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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诈尸 ...

  •   “招...招娣?!”突然,有人冲我嚷嚷。

      乒咛乓榔,混乱的响声一下就牵起了我的心。

      在安乐园,分离是淡然的,没有挽留却不代表没有心痛。只不过,最近的分别变得尤其频繁,压抑的感觉影响到院里的每一个人。为什么人类会这么渺小?这么脆弱?

      我这般想着,懊恼的又流了泪……

      “招……招娣姐姐,爹!姐姐好像活……”

      骤然响起急促的脚步声,混乱,不安,心慌。片刻,世界便再次陷入了寂静。这种静,让人毛骨悚然,汗毛打颤……我憋气,忍住泪,感觉到眼睛已经可以活动,但我却迟疑着要不要睁开。

      可以笃定是鬼压床了,你瞧我的五感正常唯独身子不能动弹,只是那幻听又如何解释呢?我不怕,但从没遇上过,变态的有些兴奋。

      “啊!”好多人,他们是谁?

      待我再次睁眼时,才发现刚刚还盘旋在头顶的脑袋,现在都一哄而散,只剩下屋顶纠结的白布和烛光。

      我嚯嚯的乱抽着气,精血乱窜,青筋暴起。心登时急速搏动。

      难道真撞鬼了?

      突然,一古装老妇人泪流满面,奔过来吃力的将我抱起,拥我入怀。

      事情总是来的太突然,无力反抗时,我才看清自己身处之地——一个实木的棺材?石化!我到底在哪里?他们又是谁?

      老妇人抱着我是又捶又拧,还哭骂道:“你个蠢闺女,没良心的白眼狼,当初就该把你掐死,现在容你一死了之,徒留几十号人为你伤心,你于心何忍!”

      一个体壮的丫鬟哭的厉害,止住了她的动作,笃笃地吐字:“夫人,小姐福大命大,醒来就好,以后的事儿再从长计议。先让青双扶小姐出来可好,这里说话不方便。”

      “你糊涂啊——”

      老妇人不理他们,咬牙切齿,一副严母的表情,看样子又是要骂。而我,全身瘫痪的趴在她肩头,再疼再怒也没力气啃声。

      可我看得出,她的打骂是建立在爱上的。

      “容琬,你且容闺女歇会儿!”一个不逾半百的老大爷劝道,转身又吩咐:“向儿,出去好生看着!”

      老妇人是娘,老大爷是爹?

      我有些如幻如梦的感觉,莫非是在做梦?

      黑壮的丫鬟得了令,轻松将我抱到了一旁,倚柱而坐。

      我斜过头,艰难的审视着围了一圈的人。

      老妈妈,老爸爸,壮丫鬟以及两个粉嫩嫩的小男孩,神情怆然,一脸担忧,倒是我的冷静与这凄惨的氛围格格不入。再一看,他们皆作古装打扮,慰安的话也并非白话。

      我搞不清状况,想问,嗓子眼儿却盘结着一股气,堵得心慌。

      黑壮丫鬟端来茶水,喂与了我,却不果。省出些力气,抓着脖子想将那团气挤出来,依然不果。

      我丧失了语言能力,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对着一群陌生的亲人,头都快炸了,不过好在我是骨灰级乐天派,恢复的也相当快。

      见众人忧色四起,我张嘴一指,皱眉摇头,众人皆知我不能说话。老妈妈泪落连珠子,很是教人心疼。我本来就最见不得老人的眼泪,帮她擦干后,又拼命给众人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众人安了心,都喜笑颜开。

      我舒坦,下意识地扶上鼻梁,才发现上面空空如也,我的眼镜了?

      600来度的近视眼,没有黑框眼镜的遮挡,竟然条件反射的猛跳起来。

      得知搞丢了眼镜,我挣扎着向他们比划,众人却急了。

      老妈妈一个劲的喊着,不要吓娘亲,不要吓娘亲,咱们不嫁了,不嫁了。难道他们以为我疯了?没有头绪,一点头绪也没有。我纳闷,脑子里整理着事情的前前后后。

      我自杀未遂……我会自杀?笑话!他们是亲人,我……是谁?又要嫁谁?

