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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台风来袭与荒岛求生(上) ...

  •   特训第二天,教练组出于天气的考虑调整了训练计划,将原本安排在后几天的山地越野Parkour训练提前。跑酷据说是法国军队曾经的一种训练方法,也是现在有名的极限运动之一。

      听起来就十分有趣的训练项目,让我也心生向往,恨不得拿着DV跟拍。

      可是,可是,虽然没有合宿和经验,但是Roommate法则之一,私人活动不可以打扰对方,这一点常识我还是知道的,所以不得不放弃了熬夜奋战的想法,早早就休息了T_T,于是等待我的仍然是房间里这些可恶的数据资料!!!

      直到下午一两点左右,才终于从冗杂的数据海洋中解脱出来,可是附近却完全没有看到大家的影子,只好打消了跟拍的执念,转而去寻找梦中的神社。

      从老板娘那里得知,原来,弥觉山其实分为大弥觉山和小弥觉山,我们所处的集训地是在小弥觉山上,而穿越中间的马鞍断裂带则可以到达对面的更加高大的大弥觉山,而弥觉神社正是在断裂带中更靠近大弥觉山的地方,和这边的集训地不同,大弥觉山则是供游人避暑度假的圣地。

      因为中间断裂带的植被十分茂密,可能会有毒蛇或其它野生动物,所以老板娘千叮万嘱我不要靠近,但是离集训地不远的地方却有一处小溪谷风景宜人,如果我待在房间里觉得闷的话可以去那里走走,不过气象预报说今夜会有台风和强降雨,所以必须在天黑之前赶回来。

      向老板娘道谢后,我带上DV拿了一瓶矿泉水就出发去了她说的小溪谷,因为没有打算走很远,所以并没有将充着电的手机一并带上,而这一决定却让几个小时后的我非常后悔。

      我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这一切,车祸后遗症所带来的副作用就这样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悄然发生——我并不知道自己是何时昏睡过去的,只知道叫醒我的是滴打在脸上的雨水。

      醒过来时,我已身处梦中那似曾相识的梯台之上,不同的是头顶并没有任何牌匾而是一座华丽的鸟居,双手都是被泥土与草木划伤的细小伤口,原本手中的DV被放置在一旁,怀中抱着的赫然是一个金属的盒子。越来越密集的云层渐渐遮挡着四周的光亮,我在雨中茫然而机械地打开盒子,像是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伴随着零碎玩具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被塑料袋密封得十分小心的合影,爸爸、真一、还有尽管我不记得样子却依稀记得感觉的妈妈,都是一脸幸福的笑容,手指停留在妈妈姣好的脸蛋上,像是透过照片真的能触碰到记忆与岁月深处的她,我企图将她的样子深深印刻在脑海里。

      可是当我的视线聚集在中间更年幼的孩子笑脸上时,却吓得差点丢掉了照片。

      怎么会这样?怎么可能会是这样?这个分明是我却又不完全是我的孩子究竟是谁?因为我的瞳色是如照片中妈妈一样的黑色,但是照片里的孩子却分明是如爸爸一样的橙色!

      发型可以变长或变短、脸型可以变胖或变瘦、样貌什么的这些统统都可以变,即使是瞳色也可以变深或变浅,但绝无可能由一种颜色变成另一种截然不同的颜色,绝对不可能。

      照片里的孩子究竟是谁?或者说,如果照片里的孩子就是橙田真夏,那么,那么我究竟是谁?

      这种突如其来的恐惧感让我不寒而栗,甚至超过了车祸后遗症让我暂时性失忆的惊惶感。

      直到雨势渐渐变大,我才惊觉天已经快黑了,像是想要隔离病毒一样,我匆忙将照片扔进金属盒子里,又捡起地上的DV也一并扔了进去,抱着带给我无数疑惑和恐惧的魔盒向小弥觉山方向跑去。

      如果是在头脑清醒的平时,我大概会选择去距离上更近、安全系数更高的弥觉神社,可是那张诡异的照片给我的冲击力实在太大,让我慌不择路地逃向了更加未知的境遇。

      在泥泞中一路跌跌撞撞,风势和雨势也越来越大,傍晚的山风夹杂着冷雨,反而让我镇定了一些,按照求生类游戏里学到的知识,我找到了一条溪流,想着沿着溪流向上游走肯定会到达山顶。

      可是走了好久,又累又饿,却依旧看不到集训地,刚想驻足在一处浅浅的岩洞里休息,却被一个温暖的触感撞了出去,吓得我出于本能地惊叫着瘫倒在地上。

      “Summer”

      借着最后一点灰暗的光亮我们确认了彼此的存在,也让我迷茫无助的心情稍稍安然了一些。

      “青,青峰君?你怎么会在这里?”

