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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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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当然而,当付辛博折腾了半天,乐滋滋的捧着他一直备着的,那个小孩子最爱吃的桂花糕回来的时候,很自然的只看到在屋子里闫安站得笔直。闫安温柔的冲付辛博呼出了一口气,然后几乎咆哮的来了一句,“快去把小井给我找回来!”
江湖人讲究的是个效率,所以当付辛博终于在闫安气急败坏的解释中明白了怎么回事的时候,再奔到吕杨的房间,已经一个人影都看不见了。他的心爱的宝儿不在,让他多少感到有些担心的吕杨也不在。
付辛博于是又绕着院子狂跑了一圈,疯找了一圈,不知算不算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在一圈跑完后,黑灯瞎火的,远远的付辛博还真看到了两个模糊的身影,一时高兴,连忙跑过去,直到看清才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原点,在井柏然的房间前,迎接他的是穴位已经解开的闫安和头发睡到有些乱蓬蓬的乔任梁。在闫安的疑问眼神中,付辛博鼓起了包子脸摇了摇头。
“我说,你那个什么师弟不会因妒生恨吧?”闫安很不满意的把疑问的目光转化为怒视,他没法满意,想起井柏然临出门时说的什么“要说对不起的话,还是应该我来”,那个孩子这大晚上的去安慰情敌,还不就是为了这个负心薄幸的包子吗?结果,现在这个包子却连小井的人都找不到,这个宝贝师弟要是出什么事,不用师门上下把自己弄死,闫安绝对得自己先逃跑,再自杀,再杀了包子。
“不会,杨杨虽然生我的气,但是……”付辛博也是着急,可是闫安这么问,他一个老实人又不得不解释。
“反正我作为你的情敌是一直都很想跟你打一架来的。”乔任梁在旁边凉凉的来了这么一句,付辛博就但是不下去了。
于是,在月明星疏的如此浪漫的一个夜晚,付辛博、闫安和乔任梁三个大男人就大眼瞪小眼的,用眼神纠缠了一夜。
那么,我们的井柏然少侠和吕杨少庄主到底去哪里了呢?
唔,其实找不到他们也不能怪付包子苯,问题是,谁也想不到这两个人半夜三更的竟然跑到了柴房。为什么跑到了柴房?这事儿不是井柏然决定的,毕竟他一个客人,也只是无头苍蝇般的乱撞撞了进来;当然,这事儿也不是吕杨所能决定的,毕竟他当时还处于眩晕状态,只能说,跑进柴房,至少不是为了躲付辛博。
那为了什么?
“喂,你怎么样啊?醒一醒啊!”井柏然用手轻拍了拍吕杨苍白的脸,没道理呀,已经用点血的手法把该点的地方都点了,该舒筋活血的地方应该都已经活络了,刚才还用手沾着水给他擦过额头了,怎么还是不醒呢?
“吕杨,吕杨……”一边继续喊一边又去轻轻摇了摇吕杨的身子。
吕杨依然是睫毛微颤,可就是不睁开眼睛。
“不行,还是要去找包子!你忍一忍啊!”一边自己嘀咕,井柏然仿佛下定决心一般伸出自己的两只胳膊,把吕杨拦腰抱起,然后……
“啊……”
“啊……”
同时两声惊叫。
“喂,我蹲到脚麻所以差点跌倒,你躺着没事叫什么?”
“喂,你抱人的时候都不看周围吗?我的头撞到柴火棍上了!”
又是同时出口的两句抱怨。
然后一双细长的带着魅惑却又充满着纯净的眸子,与一双亮晶晶的标志的杏仁眼,来了个华丽的对视。
“你早就醒了?”反应了一下,井柏然忽然明白了过来,看着还被抱在自己怀里的吕杨,要不是吕杨的脸色看起来还很苍白,井柏然真想直接一松手就把他摔在地上。
“怎么?不准备直接把我丢在地上吗?”吕杨倒是露出了个笑脸,不过这笑脸看起来却充满了敌意。
“你还真猜对了,如果不是怕你摔坏了包子骂我,你现在已经在地上了。”嘴里说着,井柏然手里的动作却轻缓,又重新弯下了腰,扶着吕杨坐了下去。
“包子?”吕杨坐在地上,看着井柏然又重复了一下这个称呼,虽然在心里已经隐隐的明白这是在叫谁,可是嘴里仍是忍不住要问。
“就是你师兄。”井柏然的腿还有点麻,索性也一下子坐在了吕杨的旁边。
“他不是我的师兄!”谁知听了井柏然的这句话,吕杨忽然就把身子坐直了,用很清楚的带着怨恨的眼神看着井柏然,“他是我的辛博。”
井柏然在心里觉得有些别扭,甚至有些生气,连那红润润的小嘴也嘟了起来。什么叫你的辛博?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了?那只包子又不是真包子,你要给他包什么馅也得听他的意见吧?哼,要不是怕你出事那个包子内疚,一定现在就跟你好好的说个明白,再刺激刺激你!
