碎金，铺洒在座上宾大厦下方，宽敞洁净的大理石坪上，折射出莹莹的光泽。周围的花圃，被修剪得整整齐齐，绿叶花瓣上还挂着刚洒上没多久的水珠，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楼下，行政部经理带着一群员工代表，手捧鲜花身着正装，站在大厦门口，翘首以盼。
楼上，几乎每一扇窗后，隔着百叶窗帘，都有座上宾员工时不时地往下张望。
孙菡本对这种事并不好奇，因为听说台湾座上宾总公司肖总这次也专从台北赶了过来，知道总公司对这次上任是何等重视，下意识里也偶尔望向窗外。
终于，预定的上午十点整到了。
数量黑色轿车，排成长龙从公路上驶来，为首的便是肖总的那辆BUGATTI，孙菡再熟悉不过。后面最次的也是奥迪。他们一直开进公司大门里，然后整整齐齐一辆辆停在大厦下方。
这架势令旁边两个员工看得眼睛都直了。孙菡依旧很淡然，用手托着下巴，也瞅着下方的动静。
两三分钟，车上的人都下来了，是各个部门的经理。肖总也从BUGATTI副驾上下了车，和在台北一样，出席重大活动都会身穿一身笔挺的蓝西装。
然后，一名经理上前，恭敬地打开后座车门。
“他”也下车了。
纯黑的西装，白色的衬衣，暗光锃亮的皮鞋。年轻男人有着乌黑的短发，在人群中高挑而醒目。
赵乐颜率众部门经理，簇拥着他，往大厦门口走来。一阵短暂的喧哗后，那里恢复了宁静——他们一席人已经乘电梯直往顶楼。
孙菡今天手头上还有很多工作，要配合市场部需要密切关注竞争对手的情况。干巴脆不愧是座上宾的竞争对手，根据媒体采访曝光的数据，上一季度Q市台湾零食销量又高出了座上宾几个百分点。离开台北前，肖总找孙菡谈过话，特别提出希望孙菡去大陆赴任后，通过积极配合市场部工作，并根据座上宾销售特点，令其在大陆Q市的台湾零食销售业绩有些许起色，早日摘掉Q市台湾零食行业“千年老二”的帽子。
“菡姐。”广告二部的孙琦玉从座位上转头望向她，“听说新老板正在跟每个部门的负责人一一谈话呢。”
孙菡把握在手中的笔在纸面上一顿，抬头笑着望着孙琦玉：“多谢提醒，随时等待领导召唤。”
孙琦玉回应孙菡以微笑。
其实从孙菡回Q市赴任那天起，孙琦玉对她就有点唯她马首是瞻的感觉。工作时，孙菡看着她略显期待的眼神，其实特别能理解她的心情。同一部门的人多半会勾心斗角，几乎每个人心里都有自己的小九九。估计孙琦玉是看准了孙菡刚到分公司，外加上她平时待人和善，小事多不计较。她知道刚毕业没多久的职场新人，对一切都是茫然似懂非懂的，很迫切地希望有人引导。想当年她也是这么过来的。
自从她担任创意总监后，孙琦玉只要把自己头儿安排的工作做完后，就会到她这里分担工作。孙菡看到她的殷勤，多少有些心软，也有点儿小受用。也便尽心尽力地带着她。虽然她的工作经验也不是特别多，但对这个刚毕业的小丫头，她自认为还是压得住的。
此刻，孙琦玉和身旁的周芷嫣挑起了“新老板”的话题，令原本聚精会神工作的孙菡，又有点走神了。
“新经理排场好大啊。”周芷嫣还在感叹刚才的盛况。
孙琦玉点头说：“是呀，感觉好牛。”
孙菡在一旁，心想：当然要排场大，要是她也会故意这么安排的。现在Q市台湾零食行业竞争正在如火如荼的展开，往年座上宾的销量，不管是季度还是年度，总是以微弱差距屈居第二。越是这种时刻，领导人越是要能架得住场子，端得高高的，给员工们信心，捎带鼓舞一下士气。
一个小时后，据说见完市场部负责人之后，孙菡桌上的电话终于响了。
