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生若如莲》谢筱禾

38、第38章 意想不到

　　回到学校的温世秋，好几天也没敢给段洁莲打电话，他现在每一刻都六神无主，脑子里两个名字左右摇摆。
　　他每天还是会见到段艳阳，段艳阳没有再提岛上的事，可是他看得出，段艳阳在看他是眼睛里深深的情谊。

　　很久没有温世秋的消息，段洁莲终于不淡定了，主动给温世秋打了电话，温世秋的声音响起，可听起来却有些陌生，也许是许久没通电话的原因吧，段洁莲想。
　　“世秋哥，你这么狠心，这么久不给我打电话，也不来看我”段洁莲有些撒娇的说。
　　“你不是说让我们冷静冷静。”温世秋的声音平淡。
　　段洁莲有些不高兴：“那你冷静完了吗？可以来看我了吗？我最近学习要累死了，你也不关心我。”
　　听到段洁莲调皮的声音，温世秋的心又开始疼了起来，他让自己镇定一下，说：“最近学校的事太多了，没时间找你，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可能最近不能去看你了。”
　　“那我去看你吧。”
　　温世秋深吸气道：“洁莲听话，你就要高考了，好好在学校学习。”
　　段洁莲撅起嘴说：“可是我想你了啊。”
　　温世秋沉默半晌道：“听话，等你高考完，我们再见面，这段时间你要一心一意学习。”
　　“什么？这俩月你都不打算见面了是吗？你什么意思？”
　　温世秋闭了闭眼睛道：“不到两个月了，你还不用功？很快就过去了，乖啊。”
　　段洁莲想想，温世秋说的也有道理，便答应了。
　　温世秋松了口气。

　　学校里，段艳阳见温世秋的次数越来越多，除了一起拉赞助一起筹善款，他们开始一起吃饭，一起上自习，温世秋渐渐发现段艳阳原来那么体贴，他虽然有些抗拒段艳阳对他的好，可是每当想起那一夜，也就觉得他应该对眼前的女孩子负责，可段洁莲呢，他到底该对谁负责，这个问题，一直折磨着他。

