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天歌（楚留香ｘ欧阳少恭）》楚晏清

15、第 15 章

　　只是他没看到，在他走了之后，他埋葬无花那地方哪还有被翻动过的痕迹，只有无花的尸体，安静的躺在地上。而一侧树下，缓缓走出一人，正是楚留香此时心心念念的欧阳少恭。
　　欧阳少恭走到无花身边，俯下身慢慢靠近他。突然，电光火石间，本应气绝的无花睁开了双眼，一手成爪直取欧阳少恭颈间。
　　然后，无花骇然发现自己的手腕被一只柔软纤长的手抓住，再也动不了分毫。无花猛然抬头看着笑的温文尔雅的欧阳少恭，看着他一脸不出意料的表情。
　　欧阳少恭轻笑：“我就知道你定然不会死的。”
　　无花嘲讽的看着他：“香帅如此信任你，恐怕也不知道你武功如此高深吧。”
　　“我又何曾骗过二位呢？”欧阳少恭放开无花的手，站起身向后退了一步。无花翻身而起，面对着他。
　　欧阳少恭道：“武功在下确实是不会的，可这世上总不会只有武功的。在下可从未骗过二位。”
　　无花突然笑了：“欧阳少恭，我终于知道我错在哪里了。你一直都知道的，对不对？”
　　“嗯。从见到你第一面起，我就知道你不是个简单的人。”欧阳少恭像是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语气淡淡的：“本来我并没有打算管这事的。”
　　“哪怕楚留香是你的朋友？”
　　“哪怕楚留香是我的朋友！”欧阳少恭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答复：“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算计到我头上。”
　　“我想我已经后悔了。你都知道什么？”无花道。
　　“大概是前两次湖上见面实在是巧得很，也不怪你会想找个替罪羊。”欧阳少恭笑了笑：“楚留香说的没什么大出入，只是总有些事他不知道，也猜不到。”
　　“一个老实的农民怎么会莫名死在‘死在天一神水’之下呢。六扇门又怎么会就那么巧有人说起天一神水让李程听见呢？怎么又那么巧让我拿到了天一神水还与沈凡的事扯上关系呢？”
　　“不错，是我做的。”无花坦然承认。
　　欧阳少恭道：“你知道我与百草阁的李程有联系，所以下毒杀人，又扮成六扇门的衙役告知李程天一神水，让他心声好奇。你料定他定会拿来研究，而且会拉上我一起。”
　　“不错。我故意让你拿到天一神水的。”
　　“也正因为我得到了天一神水，你才策划了沈凡的出现。”
　　“怪只怪沈凡色胆包天，欧阳少恭你又实在太过招人眼球。”无花冷笑。
　　欧阳少恭道：“沈凡此人，做了这么多这档子事却一直没有出事，可见他并非不知道什么人能动什么人不能动。可他敢动我，说明必定有人告诉了他不必害怕，我欧阳少恭只是一个没有背景的琴师。我与楚留香离开以后，也是你让他去那间酒楼的吧。”
　　无花笑着说：“只能说你的魅力无人可挡。我只说有办法让他得到你，他就真的傻到和一个陌生人出来吃饭吃饭。”
　　“楚留香猜的八九不离十，可他仍有地方猜错了。其实沈凡在进酒楼之后不久就已经死了，和他的两个家仆一起死了。而后来指认我的那个沈凡，是你！”欧阳少恭漫不经心的理了理额前被风吹乱的刘海。
　　这次无花是真的惊讶了：“你怎么知道……你明明……”
　　欧阳少恭笑着接道：“我明明看不穿楚留香的面具。”
　　又道：“你当真以为我认不出他吗？只是那是我们还只是第二次见面，我又是一个武功全无的人，如果认出他来，不奇怪不正常了吗？”欧阳少恭温和的看着他，一如对待朋友一样。
　　无花惊讶的看着他：“所以你一直都认得？”这人，心机不可为不深，甚至连他都没有察觉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现在仔细想来，一切似乎都太过于符合他所期望的最理想的状态，这样反倒不正常了。
　　“你是怎么人出的？明明楚留香都识不破。”无花问道。
　　欧阳少恭轻轻一笑，在他们眼中完美的人皮面具，在他眼中漏洞百出：“你的动作，你的神情，你的语气，一举一动一切的一切都会出卖你。”哪怕他不用灵力，他也能一眼认出这人。其实换个面容过另一个人的生活，他才是最拿手的不是吗？
　　“可最重要的，是你的眼神。”欧阳少恭玩味的看着无花的眼睛。
　　“眼神？”
　　“沈凡怎么样也不会对我露出杀意的，你眼神中露出的杀气出卖了你。”欧阳少恭笑着：“一心想的到一个人的时候，还没到手，怎么会对对方动杀机呢？你怕沈凡做出什么事破坏你的计划，所以杀了三人后处理掉了沈凡的尸体，自己假扮成他。经过楚留香的事后，你笃定我识不破你，所以才敢站到我们面前。”
　　“可惜你的一切都是装出来的。”无花恨恨的说到：“我还有件事不明白。为什么你没有带着天一神水？”
