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机道》双满天下

9、双剑鸳鸯（修）

　　冷蔓蔓翻到第七重口诀那里，花叶柔动似飞雪，流云莫测揽潮涌，吹拂弹指尽湮灭，莫要回首踏平川。
　　冷蔓蔓如今已看到第八重，这一重的口诀自然早已理解过。便也不觉得有多难，随口就说道：“剑招柔动非不凌厉，而是快，就与第二句的揽字相呼应，揽如刀削，该是周全，自然是大刀阔斧，攻势如涌。而第三句我看你只要做到亦真亦假，敌人难辨，即可。至于第四句，最是简单，箭无虚发，出手莫相顾，乃是要表达一种决绝的境界，一往无前，便是战无不胜。”
　　阿四恍然大悟，起身拜了两拜，跑去琢磨剑招去了。
　　没过三天，阿四就突破了第七重飞花剑法。而他得意洋洋的跑去唐珍儿面前炫耀，唐珍儿惊得下巴都要掉地上了。
　　一个月前，她突破第七重剑法的时候，可是苦苦钻研了三个月，而这白鑫竟然短短一个月不到就突破了第七重，简直让她恨的咬碎了一口银牙。
　　若让她知道是冷蔓蔓帮的忙，大概又要一口老血吐出来。
　　大家的进步都是显著的，阿大已进入闭关的修炼中，半年内不会出现了。而阿二阿三也快了，正在准备闭关的事宜。看到每个人都进入了武学至关重要的阶段，她有些茫然，为何她觉得自己修炼的比他们轻易的多呢？
　　怪老头从没提过让她闭关的说法，更没有让她十二个时辰都修炼，只说随心所欲即可。看到别人繁忙，再对比自己，感觉自己真没有一点修炼的样子。
　　过了三月，唐珍儿也及笄了，玄天道内为她办了一场不算隆重，却很温馨的及笄礼。而她再过几个月也要及笄了。
　　若然母亲还在世，一定会准备一根最美丽的簪子为她绾发。可惜这么多年，她从未对外说过她的生辰，估计也没人会在意她什么时候及笄吧。
　　每次她一郁闷都不想一个人呆着，最好的方法就是去找怪老头。跟他吵一架，或者跟他顶嘴几句都能让她心情舒畅。
　　飞进石洞，怪老头在闭目养神。果然武功内力达到一定程度，就能在黑暗中视物。当初怪老头抓她进来的时候，她就怀疑怪老头能看清她的任何表情，如今不过是应证了当初的想法。她能看清怪老头脸上的每一道纹路，也能看到那一头白发，没有一根黑色参杂。
　　他就是那样随意的坐着，浑身散发着不容忽视的气场，即便是一只苍蝇蚊子，只怕也不敢靠近他三尺以内。
　　当然她自然不怕他，偶尔她还敢扯他的胡子。知道怪老头最严厉的惩罚也不过是打屁股后，她有时候还会厚脸皮的想要挑战他的底线。
　　还没开口，怪老头就先开口了。
　　“怎么来了，遇到问题了？”
　　“没有，就是无聊来看看你。”
　　“哼，你会这么好心？是不是谁又惹你不开心，你这点小心思还想逃过我的眼睛。”
　　怪老头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瞬间让冷蔓蔓有一种被看穿的窘迫感。
　　“才没有呢，我只是想我母亲了，看你可怜，就来看看你，也权当是为我母亲尽孝。”
　　“唉，小女孩就是容易想东想西，又爱哭哭啼啼。”
　　“你才小女孩呢，你才哭哭啼啼，谁哭了。”
　　“没有吗，那这是什么？”
　　说着怪老头弹指一点，一滴泪水被击落水中，发出‘滴’的一声。
　　冷蔓蔓有些恼羞成怒，拒不承认，强词夺理道：“这是我刚进瀑布不小心沾上的水。”
　　“呵呵，你的修为进这瀑布还能沾上水，我看你须得回瀑布中蹲马步两个时辰。”
　　“啊，才不要，泪水就泪水，女孩儿本来就是水做的，自然眼泪就多点。”
　　“唉，丫头你快及笄了吧。”
　　“诶，你怎么...知道。”这话风转的太快，她一时之间还反应不过来，不知道怪老头这么问的意思。
　　“嗯，等你及笄那天，老头我也送你一份礼物，好了快滚吧，不要在我面前碍眼了。”
　　这怪老头能不能别在刚说了一句让人感动的时候又说一句这么讨人嫌的话收尾。这叫她如何喜欢他嘛。
　　不过经此一闹，心情当真是轻快了许多。
　　回到住处，难得能看到小哑巴这么早回来。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小哑巴已是风华霁月般的少年，他沉稳内敛的气场，让靠近的人无不臣服在他脚下，甘愿任他驱使。他即便不说话，也让人难以忽视。
　　“小洛洛，今天这么早啊？”
　　“来跟你告别，师父希望我闭关半年。”
　　难得这次小哑巴没有任何停顿的说完一句话，估计他早就等在这里了吧。
　　“你也要闭关了吗，半年好久哦。”
　　“不久，时间过得很快的，照顾好自己。”
　　“嗯，你也是。”
