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离别》弓长小伍

16、第 16 章

　　敖寸心站在街道中央，周遭车水马龙，人行熙攘。终究是段忘不了的伤心事，明知怪不得任何人，可每曾想起却总是把持不住自己。
　　“姐姐。”
　　待唤了两声敖寸心才回神知道叫的是她。偏头一看，竟是方才自己送糖葫芦的小男孩儿，现下身旁竟多了个女娃娃，看上去同他差不多年岁。敖寸心愣了片刻，立刻抹了抹眼眶，提着裙摆笑着蹲了下来。
　　“是你啊！这是你妹妹吗？”
　　“是！”小男孩一脸自豪样子。似是注意到敖寸心眼眶的异样，小男孩眉间一提，有些不解的问道：“姐姐，你怎么啦？”
　　敖寸心揉了揉眼睛。“没事儿，刚才进了些东西。你找我什么事儿？”
　　小男孩也未答话，自顾看了眼身旁的女娃娃。小姑娘将手从身后拿出来，将个纸包递给敖寸心，神情倒是扭捏的很。
　　“给我的？”
　　“嗯。”小姑娘低头应了句。见她那番害羞的样子，敖寸心眼角一弯，不禁笑了笑。
　　“我把今天的事儿都跟娘说了，娘一定要我们来谢谢姐姐。这是娘亲手做的桂花饼，可好吃了。”
　　敖寸心打开纸包，里面果真整齐的落着几块圆饼，外形虽不十分精致，但却香的很。见那男孩儿一脸期待的模样，敖寸心自也心领神会，拿了一块咬了口放在嘴里。
　　“你娘手艺这么好，很香。”
　　听到对方的赞美，小男孩立刻笑开花似的。
　　敖寸心想了想问道：“那糖葫芦原是买给妹妹的？”
　　小男孩儿细想了番，点点头，又摇摇头。
　　“妹妹爱吃甜，我爱吃酸。糖葫芦是买给妹妹的，也是买给我的。”
　　见他这般说，敖寸心却不禁回忆起方才他舔着糖稀一脸满足的样子，如此倒默默了好久。
　　“姐姐，那我们回去了。谢谢姐姐的糖葫芦，姐姐再见。”小男孩儿说着拉了拉女娃的手。小姑娘抬头看了眼敖寸心又轻声道了句姐姐再见。敖寸心摸了摸女孩儿的头，却忽然想着自己手上还有一串糖葫芦，本想也送了去，可那兄妹俩却是说什么也不肯收了。
　　看着二人消失在人群中，敖寸心突然回想起当年自己硬生将杨婵逼出家门，所谓兄妹之情，杨戬心里定是怨怼的，敖寸心不禁叹了口气，到底何苦。想着方才冒失跑走，将桂花饼仔细包好，抚了抚衣褶打算返道去寻，却一个回身，见那人早在不远处默默望着她。恍惚间，敖寸心仿佛从杨戬的双眸中看到了些似曾相识的东西，不过这神情却并非愉悦。事后想来敖寸心才发现，千年里她似乎真的很少能从杨戬那张静无波澜的面相上看到什么多余的表情了，有的恐怕也不过是争吵后的冷漠、无奈或是痛苦。一瞬间，敖寸心觉得自己可能又做了件错事。她甚至有些后悔再一次将杨戬绞进这段他本已经忘掉的痛苦回忆里。朋友不算朋友，故人不算故人。如今她和杨戬这般离谱的关系全都归结于自己心中的一份不平静。不甘心又如何，难道待他记起后再向他解释千年种种是因王母有心为难吗？然后呢？他是什么反应？是自责还是愧疚？
　　“三公主。”
　　敖寸心看了看他，将发丝免至耳后。
　　“对不起，我刚才……”
　　“那儿有家茶楼不错，去坐会儿吧！”
　　杨戬故意扯开了话题，敖寸心见此便也不再多说什么，点了点头。“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