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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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萧啸就是村里面的孩子王。调皮捣蛋，招猫递狗，每一项都有萧啸的身影。都说太调皮的孩子，学习成绩肯定不好，可是，这句在家长们之间流传的真理，在萧啸身上却一点都不合适。小升初的时候便考进了市里数一数二的中学A中，而上了高中后更是因为学习成绩优异而留在了本校。
成绩优异，却总是翘课，带着一帮学生去打群架。这是每个老师对于萧啸都纠结矛盾的地方。你说只打架，但成绩不好，这还好管一点，可倒霉就倒霉在为什么打架的同时学习成绩还好。就连萧啸的母亲都感到讶异，毕竟自家的孩子压根没有在家好好学习过。
没有人能够管制萧啸。这个聪明的孩子以后会成为什么样子的人。老师们担心的同时，也感到惋惜。难得遇到一个聪明的孩子，可惜却没有一个人可以引领他往正路上走。老师们叹息着，可萧啸的母亲却不这么认为，自家的儿子，萧母还是很了解的，若是按照萧母来说，萧啸那个小子，就是个只会在窝外横的家伙。
打架斗殴，这些萧母都知道，但是萧母同时也知道，萧啸是不会轻易的去打架的。小时候打架，大多数是因为萧啸的父亲常年出差，没有回过几次家，而导致其他的小孩以为萧啸没有爸爸，所以经常嘲笑他。而长大后打架，主要是因为自己的朋友挨别人欺负了而去帮忙打回来。
重义气，所以朋友越来越多，朋友越来越多，所以总是去帮忙打架。
萧母表示，只要家里的老佛爷，萧啸他姥姥不让萧啸去打了，那么第二天萧啸就不会再去打架了。可惜能够完全压过萧啸的姥姥却对此大力支持，用原话来说就是‘男孩子调皮是好事。’
就因为这样，萧啸无法无天的度过了16个春秋岁月，直到高一升高二那年的暑假来临。
萧啸遇到了自己晚到的死对头。
夏天是一年四季中最炎热的季节，太阳炙烤大地，田里的麦子也染上了专属于太阳的金黄色。天很蓝，蓝到本应该是令人感到清凉的颜色现在因为高温而徒增不少压抑的感觉。土路边杨树上的鸣蝉，知了知了的叫个不停，使坐在锈迹斑斑的自行车上的萧啸烦躁的抬起手慢悠悠的掏了掏耳朵。
在这种鬼天气里，连做个抬手的动作，身上都能出不少汗，更别提2个小时前就骑自行车赶到村子口的人了。身上的T恤早已被汗水打湿，紧紧的黏在有些略微单薄的身上，四处张望了一下，萧啸发现自己等的人还是没有到，不禁更为郁闷的抓了抓额前被汗水打湿的黑发。
原来，我还能有耐心等这么久啊，一会儿一定要跟鸡窝头他们说说，省的每次都说我没耐性。萧啸想到那些兄弟们知道后惊讶的表情，不禁嘴角勾起了个好看的弧度，在阳光底下等待许久的郁闷心情也终于有所缓解。
人怎么还是没来啊？在又等待了一小段时间后，萧啸实在忍不住，挪了挪坐僵了的身体，四处张望了一下，发现除了在2个小时前从巴士车上下来的小男孩还在路旁外的水泥台上坐着外，就没有人下过车了。想起早上姥姥吩咐自己去村门口接舅舅，萧啸就觉得有点麻烦。
自己从小就没有听说过什么舅舅，只知道姥姥有一个小她5岁的妹妹，而那个所谓的妹妹，早在姥姥还没嫁人时就因为某些事，离家出走了。母亲和自己住在乡下的姥姥家，父亲在外地打工谋事业，只有偶尔才会回家陪陪母亲。这次去接舅舅，萧啸觉得其实这件事挺没谱的，因为自己没见过，并且知道的仅仅是寒舍这个名字而已。萧啸很后悔，后悔走之前没有仔细问一下舅舅的大致长相。不过话说回来，自己已经等这么久了，也没有什么看起来靠谱点的人下车，萧啸不禁怀疑，是不是姥姥记错日子了？
看了看在坐在路对面的那个瘦小的男孩，萧啸还是感觉到了一丝安慰，最起码，还是有人和他一样，倒霉催的在太阳底下晒着等人。
“嗨，小孩儿，你是在等人么？”萧啸推着自己锈的不成样子的车，走到了小男孩边上。
男孩听到突然响起的声音后便顿了一下，动作迟缓的抬起头，才发现有人站在了自己的旁边。
男孩什么都没说，只是愣愣的点了点头。
被晒傻了吧？萧啸一边猜测着一边继续说：“真巧，我也是，他们也真是的，一点时间概念都没有啊。”语气轻佻，完全不去想从没有准时过的自己，是根本没有权利说教别人的。
男孩仍然什么也没说，依旧保持着最初的沉默。甚至连点头这个微小到不能再微小的动作也省略了，一动不动的样子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小雕像。