　　洛景天一直盯着冷蔓蔓，两人看似平淡的对视，又有谁知道其中有多少不舍呢。
　　也许此刻两人都没明白这份不舍代表的真正含义，可时间总会让他们成长。短暂的别离，是为了更好的相聚。
　　第二天洛景天就随玄机道的道主闭关了，潜心修炼《欲善伦法》的第八层内功心法。玄机道五百年内，洛景天是第二个在三年以内修炼《欲善伦法》到第八层的弟子。其他弟子也有资质高的，可是顶多修炼到第七层就很难再突破，虽说道主如今是修炼到了第九层，可是他也活了两百多年，完全是时间成就了他，而洛景天才十六岁不到，这中间的差距可想而知，说一句他是不世天才也不为过。
　　怪不得当初道主要收洛景天为徒，一定是看中了他的资质。
　　能做到心无旁骛修炼玄机道最高深内功心法的人除了要天资极高，后天秉性也很重要。若不能静下心来，反而容易走火入魔。所以为了更安全的突破第八层，道主才会建议他闭关半年。
　　身边的人一个个闭关修炼去了，冷蔓蔓在这玄机道内可说是无聊到发慌。
　　不得已，她也只能靠看各类秘籍打发时间。偶尔跑到石洞去找怪老头，也不需要他指点什么，只是跟他坐在一起修炼内功。
　　她的修为没有刻意去突破，只是在看书累了后，开始修炼内功。练内功觉得枯燥了又去看书，如果连书也不想看了，就去瀑布底下练剑。偶尔看到秘籍上的功夫，她也会尝试修炼，而这些都只是她打发时间的辅助。
　　总之在玄机道里找不到她熟悉的人后，她就几乎腻在了怪老头这里。有些秘籍也直接拿到怪老头这里看，不懂的地方还能向他讨教。
　　直到这样混了三个月，怪老头一边看她练剑，一边暗暗点头。待冷蔓蔓来到他身边的时候，他难得严肃的说道：“近来看你进步神速，看来可以修炼第八重内功心法了，若是觉得第八重内功心法游刃有余，就连着第九重一起练吧。”
　　“啊，哦，知道了。”
　　“还有，我这几个月看你舞剑，虽说飞花剑你耍的不错，不过我还是建议你练鸳鸯剑吧。你本来左右就不协调，既然不协调就要克服。不可能因为路中间有条蛇就不过去吧，总得想办法把蛇杀了，走过去才行。”
　　这什么比喻啊，怪老头无非就是看自己日子过的太清闲，非得给自己找点事做。明明知道她会同手同脚，每次舞剑，脚步和手势永远都配合不起来，他竟然还让自己去练需要两只手一起上的鸳鸯剑。这难道不是新刁难招式，每每觉得自己可以享受生活的时候，他总给自己另一座山去爬，真不知道啥时候是个头啊。
　　冷蔓蔓是身在福中不知福，魔君青横可说是近三百年来的第一高手，他肯全心教她，她还抱怨。若是随便换一个人来，估计别人都感动到当他菩萨供着了，也就是她才有这诸多抱怨，还不思进取。
　　青横是一个说一不二的人，昨天说了让冷蔓蔓练鸳鸯剑，第二天就连剑都给她准备好了。不仅如此，关于鸳鸯剑的口诀，更是严令她必须在三天之内倒背如流。若是不能背出来，他会让她体验当初替她打通任督二脉时的美好感觉。
　　一想到当初他替她打通任督二脉的情景，整个人都不好了。那份蚀骨的疼痛，记忆犹新，她可不想再试第二回。
　　没法，只能拿出考状元的决心，把那本足足有二十多页的剑谱拿回去背诵了。头悬梁刺股，挑灯夜读，硬是用一天时间把大部分口诀背下来。第二天继续发愤图强，第三天持续巩固。当她站在青横面前的时候，那份憔悴的模样，还是有些慎人的。
　　青横负手而立，等待着冷蔓蔓背诵口诀，那模样还真有点夫子的感觉。
　　冷蔓蔓一边背诵，一边想，要是真背不出来，他会不会先给自己两戒尺。只不过这种情况是永远不会发生的，她很快就背诵完口诀，一字不错。
　　“不错，严格要求你一下，还是能做到的嘛，我还以为你的脑子也不好使呢。”
　　“呵呵！”
　　“既然口诀都背了，抽空就练起来吧，我不管你怎么练，三个月后我验收成果，到时候要是你的剑被我打落，你就给我用手走路一个月。”
　　“……”
　　这怪老头的惩罚果然又有新高度，这不是还要修炼内功，又要练剑，这么短的时间内要达到不被他打落手中的剑，除非双剑被她练的出神入化，不然怎么可能不被打落嘛！
　　想起来都觉头痛，又想到自己用手倒立行走，到时候整个玄机道的人都会嘲笑她的。根本不敢想要是用双手走路一个月是什么情景。
　　当她真的静下心来做一件事的时候，就会心无旁骛，极度专注。
　　每日她必会在瀑布中练习鸳鸯剑法，尽管开始的时候，自己都会被自己打到，也许还会被自己绊倒。可是只要下定决心去做一件事，就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只是过程付出的努力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