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换时》朽海

3、所有的今天都会变成曾经

　　2014年的夏天没有往年那么炎热，每一幢高大的建筑物建筑物都在太阳的照射下努力的反光。
　　临境市的瓦房在三年的更替中已经消失无迹了，三年前那仍存点稚嫩的脸庞如今被岁月磨砺成了成熟的面孔。＂你们看！我的脸还有婴儿肥呢！两个老太婆！＂林居在三年里毫无改变，除了智商，更低了。郭珂笑着伸出她长长的指甲＂婴儿肥多重啊，我帮你刮掉吧！＂＂留疤吗？＂＂留留留，当然留啦。＂郭珂阴测测的笑着，林居退开几米下意识喊道＂赵澜！是真爱就快......救我......＂。三人愣在了原地，踽仁起身拍掉身上的灰，笑道＂我们去吃刨冰吧！＂＂走啊走啊！你请客喔！土豪不请客伤天害理！＂郭珂和林居也跟没事人似的，三人并肩走在临境林的走道上，海水在一旁轻轻地拍打着岸边。

　　二年前。
　　那时，大四的生活还算是轻松的，没有了大一那些明显的愤青的紧迫感，整个大四都是很懒散的。
　　＂一束光在沙尘的围绕中显现出了形状......＂赵澜又把课翘了回到公寓里更文，刚打了一行字却又停了下来，桌上的手机调成振动模式已经快从桌角处掉落，躺在他脚边的大金毛Brown朝他大吼了一声，他才从傻愣中被惊醒，然后一把接住快要掉落的手机。＂赵澜！你这个负心汉！快给我开门！你在里面干什么偷鸡摸狗的事！给我开门！＂赵澜一接通电话就听见林居的泼妇音，＂你远在岛国的老婆已经被我卖到歌舞厅了，刚刚在数钱。＂赵澜打开门一本正经的对林居胡说八道。＂踽仁！你看！赵澜他又再瞎扯！＂林居作傲娇状，＂对咯！赵澜瞎说什么呢？人家老婆在泰国好吧！＂郭珂一边挤进赵澜公寓一边说到，＂就是就是！诶！郭珂！说不定是老公呢！＂踽仁在一旁添油加醋，于是林居晕倒在门槛处。郭珂拉着林居去和Brown玩耍，踽仁和赵澜在客厅说事情。
　　＂赵澜你投的稿又被退回来了。＂踽仁把稿子递给赵澜，＂他们说了什么吗？＂赵澜拿起文件袋，触着文件袋的边角，＂你为什么不发到网上呢？如果真的好，自然会有出版社联系你的......＂＂我问的是他们说了什么你独白那么多干什么。＂赵澜打断踽仁的话说到，然后起身把稿子扔进垃圾桶里发出＂咚＂的一声，＂他们不帮不是他们公司的签约作者出书。＂踽仁瞟了一眼赵澜说到，对他扔掉的稿子有点心痛但是很快便没了这个情绪，＂呵呵，那算什么出版社。是觉得我没有名气吧，甚至连个网络作者都不是。＂赵澜似是对被扔了的稿子毫无感觉，转身看着踽仁，＂对。还有，到底你为什么不愿意投给我爸的出版社？＂踽仁也盯着赵澜，两人似是在比气势一般＂不喜欢所以不投。＂赵澜走到阳台背向踽仁，＂赵澜我真是受够你了，别跟个少爷一样还要我求你出版书，你现在就是一介布衣......＂＂等等，出版社老董的......额，女儿？首先我的确是个少爷；其次，我有求过你帮我弄出书这件事情吗，是你自己吃饱了没事做来管闲事的吧？＂赵澜瞥了一眼发怒的踽仁嫌弃她太吵于是再一次打断了踽仁要说的话......踽仁也突然意识到＂赵澜的确没有求过她＂于是她一肚子气憋得满脸通红，重重的关门走人。郭珂听见关门的巨响便知道踽仁肯定又生气先走了，于是依依不舍的告别Brown。郭珂怕踽仁走的原因是：她没带钥匙。
