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从未憧憬 ...
-
拜别了太后，径自走出皇城，没有叩别皇上，什么可以有什么不可以有，我是清清楚楚的。
“咦，这不是江姑娘吗？你要去哪里，顺路一起走吗？”人未到声先到，看到骑马而来的夏子薰的一刹那我皱紧了眉。想到我还没有给他回赠点什么。既然是我的师兄，那么当然得用好一点的东西，于是我不理他的突然出现。
“夏公子，恐怕我们不会是一路的。”我不想和此人纠缠太多，毕竟……可是看他好像一定要顺路的样子，我也就不忧心了，想来一定是有目的的，不论什么目的都正好给了我机会。到时候不要怪我心狠。想到这里我不觉扬起了嘴角。
“夏公子，我们是要回山庄了，不知你是否仍旧顺路呢？”我懒懒的丢出一句。只见夏子薰面不改色的说：“师傅常叫我去江南山庄看看，这次正好和江姑娘同去了。”
看着这个一定是“顺路”的夏子薰，我只能说：“真是我们山庄的荣幸啊，夏公子请了。”
“江姑娘，我们这样的称呼是不是太疏远了呢？在下叫你仙儿，你叫在下薰可否？”夏子薰温润的说。
我看着夏子薰，道：“仙儿明白了，子薰也随意。”薰不是你，所以，你也不能是“薰”。夏子薰看了我一眼，也不强求，只是露出原本温润的微笑。
“走”一字号令下，马车向前奔去，也不在意夏子薰是否跟上。千里马不愧为千里马，日行千里，风驰电掣的速度。不过不急，于是让人把速度放慢。
“仙儿，江南山庄不是雨清兄在掌家吗？怎么……”夏子薰跟上来第一句话就是这句。我终于把赏风景的目光放在他身上，“子薰，这是仙儿的家事，外人还是不要知道的好。”我软软的钉子把问题挡了回去。
“是薰唐突了。”说着唐突但脸上没有一丝歉意。我但笑不语。
一只彩蝶翩翩起舞，落在我的手指上。“仙儿连彩蝶都招揽啊，真是堪比娇花啊。”夏子薰眼盯着彩蝶不放。我回语到：“这小彩蝶只是落错地方了。”说完便抬手让彩蝶远远地高飞。夏子薰看了看彩蝶，有看着我邪邪一笑。“看这只彩蝶也很漂亮，不如让薰捉下来给仙儿做小样如何？”
我“咯咯”一笑，眼风锐利的刺向夏子薰，而温和的说：“这么美丽的蝶儿还是让它自由的飞翔于天空吧。”夏子薰笑笑不再纠缠这个问题。
“继续走”我放下帘幕，不看夏子薰那刺眼的笑容。彩蝶于此表明“迷”的成员就在这里，像暗卫一样护着我，这样也好，省的我透露自己。漏的越多，越容易让人注意和漏弱点。
我窝在马车里不言语，夏子薰也悠然自得的在外看着沿路的风景，他和他真的很像，好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可是他又不是他。看着那个让我极其想要流泪的脸庞，我还是放下帘子不再看。他又不是他，我何必自寻烦恼。
“驭”的一声，我的马车停下。
“小姐”熟悉的声音响起，“冥有事禀报。”
“进来说”我冷淡的说。驾马的人离去，冥上车。看着冥风尘仆仆的脸庞，我转开了视线。
“慕容庄主大寿，发了名帖，请小姐去。”冥还是很简略的表述。
我出声对马车外的夏子薰说：“子薰，我们暂时不能回庄了，不能和你一路同行了。请见谅。”
“哦，是这样啊，那好吧，既然有事那仙儿还是去忙吧，我呢就自己去了。我就先走了，再回。”一阵马啸，紧接着是“嘚嘚”的马蹄远走声。这么容易就离去了，不知道又有什么阴谋。下次我绝不手下留情，欠的债终是要还的。
“庄内有什么事。”我问着单膝跪在我面前的冥。
冥低着头，说：“因为清公子忽然的离开，使庄内众多事件有所积压，没能按时发送出去，所以有短暂性的混乱。但现在已解决好，小姐不用担心。”冥抬起头，目光灼灼的看着我，张张嘴，又合上。
我自顾自的说：“冥，你回庄去吧，我自己去。山庄内需要有人来坐镇。”
冥目光坚定而决然的望着我。我皱眉要开口，却被冥打断，他说，“小姐，是冥阻碍了您吗？为什么总是让冥离去。冥的生命是为了保护您而存在的。如果我的关心成了你的负担，那我不出现在你的面前就是，但能不能请您不要这样一次次推离我。”
我看着决然的冥，忽然觉得我最初的做法就是错的，我根本就不该买下他，更不该让他一直留在我的身边。于是我面无表情的说：“留仙居是你一手创办起来的，你才是它真正的主人。你也该知道舞要嫁人了，你可以回到自己的国家了。”
