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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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给我走，我再也不要看到你了！”穿着光鲜亮丽的女孩就这样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一边肆无忌惮地哭着一边用力地推搡着面前一脸无奈的男孩。那脸上委屈的表情，任谁见了，都会忍不住产生一丝怜惜的情感。晶莹的泪水在眼眶中打着圈直到下眼睑再也支撑不住时，才缓缓涌出，润湿了脸颊，模糊了妆容。
“莹莹，不要这样，你打我骂我都可以，就是别让我离开你。你知道的，没有你，我的生命就没有任何意义。你让我离开你，我做不到啊。”被推开的男孩，看到自己心爱的人一边哭一边拒绝着自己，脸上的表情万分痛苦但仍然忍耐着什么。
互相推搡半天，男孩终于忍不住了，上前便抱住了早已泪流满面的人，嘴里同时念叨着海誓山盟。女孩推了推抱住自己的身躯，见到推不动，自己的哭声就更大了。完全就是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
街上的行人从他们身边路过，自然的，默契的，忽视着眼前的一对儿情侣。
“哎！哥们，借个火啊。”刚刚乞讨完的乞丐松开一直绑在自己腿上的布条，刚刚还瘸着的一条腿，此时却完好无缺的展示在青年的身旁。
乞丐见对方半天没有动静，有些疑惑的问道“你不会不抽烟吧？”
习惯性的从上到下打量了一下面前的青年，身材不算高大，穿着简单，只有一条长裤和短袖，再配着那显得有些稚嫩的脸。乞丐心里咯噔了一声。
不会还是个学生吧？
心里有些犹豫，但毕竟刚刚是从对方身上闻到了烟草味，这才直接没有顾虑的搭讪的。
我这是教坏小孩子了么？
“哦，给。”青年转过头将手中一直把玩的打火机递给了对方，完全没有一丝嫌弃旁边乞丐那一身的酸臭味的表情存在。乞丐回过神，注意到对方那及其自然的动作后不禁挑了挑眉毛，心里感到更加奇怪了，毕竟当今社会没有几个人会毫无鄙视的面对一个乞丐，更何况还是自己这个刚刚拆掉绷带的假乞丐？熟练的点了一颗烟放在嘴里，狠狠地吸了一下，看着从鼻孔和口中喷射出来的白烟衬着昏暗的路灯消失在这寒冷的冬夜，假乞丐的心情不知为什么，此刻尤为轻快。
“要不要也来一颗？啊……抱歉你是学生吧，不过应该不介意的。”颇为热情的从兜里捡起一颗和着刚刚借来的火，一起递给了面前的青年。
青年听到后显示愣了愣，然后笑了起来，随手结果那递过来的香烟“哦，谢谢。不过我已经26了，早过了学生时代了。”
“啊，不会吧。”乞丐睁大了双眼，有些不敢置信。但青年接过烟，点燃后放在嘴边吸气的动作，又让乞丐不得不相信眼前的青年已经26岁的这个事实。成熟这两个词不是一个人想装就能装出来的。
打消疑虑了，乞丐便十分开心的和对方一起坐在专为行人准备的休息座上吞云吐雾了起来。
氛围又恢复了冷清，乞丐挪了挪屁股，看到青年一直专注于大街上那对儿难舍难分的情侣后开始话里找话。
“昨天晚上，那个姑娘还和另一个小伙子亲亲我我的，今天就又换了一个男的。”
“哦，是么？”
见男人回应了自己，假乞丐又接着说。
“今天上午，这个小伙子还在和另一个姑娘打情骂俏呢。”乞丐深深地吸了口手中的烟，看着忽明忽灭的烟火继续道，“现在的小年轻们，情感生活真是混乱啊，比现在的成年人都玩得开。想我们那会儿，连拉个小手都能脸红个半天。现在的世道真是越来越开放了啊，啧啧。”说着还不忘摇了摇脑袋。完全不在意自己此时的德行和脸上具有老人家那富有经验的表情，极其的不配。
“我怎么觉得这并不是情感生活混乱，而是压根儿没有感情啊。”
听到青年的声音后，乞丐愣了愣神看着同时在吸烟的人，那疑惑的表情就好像是在问你为什么会这么说似的。
感应到看向自己的眼神，青年笑着向街上的方向指了指“你看，那个小伙子的眼神。”
顺着青年的指向，乞丐看了过去。只见路中间的那个拥着女孩的男孩，此时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刚刚路过的漂亮女人身上，那眼中的欲望就是5米外的人也看的一清二楚。
“嗯，其实……”乞丐用不算干净的手搓了搓鼻子，刚想开口发表一下自己的想法。没想到青年打断了自己。
“你再看看那个女的。”
于是乞丐又将视线转移到了那个女孩身上。只见那个女孩竟然一直看着街上其他女人手中的挎包。
“可怜的女人啊，遇到比自己差的，就自满骄傲，遇到比自己好的，就嫉妒羡慕。”青年感叹着。
“哎……现在的人啊。”
“其实这也没什么，只是各取所需罢了。”青年轻松的说着，那种无所谓的态度令乞丐有些侧目。