　　郭珂走之前到赵澜身旁，轻声问＂你为什么不想投？不仅仅是因为不喜欢踽仁她爸爸的出版社吧？你在隐瞒什么吗？＂，赵澜笑了笑＂哈哈，对啊，这都被你发现了。不过郭珂你以后可以不要像个算命大师一样吗？我刚刚都想给你钱了。＂＂那你倒是给啊。＂郭珂摆出一贯的笑容，赵澜心里默念＂假笑了不起啊＂。林居和Brown从房间走出来＂这次是不是吵得有点小厉害？害的Brown的心一跳一跳的！＂赵澜蹲下对Brown说＂你主人的意思是你的心啊，平时是不跳的！＂于是Brown下意识的叫了两声。
　　临境林里的红树上每一片叶子都变成了红色，海水一直拍打着岸边，没有干净的海水味，只有一阵阵的海腥味。但是越过这片小海域便可以到另外一个城市，那里的街道很窄，每一处都有来自不同国家的人，晚上的时候灯火阑珊。
　　＂小珂子，我们去吃东西吧。＂郭珂一脸惊恐的看着踽仁＂踽仁爸爸！我已经吃不下任何东西了，我们不是才吃完饭吗？肯请爸爸你放我一马，我已经胖了6斤了！＂踽仁瞟了郭珂一眼＂我要吃牛肉乌东、章鱼烧、三文鱼骨、三文鱼皮、寿司、抹茶雪糕、鸡蛋布丁、焦糖布丁......还有什么等会再想好了。＂郭珂眼睛放出两道贪婪的光＂你请客？＂踽仁冷笑＂哈哈哈哈，当然啦！请你看着我吃。＂
　　＂我就不懂了，他为什么不喜欢我爸的出版社！＂踽仁一边吃着可丽饼一边朝郭珂说到，郭珂露出她一贯的笑容＂可能……是不可以吧。”踽仁抬头正要对上郭珂的眼神，郭珂却抢过了踽仁的可丽饼“哈哈哈哈！你追不上我！”郭珂一下子跑出了几十米，踽仁心想“你以为这是玛丽苏剧场吗？傻来的。”于是她默默的走到路边拦了一辆的士。
　　那天郭珂眼里的笑意像是雾气弥漫的空城。
　　2012年的春天，临境市还是很冷的，雪遍布大地，还在不断的下着，刨冰店的生意冷清了许多，也可以说是没有生意。一团白色的哈气在空中散开，“进去？”赵澜带着疑问的眼神看着身旁的踽仁，“Why not？”踽仁踩着自己沾满落雪的鞋走进了刨冰店，“两份招牌刨冰！”踽仁喊了一句就看见老板娘笑呵呵的叫别人做，然后走向赵澜，“你要点什么？”赵澜不解“她不是点了两份吗？”“她一个人吃两份的。”老板娘好像跟踽仁很熟的样子，赵澜一脸不相信的看着踽仁，踽仁接过两碗刨冰“没带钱？那就看着我吃好了。老板娘！我的大碗呢？上次买了放这里的！”老板娘一脸笑意，“等会等会，帮你拿。”
　　“如果我抢了你一直拥有的东西……你会如何？”赵澜突然朝踽仁问到，踽仁抬头“刨冰吗？那我会杀了你喔。”“啥？”赵澜听踽仁的话有点迷茫了，“你想什么呢？男子汉头顶着头发，脚踩着鞋底板有什么好婆婆妈妈的问的。”踽仁头也没抬，用勺子挖着碗里的刨冰，“我可以对不属于我的事物安之若素，但我绝不会把我拥有着的轻易拱手让人。就算我真的有什么被抢了我也会先挖个坑让他跳下去。”踽仁的眼神突然变得锋利起来可转眼却又拿着餐巾纸擦嘴挥手道“哈哈哈哈，有点小脱线了哈，我先走人了。”
　　当太阳的光辉把黑夜的颜色驱散开，树叶或多或少被点上光的颜色，每一天可能都是这么开始的。
　　然而这一天对踽仁他们说与他日有所不同，因为赵澜留下了一封信便毫无音讯。2012年一个初春的早上，大雪纷纷，三个人穿着薄薄的外套在机场四处叫着赵澜的名字。而早在他们来之前，一个快要毕业的大四生登上了要离开临境的飞机，飞上了距离地面几千米的高空。
　　2014年的夏天，刨冰店。“老板娘！六碗刨冰三个大碗！”踽仁在夏日生意爆棚的刨冰店喊到。刨冰在夏天炎热的空气冒出一缕又一缕的白色的冷气，轻轻的抚着每一个人发热的脸庞。刨冰里新鲜的芒果和红豆沙混在一起形成一个回旋，就像我们不明颜色，不明意味，不明未来，不明一切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