冥忽然靠近我，在我耳边轻声呢喃着，“小姐，难道你就不能让我留下来吗？就算是让我这样卑微的站在你的身侧！”而后声音低迷的说，“我就像影子一样的，以一个微不足道的身份看着你，以一个卑微的姿态仰望你，以一个护卫的身份站在你的身边，这些我都是心甘情愿的。为什么你不给我这样的机会？我知道你的心里不会有我，可是很久以前我的眼里、心里就只有你一个人。”
我没有言语，只是听着冥带有绝望气息的话。“小姐，冥知道自己根本就没有资格说爱你，所以我把这份爱意深深的埋在的心底。冥幼时的梦想是让舞登上皇位，让对不起我和舞的人都得到应得的报应，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开始奢望你会对我微笑，会和我玩笑，会爱上我，可是我知道那根本就不可能，因为有清少爷。于是我仅是希望能站在你的身侧看到你的微笑。我很早就知道清少爷对小姐超出了一般的兄妹之情，可是我从来没有告诉小姐你，因为我怕你会更加的忘掉有冥的存在。我之前还很庆幸清少爷是小姐的兄长，可是事实还是打碎了我的美梦，清少爷竟然和小姐没有血液联系。清少爷在江湖上断清了与山庄的关系，我知道他是开心的，因为他可以以一个男人的身份来追求你了。虽然如此，可是我真的很爱你，爱到心都疼了。你可不可以不要再忽略我了？”
冥的声音绝望，悲痛。我由最初的惊讶到后来慢慢的平静，就算是清的那段我都是平静的接受。这些毕竟我都是知道的，我最初的惊讶也仅是因为看到了这样不同的冥。我的手抚上冥坠有泪痕的脸庞，用悲悯的眼神看着他说：“冥，我不会爱，所以我不能回报给你爱。”
冥极致悲痛的眼睛里忽然闪着光亮，他说：“我不在乎，只要你能正视我的感情，不把我推离你，那一切我都甘之如饴。”
“我没有什么事可以给你的，我的心是空的，我的灵魂是自私的，所以你从我身上得不到任何东西。”我是个自私的女人，我不会爱，可是我也不会推却爱，因为冥在我心中确实也处于一个不一般的位置，不是影卫，不是兄长，不是恋人，很模糊的一个位置。
冥开始微笑，犹如夜空中开始有流星的点缀，绝美、惊艳。“我是满足的，只要能让我在你的身边我就是快乐的。”
我看着微笑的冥恢复了我的微笑，高傲又嘲讽，“以后你可能看到我在别的男人身下承欢婉转，你会听到我和其他男人的情话，这些你都不在乎吗？”
“我在乎吗？当然在乎，我当然在乎我最爱的女人，可是我会接受，因为你是江仙儿，我是夜熙冥。”冥第一时间就回答了。因为我是江仙儿，你是夜熙冥。是啊，这是多好的答案啊，你知道我不会是任何一个人的，我也知道自己有多大的吸引力。你是夜熙冥，你是让我知道，因为有我才会有你，无论是存在还是死亡。
“你可要记住你说过的话，如果敢背叛我，那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了。”我笑了，因为有些事情其实很简单。既然他对我来说是不一般的，他又对我深情如斯，我又何必再继续推三阻四，这样让他在我身边就好。“呵呵呵，冥，还不快驾马，难道让我自己动手吗？”我嬉笑的点点冥有些呆滞的脸庞。冥回过神，开心的连眉眼都笑了起来。
这样的冥很陌生，可是也很习惯。冷冰冰的话少的冥让人看了心疼，这样微笑的让太阳都嫉妒的冥让我的心都跟着明亮了起来。看着驾马的那个身影我又想起了清，慢慢的开始沉默了下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听到马车外的谈话声。我掀起帘子看去，夏子薰和司徒正阳正好出现在我的眼前。
夏子薰看到我就如是说到，哎，又看到仙儿姑娘了，真是有缘啊。”于是司徒正阳的目光也移向了我，向我微微一笑。冥因为没有我的指示便静静的呆在一旁看着我。我暗示他放心，又转向夏子薰说：“子薰怎么和正阳在一起了呢？不是要去我们江南山庄去的吗？难道正阳也要去？可是去江南山庄的路不该是这条啊。”
司徒正阳看夏子薰笑而不答，于是便解释道：“我要去无情家里为慕容庄主贺寿，在路上刚好遇到了夏公子，于是便一起来了。”
“原来是如此啊。”我笑笑没有点破夏子薰的小心思。他想去凑热闹，只是没有拜帖，于是便在路上守株待兔了。既然现在又让我逮住了，那么这次可要还债了。于是我的笑意更浓了。“正阳，我们是同一个目的地，不如一起走如何？”