　　不知不觉一个多月过去了。有一天李玉凤给段洁莲打了电话，让她周末回来一趟。
　　周末，段洁莲坐车回了家，家里除了李玉凤，段卫国和段艳阳也都在，人这么全，是有什么大事吗，段洁莲心里隐隐有不祥的预感。
　　李玉凤拉着段洁莲往屋里走，一边走还一边关心她：“莲儿啊，最近好像瘦了啊，没好好吃饭吗？”
　　段洁莲一哆嗦，李玉凤好久没这么关心过她了，她嗯啊的应了几声，觉得他们都是一脸阴谋的样子，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神经了胡思乱想。
　　这天的晚饭也无比丰盛，她突然想起了傅致斌来她们家的那天，这一桌子菜跟那天一模一样。
　　段洁莲看着一桌子才说：“怎么？傅致斌又来了？”
　　李玉凤满面笑容说：“没有，这孩子，没人来我就不能做好吃的了？吃吧吃吧，多吃点，看看你瘦的，艳阳，你少吃点，让你妹妹多吃。”
　　段洁莲不相信自己的耳朵，18年了，头一次李玉凤让段艳阳让着她吃。
　　这一顿饭，段洁莲吃的心事重重，她觉得对面三个人每个人都不正常，正想着呢，李玉凤唤她去自己的房间。
　　房间里就她和李玉凤两个人，李玉凤抓着段洁莲的手说：“洁莲啊，妈妈有件事和你商量，当然，我们也是想了很久了，这件事我们也是为你考虑，可能你听了会不高兴，可你要相信妈爸，都是为你们姐俩好，你们……”
　　段洁莲心里不祥的预感更加强烈，她打断李玉凤说道：“妈，你直说吧，别拐弯了。”
　　李玉凤搓搓手说：“洁莲啊，你看我们家条件有限，你姐姐已经上了大学了，我们供不起两个大学生啊。”
　　段洁莲眼前一阵模糊，她气息开始不平稳，着急的说：“妈，我会争取拿奖学金的，真的，我会好好学习，就算你借我一个学期的学费，我上了学就勤工俭学，我不会让你们增加太多负担的。”
　　李玉凤抓起段洁莲的手说：“其实，其实妈妈给你说了份媒，是村支书家的二儿子。”
　　段洁莲起初没反应过来，她开始想谁是村支书家的二儿子，然后她想起来，小时候那个傻乎乎歪歪扭扭跟在她后面说她漂亮的男孩，那男孩看起来就跟别人不一样，村上的孩子都叫他“小二郎”，要不是他是村支书的孩子，估计那外号要比这难听千倍万倍。
　　段洁莲张嘴问道：“妈你说什么？”
　　李玉凤面露难色，有些低三下四的说：“洁莲，那支书家二儿子虽说有点脑瘫，但是他一直都挺喜欢你，总跟他爸爸说你漂亮，脑瘫没想像的那么可怕，就是行动稍微有点不便，心眼少点，那不正好吗，以后他家的钱都你管，上哪找这有钱人家啊。”
　　段洁莲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瞪着眼睛说：“我要是不同意呢，为什么啊？为什么这么突然让我嫁一个傻子？”
　　李玉凤低下头说：“什么傻子啊，洁莲，是这样啊，你爸爸想换个工作，你看你爸他老了，干不动那么重的活了，还有，你姐姐要毕业了，想留校，人家支书说了，只要你同意，什么都给我家办的妥妥的，还有聘礼20万，十斤十银，大新房，要什么有什么。洁莲，这样的人家上哪找啊，你上了大学也不可能找到这样好条件的男人，你……”
　　“妈……”段洁莲突然大吼了一声，这太可笑了，这是什么年代，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她脸部肌肉抽动着，身体有些摇晃：“你在说什么啊妈？你为了爸爸和姐，就要毁了我的人生吗？你太不公平了，你们都对我太不公平了，你们都好了，我呢？我呢？我也有我喜欢的人，我也有我想要的人生，你到底有没有一分钟是为我考虑的？”
　　李玉凤抬起头，语气不像原来那么柔软：“洁莲啊，虽然在这件事中，你爸和你姐能有好处，但是好处最多的是你啊，你嫁到他们家，一辈子不愁啊，你还上什么学？还上什么班？你要什么没有？怎么不懂事呢，别人想求还求不来呢。”说玩李玉凤不忘翻个白眼。
　　“那好啊，那么好的事，你让段艳阳去嫁啊。”段洁莲吼道。
　　“人家家里指名要你，聘礼钱都送来10万了，多有诚意。”
　　段洁莲有些站不住了，她一屁股坐在床上，目光有些呆滞：“就因为我不是你们亲生的，你们就这么毁我是吗？你们不喜欢我，为什么要收养我？”
　　李玉凤呆住了，虽然段洁莲早就知道她自己不是李玉凤亲生的，但是李玉凤并不知道段洁莲早就知道了，半晌李玉凤有些怒气道：“好啊，你早知道了，小崽子挺有心眼儿啊。”
　　李玉凤压住火又说道：“洁莲，妈一直都拿你当亲生的啊，你看看我什么时候亏待过你，这不是把你养成个健康漂亮的大闺女了吗，你……”
　　“对，你把我养大就是为了把我卖了。”
　　“段洁莲，你怎么这么跟你妈说话，虽然我没生你，但是我养了你，生身不如养身大，知道吗，我养你这么多年，你不该报答我吗？”
　　段洁莲开始用哀求的口吻说：“妈，我会报答你，我一定报答你，但是你不能这样，这样我就毁了。”
　　“别毁了毁了的，什么就毁了，我看挺好的，女人就是嫁个有钱的人家，那就是最好的归宿，听妈的没错。”
　　段洁莲气的浑身发抖：“那么好，你怎么不让你亲生女儿去。”
　　李玉凤也气的够呛，大叫起来：“你姐姐有对象了，要不我就让她嫁过去。”
　　“你骗人，撒谎。”
　　“你姐的对象你认识啊，她那同学温世秋，不信你去问。”
　　晴天一个霹雳轰在了段洁莲的头上，她眼前瞬间黑了一下，眼前回复光亮后，她猛的站起来推门而出，看见了门口的段艳阳。
　　段洁莲大步走到段艳阳面前哆嗦的问：“妈说的是真的？你跟温世秋好了？”
　　段艳阳眼神里有些挑衅：“洁莲，我早就跟世秋好了，世秋怕这件事影响你高考，就没告诉你。”
　　段洁莲半张着嘴站在原地，她太傻了，太傻了，温世秋这么久没来找她，她怎么就想不到呢，连她的生日都忘了，连电话都不打过来了，突然泪水没有预兆的就涌了出来，她酿跄的退了一步，地上的铁锹把段洁莲绊倒了，她跌坐在地上，身上完全感觉不到疼痛，只有心，心里像被刺了千刀万刀，疼的她听不到任何声音。
　　李玉凤和段卫国把傻掉的段洁莲扶起来，送进了她自己的房间，然后把门反锁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