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怪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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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空间窒息而黑暗，方牧之鼻息间闻到了一股森冷的味道，那是消毒水混合了什么药剂味道。
他并不能动，也无法睁开眼睛，这种感觉很奇妙，他也是第一次拥有这种感觉，上一次死亡的时候，他的意识是昏迷着的。
难道是自己的身体被雷电劈出什么毛病来了吗？
不知道过了多久，渐渐的他感觉四肢开始有了知觉，第一知觉是又麻又酸又痛，好像是皮肤伤口再次生长的那种感觉，这种感觉并非比他被雷电劈好受。
又过了一段时间，他开始感觉到冷，又冷又麻，是四肢被冻僵了。
他伸手推了一下自己躺着的地方，这是一个外扣式的抽屉架子，从里面很难推开，方牧之尝试了好几次，都没有把自己弄出去。
难道他还没有复活过来，就要被冻死在这里了吗？
方牧之伸出手，摸到了藏在裤带里的手机，但是里面的空间太过于狭小，他花了很大的功夫才把手机号码拨打了出去，完全是凭借着自己的感觉和意识。
好在这里还有信号，他打出去的那一瞬间，电话就被接起来了，那头传来了张一佟的声音。
“喂，方牧之，你人在哪呢？怎么从昨天到现在都不见你人影？”
方牧之沉默了一下，觉得张一佟见识广博，又是出身于修真世家，应该对死而复生这种事情应该很习以为常吧。
“我在医院。”
“你怎么了，生什么病，在哪个医院，严重吗？”张一佟急忙问。
方牧之也懵了一下，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哪个医院啊：“你有秦副处长的电话吗？”
“没有。”张一佟疑惑道，“不过我爷爷应该有，怎么了，你找他有事？”
二十分钟后，张一佟电话打回来了：“我操操操操，哥们，你挺住，我马上来救你，你住在哪个太平间？？？？”
方牧之：“……”
“……我还是自己问吧，这个秦副处还真不靠谱，说他派去救你的人失去联系了，要不是你不带手机指不定出什么事儿呢！你一定要等着我，你可别睡，千万别睡，我跟你说，我从学校打的去中心医院很快的，最多四十分钟，你千万要等着我啊！”张一佟说了一长串，然后挂了电话。
原本他也不想挂，但是他刚刚打了好几场排位，手机电量不足，怕是支撑不了半个多小时。
方牧之开始漫长而焦虑的无聊等待，这地方实在是冷，他的隔壁邻居都是尸体，又不能跟他唠嗑什么的，他只能哈着白雾，努力不让自己想太多，也努力让自己不要昏睡过去。
然而时间还没有到十分钟，他就听到了外面传来了门打开的声音，有一个脚步声从外面走进来，脚步声从左边又走到右边，感觉不像是医护人员。
方牧之也顾不上会不会把对方吓到，先是轻轻咳了一声，想说些什么，然而刚张嘴就……卡壳了。
他有些犯难，是要说：“你好，我还没死透，你能放我出去一下吗？”
还是：“我又活了，救命，快放我出去……”
无论是哪一种情况，对一个普通人来说，都是非常吓人的吧？
然而还没等他想好，那个脚步声就停在他的前面，或许应该说是停在了他所在的挺尸柜前，很明显对方听到了他的轻咳声，即使他的声音微乎其微。
一双手打开了他的抽屉，将他慢慢拖了出去。
停尸间内并没有开灯，只有微弱的走廊灯光，从半开的门处映进来，勉强将半个阴森寒冷的空间打亮，方牧之的角度完全看不见人。
然而方牧之却看到一道影子投在地上，那道影子看起来是一个人影，但是却又不像人类，身后有一条尾巴甩来甩去。
正当方牧之思忖如何应对的时候，影子突然动了，方牧之心中警觉，然后一个带着黑色兜帽的脑袋从他头顶的位置探了出来，用很古怪的腔调道：“你没死啊，太好了！”
那是一张难以形容的脸，具体要怎么形容，方牧之只想到了四个字。
粗制滥造，对，好像是那种廉价人偶的感觉，好像是小孩子捏得橡皮人，五官极度不协调，左眼小，右眼凸，歪鼻子，上下唇不齐整，皮肤一块白一块黑，在森冷的灯光下，显得更加可怖。
若是方牧之能动，他肯定是吓得当场跳起来，转身逃跑！
然而他的四肢还僵麻着，根本动不了，那人丝毫不觉得自己恐怖，巴巴张嘴催促道：“你怎么还不起来，人类不是应该讨厌死亡气息多的地方嘛？”
“你是谁……？”其实方牧之想问的是，你是什么怪物。
那人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道：“你变成这样都怪我……”
方牧之悚然看着他：“是你——”这个人竟然是那个恐怖的妖兽！