      老爸爸在一旁,皱纹抽动,一脸自责。

      等等,我好像没有戴眼镜诶,那怎么能看清人家脸上的皱纹呢?

      我惊呼:“难道被一键还原了?”

      揉揉眼,旋即摊开双手,一会拿近,一会放远,一米之外的手指竟然都看得见。真的,视力真的还原了!

      被眼镜囚禁了快6年的我,得知越了狱,心啊,那个满足啊,那个爽啊。

      我盯着自己的手掌,竟咯咯的傻笑。而众人更是断定我疯了,连忙差人去请大夫。

      可看了一小会儿,突然觉得不对。

      我的手何时变得这么修长了?玉指嫩肤,翻情弄媚。脑子好使了很多,才总算注意到了自己身上缟素的古装,心头闪过一丝不安。

      我赶紧摸摸脸颊,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老妈妈见状,顺着我这疯婆子让人拿来了铜镜。我一看,竟傻眼儿了,这铜镜分明是正对着我,但为何偏偏映出一张俏丽的脸来呢?

      那是张标准的鹅蛋脸。

      墨勾的眉黛,由深至浅;细长微卷的睫毛下,眸子粲如皎月;媲美韩国女星的鼻子很洋气,也很好看。往下,是殷红的樱桃小嘴,小而翘,诱人地微微嘟拢着。肤色惨白,长发即腰。

      有些冷艳,有些孤傲,更有些英气。

      被这张脸一吓,铜镜滑落——嗡的一声惊雷,结束了我的胡思乱想。

      难道我穿越了?

      回过神时,我才发现自己已经被扶至外间。

      刚要出门,我突然心头一阵刺痒,呼吸也急促起来。老妈妈惊叫开来,丫鬟,两男孩都奔了过来,搀住颤抖不已的我。我抽搐,耳鸣的厉害,护着耳依稀听见有人在说:“有人。”

      什么人?!

      那个声音又说:“来了。”

      来哪里?!

      “有人来了。”铃音般的声音,不急不慢的灌入了每个人的耳中。众人看向我,因为那句话正是出自我口。此时小厮溜进来,大喊不好,说北府的人来了。

      “章……章管事,你若硬往里闯,会坏了规矩的!”

      声音由远及近,叫向儿的小男孩已经到了门口,正在和那群人周旋。

      事情急转直下,屋里的人都慌了起来,容不得人多加思考。壮丫鬟得了令,提着我(真的是用“提”啊)就往里屋奔,噗的又吹熄蜡烛,屋子一下子就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还好老妈妈一直伴我左右,时刻安抚着我。

      心如刀绞,一个苍劲的声音却透过两层阻碍,成功入耳:“向少爷何出此言?章某是代北大人来吊唁凤千金的,你这……亲家做不成,也不必把我们北大人当外人吧?!”

      “章管事,吾内伤怀,未能远迎,实在是失敬啊!”

      老爸爸似乎开了门,正和那管事寒暄。

      “哪里哪里~~~凤千金风姿绰约,品貌二馨,如今却只怜得二老白发人送黑发人,苍天无眼,人间大憾呀!只得节哀顺……”

      声音抽去,我仿佛体验到心肌梗塞的痛苦。

      “招娣!”老妈妈惊呼着。

      后亭里,我被一阵抽搐吓醒,擦干冷汗,不禁唏嘘:原来是梦呀。

      此时,天已黑透,知了仍不知疲倦的躁动着……

      我懒腰一伸,哈欠连连,惊险的梦境已经被我抛在了脑后。作了义工,我是变得越来越不爱转牛角尖了,事情看的很淡,连个性都温和了不少。

      不过后亭安静的透着阴冷,让人不悦,于是我就即兴嚎起京了了的彩铃:

      “在那荒茫美丽马.勒.戈.壁
      有一群草.泥.马,
      他们活泼.又.聪明,
      他们调皮.又.灵敏,
      他们自由自在生活在那草泥.马戈壁,
      他们顽强.克服艰苦.环境。
      噢,卧.槽的草泥马!
      噢,狂槽.的草泥马!
      他们为了卧草不被吃.掉打败了河.蟹——
      河蟹从此消失草.泥马戈.壁”

      “牧里?”