“喂！不会晒晕了吧？”萧啸摇了摇眼前的这个一直不说话的孩子，语气中有着自己未曾察觉的担忧。
一个小鬼，自己一个人坐着巴士来到乡下，还在这种鬼天气里，一边被太阳晒着一边等人。这爸妈也太狠心了吧。
“喂。”男孩费力的抬头看向此时还在摇晃自己的人，眼神有些涣散。
“别摇了，好晕…”话还没说完，便身子一沉重重的栽到一脸吃惊的萧啸身上。
“喂喂！怎么说晕就晕啊？你还没告诉我你是谁家的孩子啊。”萧啸使劲揉了揉男孩的脸，但不论萧啸怎么揉，男孩依旧没有醒来。
看着自己怀中苍白的小脸儿上那片因为自己的揉捏而产生的红晕，又想到最近的医院也要骑30分钟的路，萧啸头痛的又抓了抓自己额前的头发。
带回家吧。现在也只能这样了。叹了口气，无奈的表情显现在萧啸的脸上。小心的将男孩绑在来后车座上后，踏上脚踏，便飞驰向家赶去。边骑边庆幸自己捡回来的是个人，不会被姥姥一怒之下扔出去。
在每个城市人的心目中，都有一个梦想。梦想着在自己可以在乡下有个房子，房子不大，但一定要够温暖别致。院子里种着枣树，柿树。院子外种着不知名的花朵，藤蔓。鸟儿可以不知疲倦的在树枝上歌唱，无家可归的野猫可以在这里得到片刻的安宁与归属。而萧啸的母亲便拥有这么一个温暖的小家。在丈夫不在的日子里，是这个有着儿子和母亲的家给了自己无限的宽慰与快乐。抬头看了眼深蓝色的天空中那刚刚出现的几颗星星，橘黄色的灯光将自己的家渲染得更加温馨。工作回来的萧母瞬间感到自己疲惫的心轻松了许多。
“妈，我回来了。”萧母走进家门，意料之外的是并没有人回答自己。就算只有萧啸在，他也是会回一声的，今天是怎么了？带着疑问，萧母推开了客厅的门。只见母亲、萧啸，还有一个从未见过的孩子围坐在方桌旁，那阵势就像自己是打麻将中三缺一的那个‘一’。
“怎么了，萧啸又和人打架了？”将脑中奇怪的想法甩掉，萧母上前仔细看了眼那个从未见过的孩子的脸。
“这次是打了小孩子么？我说，妈你就不应该老是惯着他，这不，一天不打架，这小子就皮痒痒。现在连比自己小的孩子都欺负了，来让阿姨看看，伤哪儿了？”
“妈，我没打他。”萧啸神情有些奇怪，眉头紧紧的皱着似乎是在隐忍什么。萧母把疑惑的目光转向母亲，试图寻求解释。
“对，啸啸这次没有打架。”姥姥慢悠悠的端起面前的茶杯，抿了口茶道。
“他只是闹别扭罢了，都多大的人了，还跟小孩子似的。”说着便一脸慈祥的看向男孩道，“这是你弟弟，我妹妹的孩子。就是上次我跟你说要来咱家住的人。”
“所以这位是啸啸的舅舅喽？”萧母看了看旁边脸色一直处于黑红之间的萧啸，终于明白了自家儿子不爽情绪的来源。姥姥虽然自小宠着萧啸，但却十分的讲究亲戚之间的辈分，绝不逾矩。所以，萧啸这是一定要叫这个孩子舅舅了？想到平时无法无天的儿子在今后的每一天都规规矩矩心里却十分不爽的叫着舅舅，萧母感到本身就欢乐的生活会变得更加欢乐。
“今天小舍在外面中暑了，多亏了啸啸把他接回来。”
“是么，这么巧？”
是啊，就是这么巧，巧的我白白等了2个小时。想到在太阳底下明明要等的人就在自己对面，萧啸的脸便又黑了一分。
“你是叫寒舍吧？原先我有听过姥姥提起你哦。”大概是因为在幼儿园当院长的缘故。萧母的语气也很充满了幼稚园的风格。这也是萧啸最厌烦的。
“多大了？”
“14。”
“哎？那比啸啸小2岁啊，今年该上初二吧？妈，寒舍去哪个学校上学？决定了么？”
“就啸啸的A中吧，正好，啸啸可以顺便照顾着点小舍。”
什么？要跟我上一所学校？想到即使在学校也要叫着这个孩子舅舅的场景，萧啸便感到一阵恶寒。
“妈，能……”
“那好，那我明天就去把转学手续办了吧。”
还没等萧啸拒绝，萧母便抢先把事情落定了。
“小舍还没见过我吧。我是你妈妈姐姐的女儿哦。以后就叫我大姐吧，那个是大姐的儿子，叫萧啸，比你大2岁。以后被人欺负了，直接让你大外甥帮你打回去。”
大外甥……看着眼前自己母亲和姥姥对寒舍的嘘寒问暖。萧啸就觉得格外的不爽。凭什么我要叫他舅舅？明明就是个比我小2岁的小鬼罢了。
似是感觉到了萧啸的不爽视线，寒舍转了个头看了看萧啸，随后扯了扯嘴角，在只有萧啸能够看到的角度，轻轻笑了笑。可是对方笑得有多灿烂，萧啸的心情就是有多黑暗。
萧啸从出生到现在见过很多人，而在记忆中，却没有任何一张脸比眼前这个笑得一脸天真的孩子好看。如果刚刚萧啸只是对称谓的不爽。那么现在就是对这个向自己露出一脸挑衅表情的寒舍产生想要揍一顿的欲望。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