“哦?生气了?还以为你真的大度到能容纳了我这个情敌呢,这才说了两句,怎么?后悔救了我吧?”吕杨看着井柏然嘟起嘴又微微皱了点眉头的样子,又露出了那个充满敌意的笑容。
“不管你怎么说,包子也是把你当师弟的,我救没救你又有什么不同?再说了,我现在是你的救命恩人,你这么说话可太忘恩负义了吧?”井柏然的脾气向来是吃软不吃硬,刚才虽然心里觉得别扭,但看吕杨一直苍白着脸很虚弱的样子也就忍着没说话,可吕杨这番话一说,他的心里可憋不住了,小脾气一上来,也弄了个火树银花的表情带在脸上,小嘴角一扬,冲着吕杨就来了个得意的笑。
要说井柏然那颠倒众生的名头可不是白来的,就这么一笑,倒是让吕杨也看得稍微愣了一下,好一会儿后才叹了口气,“我只当自己虽然没别的长处,但是总算长了一副好皮囊,没想到,竟又让辛博遇到了你。”言下之意,倒是在称赞井柏然长得漂亮。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这本就是老人总结出来的道理,更何况井柏然做出得意的样子也不过是为了灭灭吕杨的气焰,现在吕杨这样一说,井柏然倒是不知道说什么。
“井柏然,你知道吗?我真的不是辛博的师弟了,”吕杨又叹了口气,然后抬头看着井柏然继续说,“我不知道他是怎么跟你说的,但是因为喜欢他被师父知道了,我早就被师父赶出师门了!”
那个臭包子没跟我说,井柏然在心里想着。
“他不是这么说的?呵呵,他还真是照顾你的情绪,井柏然,我为了他被赶出师门,我为了他一个人等了这么多年,可是你一出现,就打破了我的所有希望,你不觉得你太残忍了吗?”吕杨忽然对井柏然露出了一个苦笑,是的,他知道刚刚是井柏然救了他的命。如果不是井柏然帮他点通了血脉,如果不是井柏然硬灌着他喝了一些清水,如果不是井柏然不断地帮他按摩,恐怕,他现在真的已经虚脱到要脱离这个世界了。可是,又是谁让他心疼到眩晕的呢?他的脑海中盘旋着付辛博转身离开他去追井柏然的那一刻情景,那情景清晰地让他如此难受,如果不是付辛博就那么丢下了他,那么自己又怎能伤心到如此境地?吕杨的理智告诉自己其实自己的质问没道理,就算有错,也不能怪井柏然残忍,可是不知为什么,心里涌出的委屈不吐不快。
“其实,包子也不想你这么难过的。”井柏然没有去追究吕杨质问的语气,只是轻声的回答。其实井柏然的想法很简单,他初入江湖,没经历过什么大的爱恨情仇,可是在他的心里,他知道自己喜欢包子,所以当看到包子和吕杨在一起的那一刻,自己的心里很难受;那么同样的,现在包子说喜欢自己,吕杨自然也是很难受的,虽然说不是自己硬抢走了付辛博,可是这事儿跟自己也总是有些关系,所以,吕杨抱怨那么几句到也是情理之中的。
“不想我难过?”吕杨继续苦笑,“他为了你来向我要解忧酒,你知道解救酒是什么吗?”
