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chapter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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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9
上官绾月答应了羌国的和亲。在三日后的清晨，她披冠戴霞，坐在妆镜前，为自己凃抹了最红艳的胭脂。
因为很多年前，曾有一个人说他最喜欢她红艳欲滴的唇。
她一直以为她嫁的那个人会是他。
挽上红纱，她高傲地缓步走了出去。
他站在远处，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怎么苦着个脸？你不应该笑才对吗？”她的眼底尽是冷冽，嘴角含着一抹冷傲的笑。
他没有答话，暗暗握紧了双拳。
“很可笑呢，这件嫁衣，本是我十年前专门为你我的亲事而亲手制作的，可如今，我却要穿着它嫁给别人。”她从他身边走过，脚步不曾停留。
他心下一紧，伸手去拉她，却抓了一把空。
他知道，他再也抓不住她了……
他不再是当年的那个他了，而当年的那个她，也已经由他的手，被彻底毁去了。
此趟去羌国和亲，她必死无疑。他该为这个结果感到高兴，可他却完全笑不出来。
轿帘被揭起，她弯身进轿，身影那么纤弱，却又那么得坚不可摧。
自始至终，她都没有再看他一眼。
“等一下！不要啊公主！”李公公仓皇跑来，君思卿一挥手，命人拦下了他。
“不可以公主！唔……”李公公还想说什么，却被士兵强行塞进布团堵住了嘴，拖了下去。
君思卿的眼里再无他景，这一刻他竟忘记了对李公公的仇恨，只是静静地、静静地望向那驶向远方、渐渐消失的花轿，骨节扭曲的手狠狠地抓住了石壁。
这一别，是生死之别。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晚上又刮起了大风，君思卿醉醺醺地撞开屋门，酒罐被他砸在地上。他看见屋内李公公正不发一言地坐着。
“李公公……你怎么来了？是要偿十……年前你欠我的……吗？”他倚门醉笑。
李公公的脸隐藏在黑暗中，向他扔出了一捆东西。
君思卿一怔：“这是什么？”
“是这十年来公主给你写的信，但是皇上瞒着公主让我秘密截下，没有送出去过一封。”
君思卿身体一僵，浑身的血液开始倒流：“你说什么？”他冲上前揪住李公公的衣襟咬牙切齿问道。
“公主她从没有做对不住你的事。当年你只是一介穷小子，皇上为了拆散你和公主，命我半路劫走你，编了公主背叛你的谎言，并在第二日以公主的名义直接将你送上战场。”李公公苦笑：“谁也没有想到，你竟然活着回来了，还当上了将军。更没有人想到，公主竟还痴爱着你。”
“你胡说……！”君思卿甩开他，大脑一片空白。
“那一夜，公主在桃树下等了你一晚上，大雨让她着了严重的风寒，烙下了深深的病根。”李公公继续说道，却已是满脸泪痕：“君思卿，你不是恨我把你致残了吗？你应该找我报仇才是。”
“……你在胡说……”他再次反驳道，却是无力到连他自己都不能说服。
“你是个傻瓜！根本分不清对错！……不，也许更傻的人是我……我看着公主从小长大，我以为只要远离你她就会幸福了……结果……我想是我错了……”李公公颤巍巍地站起身，踉跄着向外走去，身形佝偻，头发苍白，他低喃着，好像一瞬间就老了十岁。
没有人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
只是在那一夜，清风飞扬，花瓣飞洒如雨，有一个男子策马狂奔至树下。明月皎皎，风景正好，却再无人欣赏这良辰美景。
无数的信纸从男子手中飘落，随着易逝的花瓣漫天飞舞。
恍惚中，男子又变成了十年前的模样，他看着眼前突然幻现的少女，流泪低语道：“月儿，对不起，是我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幻影中的少女笑颜如初，没有答话，她静默地转身，一直向光束中走去，直到消失也没有回头。
一切沉静如初。桃树，桃花，少年，骏马，十年的风光没有改变分毫，却唯独缺了那该穿红装的少女。
夜下繁花千树，可已长大的少年，终究是没有等到自己心爱的姑娘……
（全文完）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chapter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