“萧哥……”远处传来的声音让青年突然站身起来。
“啊，不说了。”青年冲有些呆愣的乞丐笑了笑道，“我等的人来了，就先这样，拜。”说完便向远处吵吵嚷嚷的一群人中走去。
乞丐坐在石椅上，在青年走远不久后便随手将烟丕弹到地上。是啊，还有什么是真实的呢？乞丐有些自嘲的笑了笑，裹紧身上破破烂烂的衣服，蜷缩着身体，向着与男人相反的地方走去。
天气还是那么寒冷，口中哈出的雾气就像是冰冻住了一样。路灯闪烁着橘黄色的光芒，为行人照亮前行的道路，那对儿恩爱的小情侣还是抱在一起，鼻尖碰着鼻尖，嘴里吐出比蜜还要甜的情话。
萧啸身子斜靠在歌厅沙发的一角，带着笑容，看着自己面前许久未见的兄弟们正东拉西扯，肆意玩闹。
头上旋转的灯光，耳边吵闹的狼嚎，这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萧啸迷茫的看着桌台上的那一杯杯酒水，红的，黄的通过透明的玻璃映衬成迷人的颜色。
这是怎么了？老想过去的事可不好啊。更何况……
萧啸转过头看向自己的身旁，那个位置本应该坐着一个安静的少年的，而此时却被自己的哥们替代了。
更何况，那个小鬼不在啊。
说不上是轻松，还是更加苦恼。萧啸揉了揉脑袋，摸了摸兜打算掏出火来再点一颗，可摸了半天才想到自己的火机已经借给了路边遇到的乞丐。
“萧哥，怎么了，找火啊？先用我的吧。”身旁的朋友及时捧着打火机，热情的给萧啸点上烟。
“萧哥，这么些年过去了，你怎么一点都没有变啊。”点烟的朋友，看着萧啸的脸，疑惑的问道。
“对啊，萧哥，你是没长个儿么？不过你初中的时候的确长得比别人急了那么一点，那也不至于现在一点都没长吧？不过说真的，年轻时长得急一点，等到老了却还是那个样子。话说怎么大学后就不怎么联系我们啊，手机换号都没说，要不是几天前鸡窝头碰见你了，我们还以为你毕业后就失踪了呢！”一个头顶着被漂染成黄色头发的青年，拍着萧啸的肩膀，一边研究着萧啸的脸，一边说着“我一开始还担心认不出萧哥呢，这下我一点都不担心了，萧哥和高中的时候一样，不知道的人肯定还以为萧哥是穿越来的呢。”青年一直说着，到最后竟然上前捏撤了下萧啸的脸。
“滚，昊天，你想死么？竟然敢撤萧哥的脸！忘记原先被胖揍的人是谁了么？”一个头顶自来卷头发的男人上前制止住了黄发青年的放肆。
“可是，萧哥现在那么小只，让人很想蹂躏一下啊。”昊天哭丧着脸终于还是放下了自己的双手。不得不承认在高中时萧哥就打得过那些高大的成年人啊。
想了想现在自己的体型和原先被萧啸揍过的成年人的体型，昊天不知道为什么，冒了一身的冷汗。
“萧哥，你还没唱歌吧？要不要点首歌啊，我帮您点啊。”昊天冲着萧啸笑着。那种讨好样儿，就差身后有一条尾巴来回甩了。
“昊天，你忘了，我是不唱歌的。”萧啸看到面前的昊天因为自己的一句话，身体突然停顿了一下。然后眼珠开始四处打转，随后吐出的话，也断断续续，完全没有逻辑和连贯。直到被其他人拖走继续打闹，昊天还是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萧啸好笑的看着眼前的一些人。心情也久违的轻松了起来。
“对了，这次那个小子没有来。”也不知是谁这么问了一句。
“那个小子，是萧哥的那个舅舅么？”昊天从打闹中抬起头来，满脸天真的问。
舅舅？真是好久没有听到这个词了啊，萧啸抿了口玻璃杯中的白酒。
“嘘！你想挨揍啊？不记得萧哥最讨厌别人说那个小子是自己的舅舅么？”其他人出声制止昊天的作死行为，“你是不是忘了当年就因为这事，隔壁学校的人可没少挨揍。”
似是想到了当年挑衅人被揍的惨像，昊天默默地闭紧了嘴。
“不过也都八年过去了，我想萧哥应该都不介意了。萧哥，你说是吧？对了萧哥，你跟那小子还有联系么？”
“没。”萧啸沉着脸，一看就知道是不愿意多说的表情，“别说他的事了，还是谈谈你们吧，最近怎么样，都还过的不错吧？我记得最后一次有联系的时候，你们合伙开了一家餐馆啊，怎么样了？”
“哎！萧哥别提了，那个房东真不是东西，他……”
剩下的话，萧啸什么都没有听清，思维点似是停留在了刚刚的那个人所说的话上，一句话，被翻过来，调过去的在脑中循环着，脑袋也因此有些发懵了。
舅舅，是啊，那个少年是自己的舅舅啊。想到因为称呼的事情，就总是和对方争辩，但每每争辩到最后的结果，都是因为自己说不过对方，而打住。现在想想，其实那时才是最美好的时候。不用去顾虑，不用去惧怕，不用去逃避。
萧啸抬起头，眼睛盯着那晃得让人失明的灯光，脑海里八年前的早上所看到的一幕。
那些红色的痕迹，那个躺在床上虚弱不堪的人，那个充满了整个房间的淫靡味道。萧啸抬起手，手背覆盖住已经被回忆的片段挤满了的双眼。
不够…
还不够……
还不够热闹……
还不够热闹到足以忘记。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