井柏然摇了摇头,心里却在想着难道又有什么隐情?你个臭包子怎么什么都不跟我说。
“果然,他果然在时刻维护着你,”这次吕杨已经笑得有些凄凉的味道了,“那么我告诉你,解忧酒是专门用来解毒去病的,在江湖上失传已久,我家里之所以还有是因为我从小心脉虚弱,是我父亲在我很小时就备下了这些解忧酒的,换句话说,解忧酒就是我的命,一坛解忧酒就可以留住我一年的命,而付辛博,他为了你,来向我要我赖以续命的宝贝。”
最后一句话吕杨说得很轻,可是再轻的的声音也掩盖不了他有些绝望的语气。
吕杨绝望是因为他知道付辛博无论如何已经不会属于他了,可是井柏然的心中却涌起了一片的感动,包子啊包子,你是那么直来直往的性格,如果不是因为担心我,断不会去要人家的宝贝的,可是你怎么都不跟我说呢?
“对不起,我不要解忧酒了,”犹豫了一下,井柏然终于还是开口说出了这句话,“不过,我想包子一定不知道……”
“是的,他不知道,”井柏然还没说完,吕杨已经开口,“他不知道我到底有多少解忧酒,他只道我家里还有很多,所以他跟我说他只要讨一小碗就可以了。可是,你猜,我到底还有多少解忧酒?”
井柏然忽然觉得有种要窒息的感觉。
“呵呵,你果然比他聪明,”吕杨看着井柏然的表情居然笑了,“不过,恐怕你也是猜不对的,不要说你不需要解忧酒了,即使你需要,我也帮不上忙了,最后一碗,我这个月要喝的,你看见了,已经洒在你的面前了。”
饶是井柏然多么聪明,已经猜到了一种接近的可能性,可是听到吕杨亲口说出这句话,他还是整个呆在了当场。
“很可笑是吧?”吕杨的声音还在井柏然的耳边继续,“你想象一下,当我对生命,对付辛博已经快要放弃的时候,我看见付辛博又走到了我的眼前,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即使在看到你的瞬间,我就知道付辛博已经不可能是我的付辛博了,可是我仍然愿意去试一试,我愿意用最后的一碗酒去救你,只希望付辛博至少还会因此愿意留在我的身边,可是,在你们的房间外,我听到了让我失望的话。”
“对不起。”井柏然不是一个习惯说对不起的人,可是此时此刻,他觉得自己说不出什么别的词语来。
“不用对不起,我也没什么可以报答你刚才的救命之恩了。”也许是把心中的委屈都倾诉了出来,吕杨的神色倒是比刚才自然了一些,说完这句话,就自顾自的闭上了眼睛,靠在身后的柴火堆上休息了起来。
“你,你没有别的方法了吗?”井柏然想了一下还是决定问出来。
“你想帮我?”吕杨睁开眼睛笑了,“你帮不了我的,付辛博你不可能让给我,解忧酒你又不会酿。”
“那么,那么,除了解忧酒就没有别的东西能救你了?”付辛博自然是无论如何都不能给的,可是井柏然看着吕杨的样子又实在不忍心。
“呵呵,有,还有一个人能救我,但是我祖父我父亲还有我都曾去求过他,却没有任何的效果,算了,没有解忧酒你的病也治不了,还管我做什么?”吕杨又闭上了眼睛。
“那个人是谁?”井柏然天生的行动派,虽然吕杨这么说,可是有一线希望总是好的。
“你问又有什么用?你再去求他也是多余。”
“也许,他虽然不救你,但是可以救我呢?”井柏然采取激将法。
“……”沉默了良久,就在井柏然在想下一步要不要使出美人计呢,吕杨终于开了口,“往西一百里的山中,柏栩栩。”
“哦,好。”井柏然满意的点了点头,心里已经在想着要赶快回去和付辛博商量救吕杨的办法了。
“喂,你能走了吧?不如我送你回房间?”要回去找付辛博商量就得先把吕杨送回去。
没有回答。
“喂,”轻轻的推了推吕杨的身体。
均匀的轻鼾声传来。
“算了,”井柏然嘀咕了一下,然后又抬头看了看柴房,心里想着这个吕杨为什么不晕倒在个有床的房间外面?不过折腾了大半个晚上,嘀咕了几声,井柏然也渐渐的入睡。
于是,第二天早上,在得到小厮的通报后,付辛博、闫安和乔任梁三个人冲到柴房的门前,看到的就是两个相依相偎的年轻人,头倚着头,肩挨着肩,睡得正香。
闫安斜眼玩味的看了看付辛博,付辛博自己也在发愣中,倒是乔任梁忽然拍了拍付辛博的肩膀,“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