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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战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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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银发天然卷最不愿回想起的一切,是一片火海夹杂着滚滚热浪扑面而来,场铺天盖地的火舌吞噬掉了属于这几个小小孩子的一切,弱小的身躯跪着、挣扎、哀嚎,伸出双手想要抓住些什么却也无济于事,松下私塾就这样在他们面前毁掉了,留下了日后最凶猛的野兽的种子,在他们尚且稚嫩的内心中发芽、发芽。
“松阳老师——”银时哭喊着追逐。
那个秀丽的身影被那些手持禅杖的陌生人押亵着的身影愈发朦胧,蓦然回首,那一头墨色长发,和清丽的笑颜:
“银时,大家就拜托你了,我们约定好了。”
“我们约定好了,老师……”
然而背后蜷曲起的小指再也没有勾上,只能眼睁睁得望着松阳渐行渐远的背影,他再也追不上了。
——还有大家要守护的话,他就不能再追下去了。
吉田松阳仍是高昂的挺直着自己的脊梁,直到消失在夜幕之中,他是一个何等高傲的人,又是一个何等细腻的人,仅仅是一个背影,也想要让自己得意的学生继续坚强下去。
“老师——”
猛得睁开眼睛,那个人的身影不在,银时的心又沉了下去,暗红的眸子被耀眼的阳光刺痛,又沉沉阖上了。
“做梦了?”再次睁开眼睛,小小的坂田正蹲在一旁,软声软气的嘟囔着。
银时没说话,只将手放在了那个小小的脑袋上,女孩乖顺的蹭蹭他的手心,舒服得眯起了眼睛。
轻柔的触感像是抚平了梦中的伤感——真像只猫咪啊,银时在心里感叹。
“高杉哥哥要我来喊你吃饭。”软软的小手握住了宽厚而温暖的手掌。
“那个矮子可不会要你来喊我。”任她握着自己的手,银时边走边说,懒散的面容上满满都是怀疑。
“是假发哥哥要我这么说的。”初阳急忙撇清关系。
几日里与志士们朝夕相处,单纯如白纸般的小坂田迅速被养成了芝麻包子。
“真是…假发总是做些多余的事情。”
“银时哥哥和高杉哥哥关系不好吗?”
“只是相处的方式不同罢了……”
坂田点点头,一副半知半解的样子。
然而安恬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太久,银时终究还要做回战场上的白夜叉。
他们无法原谅幕府的背叛,更没办法原谅他们以结党营私为名带走他们老师——吉田松阳。
那是充满血腥的战场,也是每一个人的峥嵘岁月,战士们麻木的挥动着手中的利刃,在一片混战之中,已经分不清敌我。战场上尸横遍野,每个人都是踩着尸体前行。
银时仿佛不知疲倦的机器,鲜血迸溅染红了他一身白色的战袍,高杉刀法凌厉,额上白条与墨色战袍飞扬,收割着冲上来的天人的性命。桂身形矫捷,飘扬的长发被束起,垂在一旁,青绿色的身影肆虐在战场之上,刚刚加入的伙伴坂本辰马,也以高超的刀法赢得了志士们的尊重。
随着金属落地的“哐啷”声响起,桂一时失神,手中的长刀被手持巨锤的巨型天人击落在地。
眼看着挥舞的巨锤离自己越来越近,他甚至可以预想到自己脑袋开花的场景。
“假发——”
银时与高杉二人急急得往这边冲,转眼又被敌人拦住,二人拼命的想要冲出重围却也无济于事。
天人发着靡靡的怪笑,杀死狂乱贵公子,何等的大功一件。
“铛、铛、”
预想的疼痛并没有到来,就在一转瞬之间,天人已像死鱼般躺在了地上,脑门上多了一枚小指大小的洞口,鲜红的血液从他脑门后潺潺流出,竟是已经洞穿了。
四下环顾却什么都没有发现,桂来不及多加考虑,拄着长刀起身,继续投入到厮杀之中。
银时高杉远远见到他没事,也长舒一口气,各自战斗去了。
谁都没有发现,战场旁的小树林中,有抹一身影隐于一株古木之后,也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战争从清晨持续到了黄昏,每个人都疲惫不堪,手中的武器似有千斤重,身体摇晃着,咬牙坚持,身体在往复的砍杀中变得麻木,战袍的边角上滴落血珠,像在血水中浸泡出来的一般。
坂田坐在营地的门槛上等着他们回来,小小的脚丫来回踱步压制心中的焦急,嘈杂的脚步声刚从远处响起,女孩就匆忙得迎出了门去——果然是战士们回来了。
仍是伤亡惨重,有被搀回来的,抬回来的,还有再也回不来的……
高杉的右边肩膀上多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还在不停的渗血,银时一瘸一拐,左臂搭在高杉的肩上。
“膀子都要被人卸掉了是不是好爽啊矮子。”银时嘴边不停的奚落。“你太矮了,我搭着一点都不得劲。”
高杉一向高冷的冷哼一声,忍住把银发卷毛仍在地上的冲动,伸脚往银时渗着鲜血的脚上狠狠踩了下去,银时“嘶嘶”吸了口凉气。
“抱歉,没看到。”
“你分明是故意的!”银时叫喊。
坂田歪头看着他们打闹,放心了大半,短短的胳膊试着去搀扶战士,不过她太小,只能在一旁轻轻去搭着,战士们喜欢她,便由她装模作样的扶着自己。
挨个与经过的战士们打招呼,看到重要的四个人平安回来,坂田不安的心也完全放下了。
“假发哥哥?”
自打回来,桂就一言不发,眉头微微蹙起,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是假发哥哥是桂。”假发顺嘴搭音,也不多说什么,只是经过门口桂揉了揉小坂田的脑袋,便搀着一名小腿受伤战士进屋去了。
坂本辰马的后背让敌人划了一刀,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连“啊哈哈哈”的傻笑也有点像悲鸣:“后背受伤是武士的耻辱啊——”
“这说明哥哥腹背受敌了呢,哥哥是英雄。”坂田的声音柔柔软软,直说到了坂本的心坎里。
“啊哈哈哈,还是自家妹子会说话,一点都不像你啊金时。”
“坂田过来,会被传染不傻笑难受综合症的。”银时招手。
看着坂田毫不犹豫的朝银时那边走去的小小背影,坂本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