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馬》玖么弎

12、愧字有心 五

　　马愧宁的人格分裂越来越走向极致，自那大半夜毫无道理的抱着大哭过后，她发现马愧宁在家竟然渐渐温和化了，以前碍于马愧宁时不时散发让她恐惧的气息，下厨煮什么就吃什么，原本就不挑食的她也觉得有得吃就好，但马愧宁近几日多少会开着金口问她比较喜欢吃什么，还拿着食谱让她点菜，而且还煮的十分好吃，让她觉得马愧宁有一定的厨艺天份。

　　以前从没听过马愧宁叫她名字，有事就先是站着不吭声的看了一会，就直接颁布圣旨，现在的马愧宁竟然偶尔会脱口而出的叫她芹儿，开金口的频率也高很多，用词虽然还是简约的直达重点，但听起比较不令人害怕了，她有时候怀疑马愧宁是不是受小古影响，还是本性就如此，马愧宁偶尔会在她意想不到的时候调侃她，总是害她想快速逃回房间躲起来。

　　马愧宁的温和化只限于家里，当离开家里或是去店里，又开始万年绷脸，似有若无的释放恐惧的气息，有时候她非常不能适应马愧宁如此极致的人格分裂，有时候她会想起马愧宁那大半夜里说的话，每每想到都会使她内心觉得难过心疼，让她又不禁的想马愧宁以前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为什么会习惯要坚强，要假装平静的面对所有事。

　　「什么时候出门？」马愧宁戴着上次搬家给她戴上的帽子，穿着黑色制服牛仔裤，手上拿着车钥匙在玄关弯腰穿鞋。

　　到底是有多喜欢这顶帽子？外出旅游必备。

　　「七点半，同学会来接我，你别管了，快出门上班，太晚我会打给你。」

　　「……嗯。」马愧宁不吭声的看了她一会，回应后就出门上班。

　　吕羽芹觉得马愧宁就是管家的料，食衣住行基本都包了，没有不答应，只有你不说而已，前两天向马愧宁报备了休假要跟同学去吃饭唱歌这件事，马愧宁只简单的问，时间地点人数，老实回答后，马愧宁嗯的一声，就不理她的去做自己的事情了，那时候她觉得马愧宁又人格分裂了，她也习惯了这种临时的人格分裂，也没再多说些什么做自己的事。

　　隔天马愧宁拿了几个餐厅地址给她，让她自己挑选，ｋｔｖ则是直接帮她订好包厢，报上她的名字就好，她讶异马愧宁的执行力忍不住的问：『为什么直接订包厢了？』马愧宁只回了句：『马愧成认识老板，会打折。』多么正当无法推脱的理由啊！在来就是马愧宁简单明了的通知要载她出门接她回家，她惊的在内心吶喊，你人格分裂要不要这么成功？这么和善亲切我会怕的，表面上还是委婉的说了一堆理由拒绝。

　　但在马愧宁不吭声的绷脸前，她只能委屈的说：『我出门你都去上班了，不要麻烦了，回家我在打给你好不好？』马愧宁像是有沉默一世纪之久后，嗯的一声答应了，她一直在想马愧宁这种体贴入微的管家特质，是天生如此还是后天养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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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吕羽芹委婉劝赶出门上班的马愧宁，惯例的做准备工作，接着在用餐尖峰时间迎接忙碌，一切维持往常的生活，只是店内员工明显感受到她的鬼马气息加重了不少，丝毫不敢在厨房逗留，工作也异常的认真，没有人愿意在这时候出错，当面感受那令人恐惧的鬼马气息，唯有小古在离峰时间嘻皮笑脸的拉着她到休息室抽烟。

　　「啧，不就出门吃饭唱歌而已，何必担心。」小古摇摇头的吐了口烟。

　　马愧宁看小古那无所谓的态度，也吐了口烟说一句：「明知故问。」

　　「你这叫杞人忧天，都过那么久了，那男的因该死心了，而且你不是带成哥去吓唬他了。」

　　小古想起季芸在说吕羽芹搬家经历时，听到马愧宁带着马愧成一起去，他当时可是笑死了，亏马愧宁能想到带个只是热爱刺青的假流氓去吓唬人，还要求假流氓穿背心短裤无私展现刺青，一般人看到那些刺青不吓死也逃了。