那人正想说话，然而那人耳朵一动，突然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有人来了，我这个样子不方便见人，咱们先离开此地。”
还没有等方牧之说话，他就迅速将他抱起来，往肩上一扛，将所有一切恢复原状，他的身形飞快，出了门之后很快就走到了一个窗户前，并且单手一提一推，轻巧将一扇玻璃窗卸了下来。
“你不是想——”方牧之跳字还在嗓子眼，就感觉自己的身子迅速往下坠。
其实楼层并不是很高，只有五层，但是方牧之瞬间吓出了一声冷汗，还没有等他回过神来，那人已经越过几道围墙，扛着他出了医院。
一辆黄色出租车嗖的一下停在他们身前，那人打开车门，先将他塞入车内，随后自己也坐了上来。
车门刚一关上，司机甚至不问一声，直接发动了车子，一路开下来，竟然全是绿灯，可见这司机对此路有多么熟悉。
方牧之终于缓过劲来，疼痛慢慢消散，四肢也逐渐恢复了正常，他抬头看了一眼司机，那是一张普普通通的大叔脸，看不出什么异常，如果非要说有异常，只能说他的脸特别的国字脸，好像是照着标准的“国”字长得一样。
“你们要带我去哪？”方牧之问。
然而手边却传来了毛茸茸的触感，他转头一看，发现那个怪脸人不见了，他身侧坐着一只，呃，秃毛的哈士奇。
但是这种哈士奇跟普通的哈士奇不一样，只有一只左眼，体型也比正常的大上一圈，以至于它的臀部在座位上都快挤不下了。
哈士奇冲着他傻笑道：“嘿嘿，我被雷劈了后，法力不足以维持人性，但是变成原型会吓到别人，所以就变成类似的兽类，可以节省一点法力。”
现在说话倒是正常了一些，比较像人语了，一只狗口吐人语，方牧之本来应该觉得惊悚，但是他此刻却是面无表情，因为这事跟之前他经历的事情比起来，已经算是小事了
——他已经麻木了。
前头的司机慢吞吞道：“你别怕，我们不是坏人。”
他的语速简直是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听得方牧之直皱眉，哈士奇在后边乐道：“你习惯就好，老贵说话慢，你别怕，你是我们主人的救命恩人，我们不会伤害你的。”
他说话的时候嘴巴长得老大，口水沫子喷了一些，显得十分吓人，方牧之默默挪开了一下：“你们主人是谁？”
哈士奇含笑不语：“等到了你就知晓了。”
方牧之不是一个能言善辩的人，此刻车上其他两个人都闭口不言，他也只好不说话，只是暗中记住了开车的路线，并且掏出了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哈士奇原本趴在位子上，此刻却是抬起头，用唯一的那只眼睛盯着他，但是他并未阻止他打电话。
方牧之的电话自然是打给张一佟的。
张一佟那头气喘吁吁，似乎在跑步：“兄弟，你、你再坚持一会儿，我到医院门口了，马上就来救——”
“我已经出院了，你能帮我办一下出院手续吗？”虽然他是逃出来的，但是出院手续还要是办的，不然停尸房无缘无故少了一具尸体，相关人员肯定会收到牵连的。
张一佟猛然停下脚步，声音有些怪异：“你出院了，什么时候出的院？怎么出的？”
方牧之：“现在不方便跟你说，等我回校了再告诉你。”
他停顿了一下，又道：“那个住院费……你可不可以帮我付一下，等我打工挣了钱就还给你。”
张一佟：“……行，你的身体不要紧吧，不用再在医院住一下吗？”
方牧之道：“我已经没事了，对了，跟我一同进院的还有一个叫朱小瑞的，你帮我去看看他可以吗？”
张一佟其实还想问更多，比如方牧之昨天到底经历了什么，他昨天看新闻说盘龙公路那边突然半个山头塌方，死一人，重伤一人，他那时根本就没有想到死的那个人居然是方牧之。
带在身上的指妖罗盘在昨天下午三点的时候，先是指向盘龙公路的位置，随后罗盘失灵了，疯狂的转动，接着他就感觉到满城妖气顿时上涨弥漫，就好像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一样。
现在想来方牧之恐怕这个事件的经历者，张一佟心头满是好奇，为什么每次方牧之都会遇到怪异，他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特别案件调查处的秦玄会拿乾坤派的复春丸来救一个凡人。
要知道每个人宿命都有天道所定，他们是修真的人，所以更加在意命数之说，不敢轻易插手凡人的生老病死，这样会折损自己的修为的。
张一佟心里想着等方牧之回校，一定要抓方牧之问个明白。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怪人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