是新任总经理秘书：“孙总监，老板想见你。”
再次踏上高管办公区，孙菡的心“砰砰”地跳，内心有点儿小紧张。
轻敲深棕色桐木大门，里面传来清冽的嗓音：“进来。”这声音让孙菡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是很快她又否定了自己心中的那个想法，不可能是他。
孙菡推开门，脸上已绽放出堪比电视女主播还优美的笑容。
然而往里踏进一步，呆住了。
年轻的男人就站在落地窗前，他的双手插在西装裤兜里，整个人显得格外修长。而当他听到脚步声转身，孙菡终于看清了他的样子。
黑发短而利落，纯黑精良的手工西装，洁白熨帖的衬衫，衬得他的眉眼越发隽黑清晰。这是一种与他穿着休闲衣完全不同的气场。
清凛、沉稳，似乎……举手投足间还有几分清贵气质。
孙菡先开了口，微笑说：“张总，您好。”
昨晚为了今天有可能与新上司的会面，孙菡特地对着家里的镜子练习笑容。当然，真见到时，内心深处是囧和尴尬，更多的是惊讶。
谁知张子明就跟没听到似的，依旧用那黑漆漆的双眼，定定地望着她。
一室寂静，他俩遥遥相对。
孙菡顿时有些七上八下。私下里一向“油嘴滑舌”的张子明突然变成了顶头上司，也算活久见系列。
这回，新老板终于开口了，依旧平静而清润的嗓音。
但孙菡万万没想到，他会缓缓地说：“孙菡，你不必……装客气。”
此话一出，孙菡心里一万个草泥马飞奔而过。小声嘀咕道，还真改不了偶尔喜欢说教的毛病。
“坐。”
孙菡规规矩矩坐下。
两个人又静了一会儿，张子明抬眸看着她：“新一季度主打产品的宣传策略是什么？”
孙菡按照早已打好的腹稿，开口：“张总，这个问题我仔细考虑过。当前，在销量上干巴脆确实比我们领先一点点。现在，我们虽然屈居第二，但是我们可以根据新一季度主打产品的特点，结合本公司的宣传理念，通过推出一系列促销活动，比如会员优惠制、积分兑换活动等，以此来吸引消费者。”
张子明微微抬了抬头，盯着她的眸光，唇边浮现了一丝浅浅的笑意。
“恩。这个先说到这里。”张子明说，“等下午例会会出最终决定结果。另外，你可能还不知道。杜若言将担任我的高级秘书。”
“我不明白张总跟我提这个人意图何在？”
“想听一听你对如何做好一名座上宾的员工的见解是什么？据我了解，孙小姐一向真诚耿直，敢于谏言。”
“我认为，无论是做什么，虽然有岗位说明书，但真正能发挥多大价值，在企业里获得怎样的地位，全看个人发挥。你自己没能耐，自我定位低，那就能低得跟小跟班似的，对领导没有独特得存在价值，这样很容易被取代掉。你若有能耐，把那些‘低’的事情做好之余，还有‘高’的闪光点，并且时不时‘闪’在领导关注的那些点上，那你就变得不可或缺。此时，上至集团负责人，下至普通员工，都会高看你一等。”
“好，这个回答不错。你可以走了。”
对于今天的碰面，不管对面是不是张子明，孙菡该说的还是会去说，如果不说，以张子明对她的了解程度，真假话一听便知。不说自己和新上司的关系，就是一刚认识的陌生人，只要是对公司有利的，只要合情合理，她依旧会照说不误。
有些人你想躲却躲不过，有些人你想见却见不着。有些人你和他的关系是一夜间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有些人你和他的关系是停在原点上前一步却不得。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