　　「季姐说有去店里几次，马愧成真是太没用了。」曾几何时用假流氓吓唬人，多好用啊！

　　小古先是一愣，忍不住的爆笑出口：「噗…哈哈…成哥太倒霉了，躺着也中枪，有你这样损亲哥哥的吗？而且你不是都安排好了，没事的。」小古笑着拍拍她的肩膀。

　　谁知道那男的会不会忽然杀出现？还是要以防万一才是。

　　「晚点没什么客人的话，我就先走。」

　　「这么怕他们一见面，就天雷勾动地火的旧情复燃了吗？」

　　……这是什么鬼形容？能不能再生动点？但若真的发生，就枉费我想帮她的苦心了。

　　「我答应过帮他，小鬼的意志都不坚定的。」

　　她熄掉烟蒂要开门离开休息室，却听到小古调侃暧昧的声音：「吕羽芹可能喜欢你。」她知道小古话没说完，停下开门动作等待小古的下一句话，又听见小古说：「而你也有点喜欢他。」

　　吕羽芹可能喜欢你？而你也喜欢她。这疯子又是从哪得出这个结论？

　　她转过身，双手抱臂不吭声的看着小古，只见小古嘻皮笑脸的耸耸肩，无所谓的说着：「感觉。」

　　「……你哪来的感觉？」

　　「试出来的啊！之前听你形容觉得他是怕你，所以每次看到你就紧张，上次去你家我才发现，那可不是紧张，而是害羞啊！」

　　「因为他看到光着上半身的贼。」

　　「去，都交过男朋友了，哪容易这样就害羞，我后来不是搂了你俩次，我觉得你瞬间鬼马副店上身了，而他表情古怪的可以，在之后你回家被朱爸绑架，我也是故意不告诉他的，那几天他可气的都不跟我说话，不也气的不跟你说话，而且你不是也哄他了。」小古一连串的说完，眼神像发现宝藏的闪闪发光，笑容也快裂到耳边了。

　　这疯子果然不能跟他掏心掏肺的聊天，掏心掏肺的下场就被他嘻皮笑脸的外表骗了，之后就会被他无事起风作浪的个性挖洞踢下去。

　　马愧宁实在无奈小古这唯恐天下不乱的试法，但小古讲的并非毫无道理，也没脱离事实，她自己其实也有感受到一点，只是她刻意的忽视掉而已，一开始对吕羽芹的善意，只是觉得可怜跟看季芸的面子上而已，之后吕羽芹让她想起一些事，她无危机意识的加深对吕羽芹的好，等她发现想收回来时似乎已经迟了，想放任随去，却又被小古挑起。

　　「……你不那么了解我会怎样吗？」马愧宁抱着死马当活马医，既然被当面问了，逃避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而且照小古的个性，否认的话，肯定会没完没了套话，让人防不胜防。

　　「会死，你想怎么做？我给你出出主意吧！」认识那么多年，不了解那会少了多少乐趣，也会被整死了。

　　小古兴致勃勃的互搓的双手，像是要大展神威的样子，马愧宁却是看的头疼，无可奈何的说：「不做什么，顺其自然，能不是他就不是他。」

　　小古先是愣住，收起笑脸板着脸，像在思考什么的，随即用他难得严肃正经语调：「你说过你之后做的事都是为了自己，你还记得吗？」

　　「……我记得，但与这件事没有关连性，我身边的人都能赞同我，那他身边的人能赞同他吗？他又能赞同自己吗？有时候喜欢归喜欢，能不能面对是另一回事。」

　　一男一女在一起是天经地义，而一女一女在一起却是天理难容，多少人害怕这种天理难容，多少人因此放弃而结婚，喜欢同性没错，就只是喜欢上了而已，但能坦然面对接受的人多吗？

　　「你自己知道能让你有点喜欢的人是多难得一见，你不该沉浸于过去那件事，那只是巧合而已，而且你不说，你会知道结果吗？」

　　从同班同学一路走到多年朋友，小古了解马愧宁的的固执，他一直认为当年的事与马愧宁无关，当年的事谁也没怪她，但她固执的把过错揽在身上，放任它盘据生根，小古将她这几年的痛苦与转变看在眼里，他无力改变什么，也抱持人生那么长总会放下的想法，默默的随着她的决定走，他知道她会放下的，在未来的某个人事物下，会放下她的沉浸的。

　　呵，一个巧合让我悔恨到现在，一个巧合让我宁愿想放弃一切的挽回，但我却无能为力，如果我能不说着就不说，时间一到结果自然出来，我何必去主动寻找结果？

　　「……古雨林，别逼着我去害人了，我害不起，也伤不起了。」

　　小古见她对自己露出一抹淡笑或是苦笑？转身开门离开，看她若有所思的离开，板着的脸又忽然恢复嘻皮笑脸古怪笑着，拿了根烟点燃，吸烟吐烟，看起来悠闲自在。

　　我不逼你去害人，我让别人害你总成吧？！是不是该适当再试试羽芹了？我就不相信近水楼台不得月，人家说善意的互害才是朋友，只要你能放下，之后被你害了几次也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