      “现在什么都不要说,跟着我爬到对面这块岩架的岩洞里,快!这边地势太低了,我观察了一下现在溪水的流量,可能会有山洪,今天之内,我们大概回不去了。”

      和游戏里的世界完全不同,并不是敲击向上的按键就能攀岩成功,并不是找到可吅燃吅物和引火物后按下按钮就能立马点燃篝火,今天,我才发现因虚拟世界建立起的常识、对事物的认知,甚至包括我深信不疑的世界观在现实自然面前皆可颠覆。

      我耗尽力气攀爬进的岩洞,可能也有其它背包客来过,角落的帐篷和篝火的遗迹无不说明着我们并不是第一批到这里的客人,而残留的余光只够我看清这些,接着整个岩洞渐渐陷入了无边的黑暗。

      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像是刀刃刮擦木头的声音,接着又像是沙砾与什么摩挲的声音,再然后又是木头之间钻擦的声音。

      “青峰君?”我试着叫唤了一声,黑暗中任何声响都叫人坐立不安,然而绝对的安静更令人毛吅骨吅悚吅然,我急切地想要得到回应,证明自己还存在,且不是有且只有我一个人。

      没有任何人回应我,只有那些摩挲的声音回响在山洞里,接着是一阵极淡的轻烟味儿,如果不是陷入绝对的黑暗,视觉毫不起作用,我的嗅觉恐怕也不会这样灵敏,就在我的不安达到顶点时,伴随着更为浓烈的烟味的是渐渐明晰起来的光亮,然后是如神迹降临般的普罗米修斯之火,火光清晰地照亮了青峰君轮廓分明的脸,宛如神祇。

      许多年以后我都记得那一刻那一幕以及我从他眼中看到的“星光”,而他那时所点亮的生命之火与希望之光,也在后来的时光中不只一次将无助的我照亮。在几次失而复得的过程中,我也曾无数次的回想,在他的生命中,我是否同样也曾给过他相同的鼓舞与力量,哪怕一次也好、一个瞬间也好。

      接下来更叫我惊喜的是,他从背包的肩带上解下来一条已经掏空内脏、清洗干净的鱼,抹上从包里翻出的食盐,便就着前人留下的简易木架烤了起来。

      “所以说青峰君早就做好了露营的打算么?怎么看这准备也充分得有些过头了。”没什么比在阴冷黑暗中看到火光和食物更振奋人心,之前所有的不安都得到了安抚。

      “终于暖和了。啊列,手机在这里完全没信号。”他说着把手机放回了背包,然后脱下上衣烤火,才转头对我说,“这就是为什么我会出现在溪边的原因啊,累死了,每天训练强度这么大,只有米饭的话根本就吃不饱啊,所以今天听说要进行山地越野,就准备了这些捕鱼的小工具。倒是Summer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啊?”

      “那个,说来话长,呵呵。”在自己整理清楚之前,我不知该怎么对他说,把吅玩着他所说的捕鱼小工具,是一节用竹子自制的八爪鱼叉,竟然与游戏里画得别无二致,不,应该是似乎更实用。

      之后,我穿上他烤干的衣服,又将自己的衣服放在篝火边烤干,他看到我寄存在他背包里的金属盒子,发现是铝质的,于是转移了里面的物件,又在外面的雨帘中清洗干净,当作容器接满雨水煮来喝,不多一会火堆上的烤鱼就散发出阵阵好闻的香气,就这样烤鱼配雨水的晚餐,意外的美味。

      “感觉活过来了。”随意躺倒的青峰恢复了我所熟悉的慵懒,露出简单而纯粹的笑容。

      “是呢。”食物充盈着胃部、篝火温暖着身躯,我也随声附和道。尽管现在的处境像是鲁宾逊漂流到了孤独的荒岛,我却有种前所未有的安宁,一时间玩心大起,缠着青峰教我钻木取火。

      可是无论我如何调整钻木的幅度与力度,不要说火苗就连轻烟都没有,所以,我想如果没有遇见他,即使我从游戏中习得了所有必要的知识依旧什么都办不到。

      在这场“求生游戏”中,与我的不知所措截然不同,青峰仿佛是一尾终于游回大海的鱼,一头终于放归山林的猎豹,一只终于重返长空的飞鹰,自在而惬意,就好像这才是属于他真正的世界,他所擅长的其实根本就不是篮球,或者应该说篮球只是保持这份原始的野性所必要的小道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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