司徒正阳向我眨眼，笑着说：“好啊，按我的路程已经差出师弟们很多了，如此也好，省的他们到了慕容山庄可进不去。”我听后哈哈大笑，就连冥都勾起了嘴角。夏子薰还是原来的微笑，只是我好像看到了他嘴角隐隐的抽搐。原来司徒正阳也知道夏子薰的意图，只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我才知道司徒正阳也有如此调皮的时候。
于是上路。本来是四天的路程，非让我走了五天，在第五天，距离慕容山庄还有一段距离的几个小山间，我们遇到了山贼。
一圈人包围了我们。“看你们的装束都是富家子弟，不如赏我们哥几个钱吧。”一个长相龌龊的男子手拿大刀，一副无赖的表情在两米外哄喊。我看了一眼就放下了帘子，真是对不起我的午饭。
“呦，车里还有个漂亮小妞，这趟截得真他妈的值！”龌龊男话音刚落，“啪”一声就被打歪了。龌龊男连是谁动的手都不清楚，于是便叫嚣着，“妈的，敢打老子，不要命了。兄弟们，给我上，漂亮小妞谁抢到就是谁的。”周遭发出龌龊的笑声，之后便是阵阵咒骂的声音。
我静等了片刻，混战还没有结束，我皱眉从车内出来。司徒正阳游曳于众人之中，只不过不伤人，只是点住而已。冥没有动手，夏子薰也没有动手。冥看我出来便来到我身旁，皱眉说：“司徒公子说这些人可怜，不要伤其性命。”听罢我也皱眉。
众人都被点住，僵硬的不能动。司徒正阳后头看向我说：“可以走了。”我摇摇头，示意给冥，于是冥开始了一场没有对手的杀戮，夏子薰愣了几秒也加入了进去。司徒正阳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鲜血满地，我移步到他身边轻声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难道你就感知不到他们身上浓重的血腥味吗？如果不是长年累月的舔舐血腥，能造就吗？”看着死去一般的人，我止住冥和夏子薰。我笑着对还存活下来的人说：“我可以放你们走，但是，只能走一个人。”一挥手，他们身上的穴都被解开。我又小声对仍愣着的司徒正阳说：“你看清楚，人就是这样的。”
被解穴的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们不敢再向我们出手，因为冥和夏子薰已经在他们心中造成了震撼，他们只有一条路可以走——杀了别人。冥和夏子薰回到我的身边，冥嘲讽的看着他们，夏子薰疑惑的看着我。
“不要让我失去耐心。”我下了最后通牒。本来还是兄弟的人们开始了没休止的残杀，几个企图趁乱逃跑的人也被冥诛杀，于是他们只有不分的杀戮。他们想要活下去，只有踩着别人的尸身。人数开始减少，五个，四个，两个，最后剩下一个。看着最后的这个人，就是那个长相龌龊的头头。看到只剩他一个人，于是他扭头就跑，没出三米就倒地身亡。一片叶子从他的脖颈飘出来。
“正阳，你可看到了，这就是人，为了自己的利益什么都可以做。什么朋友，什么家人都可以出卖。你不要太天真了，你以为放了他们就可以了？放了他们，他们会报复，就算不会报复那他们也会在这条路上劫杀其他人，你的善良却会害了更多的人。”向司徒正阳解释着这个杀戮。司徒正阳的善良在江湖上都是为人称道的，可是善良有时候就是缺点，是弱点。司徒正阳是清的师弟，他们的师傅不忍让他知道这些，可是作为一个门派的掌门人，这些是必须知道的。
司徒正阳沉默了，夏子薰正经的说：“司徒兄，仙儿说的没错，这些人都不是什么好人，他们身上都带有千金难求的毒药。我们刚到这里就被下了毒，可是我给解了，所以他们才不敢再用毒。他们当然不可能是一般的劫匪，或许是某些人利用的工具，你也不能有妇人之仁。”
合上眼再睁开，司徒正阳的眼中已经是一片清明。“多谢仙儿和夏兄的提点，我明白。咱们继续上路吧。”说罢自己首先上了马，扬鞭而去。我也上了马车，瞟了夏子薰一眼，他又恢复了原来的嘻哈样。能在第一时间就知道有毒还解了毒还能明白生存之道，这人不是简单之辈，我可要细心了。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从未憧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