　　欧阳少恭轻笑：“不，你错了。我带着它的。只是你们搜不到而已。你知道我定然会带着天一神水，所以用天一神水杀气沈凡他们，在然后官差从我身上将天一神水搜出来。这样哪怕不是我杀了沈凡的家仆，但是联想之前的两次水上相遇，楚留香也会理所当然的去怀疑我。”
　　“欧阳少恭，你真是个聪明人。”
　　“所以我也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欧阳少恭看向他：“也因为这件事。楚留香并没有怀疑我，将他发现那个瓷瓶的事情告诉了我，而你又将主意打到了我身上，难道我不该回赠你一些吗？”
　　“我最大的错误恐怕就是将天一神水给了你。”无花无不懊悔的说着，他实在没想到这人竟能在短短几天里研究出天一神水的解药。
　　“如果你要在楚留香面前杀死一个人，这个人必然掌握着无比重要的线索。而若是你要害的人是楚留香，那他必然已经离真相不远了。不论救回来的是哪个，我的目的都达到了。”欧阳少恭说道，似乎对楚留香的能力非常满意，又像是对自己非常有信心。
　　无花苦笑，他不得不承认他这次不是栽在了他一直当做是自己最大的对手楚留香身上，而是栽在了这个突然出现，名为欧阳少恭的男人身上。
　　“你很聪明。只用了一招就可以将我逼到死路上。相比之下，我倒是棋差一招。”
　　“毕竟我要对得起香帅的信任啊。而且，你待我这般用心，我又怎能不回报一二呢。”
　　正值欧阳少恭说话之际，无花猛然一掌冲着欧阳少恭面门劈下。与欧阳少恭说话的功夫，他一直在抓紧时间调息，等的就是这一刻出其不意。
　　这一切，欧阳少恭都知晓，可他就是想看看无花最后的挣扎是什么样子。他果然不会让他失望。欧阳少恭勾起了唇角笑的不屑又邪气。
　　无花骇然发现欧阳少恭的身影在自己的掌下消散，随后立刻出现在了另一侧。
　　“大师何必这么着急呢？对了，无花大师，少恭了还给你准备了礼物呢！”欧阳少恭笑的轻柔，让无花无端生出透骨的寒意。
　　无花虽在少林寺多年，做了个精通佛理的和尚，可此等鬼神之事却是半分没接触过。
　　“你到底是什么人！”无花喝道。
　　“这个问题，大师不妨问问你亲爱的弟弟？”欧阳少恭笑着退后了几步。
　　无花只觉身侧凝出了一道人影，出现了一个他无比熟悉的人，他的亲生弟弟南宫灵。
　　“你……”南宫灵诡异的现身方式让无花不知做何感想。
　　“我亲爱的哥哥，许久不见可还好啊？”南宫灵对着无花露出了诡异又温柔的笑容，那神情像是恶鬼一样。
　　“大师可还满意在下的这份礼物？”欧阳少恭笑着注视着他，又对南宫灵说到：“答应你的，他就交给你了。别太过分，我留他还有用。”
　　南宫灵恭敬的答应：“是，主人。”
　　看着欧阳少恭化作一道金色的流光消失，无花知道这次自己真的再无翻身的可能。只盼着他对欧阳少恭的用处能大一些，不至于让自己死的太早。
　　回到少林寺后院，楚留香此时迫不及待的想见欧阳少恭。可当他回到后院时，那里却只坐着天峰一个人，欧阳少恭不见了踪影。
　　楚留香来到天峰大师身边问道：“大师，不知少恭人去了何处？”
　　天峰大师抬起眼睛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说道：“欧阳施主刚才不小心打翻了茶盏，去里间换衣服去了。”
　　楚留香刚想摸鼻子，就看见欧阳少恭从里间走了出来，换上了一件浅蓝色的衣裳，端是一副翩然佳公子的模样。
　　既然是用换衣服做借口出去的，哪怕天峰此人心中清不清楚，他也都是要换身衣服装装样子的。
　　看见楚留香回来，欧阳少恭微微露出丝意外的神色，说到：“香帅与无花大师谈完了？无花大师他人呢？”
　　提起无花，楚留香就觉得烦躁，苦笑着对欧阳少恭，但其实是对天峰说的说：“无花他有事先走了。少恭可愿意陪我再走走？”
　　欧阳少恭笑着应到：“香帅邀请，少恭怎能不陪。正好天色已晚，天峰大师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
　　天峰垂目应道：“多谢欧阳施主关心。你们先走吧，我再坐一会就回去。”敛去眸中的感伤，天峰对二人说道。
　　欧阳少恭点了点头，告别了天峰。
　　与楚留香并肩而行，欧阳少恭听着他讲着他与无花的相识，接手这个案子以来的烦躁艰难，得知真向后的无奈疲惫。
　　坐在一条小溪边，欧阳少恭对他说：“既然这是他自己的选择，作为朋友就尊重他的选择吧。
　　人这一生，总不会事事如意的，每件事香帅若都要如此烦恼，怕是要烦死了。”
　　沉默了一会，楚留香问他：“少恭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我？”少恭看了看他，想了想有些自嘲的笑着：“大概是个疯子吧。”
　　“少恭这样的翩翩公子，怎么会是疯子呢。”楚留香笑了笑，不信他的话。
　　“呵。怎么就不能是疯子呢？可是好多人都这么说我呢。”欧阳少恭轻柔的笑着，看着天空怀念着什么：“大概太过不甘心，就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