      我猛的回过头,看见义工长一头瀑布大卷正猛烈的抖动,甚是突兀。我搔搔后脑勺,尴尬于歌曲本身和唱破了音的“河蟹”。

      她爆出放荡的笑声,我翘嘴,抬腿就走。义工长追上调侃道:“小同志精神好嘛!刚刚还哭的死去活来的,现在却在高歌,真不愧是义工里面的精英!”

      “……”

      “好啦好啦,人死不能复生,你也要节哀顺……”

      我给她打哈哈,躲过了她的叨念,只不过,最后那句怎么有些耳熟?

      拼租寝室里,我对镜挤豆,脑里却浮现出那个俏娘子来。

      再看看自己,充其量只能是可爱?

      肉脸,浅眉,大嘴,塌鼻梁,内双眼睛,一成不变的黑框眼镜。不过难能可贵的是,肤色在水汽的氤氲下,还透着粉红。加上一头栗色碎发,不作可爱型,还能作什么呢?

      回到现实,弄完杂七杂八的东西,就已经11点了,我这才不慌不忙地埋首于写字台,完结我的论文。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感觉就一眨眼的功夫,一夜便过去了。

      我睡眼惺忪,胳膊却一阵酸痛,难道我在桌上睡了一宿?

      不对哦,某女似乎是有特异功能的,不管多没意识,第二天都会穿着睡衣美美地躺在床上。可手攀上颈部,摸到的却是被梳上去了的头发,而这后脑勺也没了以前的手感。

      难道又在做梦?!

      手移到唇边,一摸,冰唇小巧微翘,像是——梦中的俏娘子?

      我一惊,坐了起来。发现自己竟然又坐在棺材里。

      呼——原来真的在做梦。

      有了上回的经验,我并不是很慌。

      四下看了看,阳光被用来封死门窗的木头切的支离破碎,进到屋里的已经少得可怜。这样的环境很压抑,可我却没什么感觉。

      梦嘛,都是假的!顺势我又倒了回去,第一次睡在了棺材里。

      说实话,我有些小激动,小紧张,看着四四方方的世界,心想:他们,那些逝去的人也只能拥有如此狭窄的视线吗?

      嗷!活人睡棺材?我咋能这么变态?

      心里恶寒,想也没想就跨出了棺材。我头顶一大坨金属,身体虚弱,走一步就要歇一会儿。眼看胜利就在眼前,屋外的声音却渐渐地传入耳朵。

      “凤姑娘没死?”

      “你...你小声些!”提问的男子明显不解了,又问道:“这不对啊!尸体不就躺在里面吗?”

      凤姑娘,尸体,躺在里面?

      他们该不会是在说我吧?这寒真要凉到了骨子里去了,可我还真不相信有鬼,放下刚想去掀围帐的手,侧耳窥听。

      回答始终没响起,提问的男子却急了:“你说说看啊,不会就因为刚才的诈尸吧?”

      呃……诈,诈尸!?伪科学,伪科学的东西信不得啊!

      “诈尸?我看是诈死还差不多。”声音来自第三人,说的我有些不明白。

      “章管事?!小…小的们该死!”

      是那个管事,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我敲敲脑袋,快醒过来吧!想想最近也没看鬼片,可为什么又是睡棺材,又是被说成尸体。恶梦?也没必要这么真实吧。

      “凤千金,你说本管事说的对吗?”没来由的一句戏谑话打的我措不及防!我惊了一跳,那声音显然是冲着我来的,他怎么知道我躲在这里?

      我得躲!

      正欲后退时,脚一崴,便直直地朝围帐倒去。

      ——2007.10.09——

  • 作者有话要说:  《8月5日凌晨小满惊魂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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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写着鬼压床,当晚就真的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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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凌晨2点,某虫上床,虫姐已呼呼大睡。不久某虫入睡,心理阴影渐渐泛起,忽感觉身体动
    弹不得,某虫想……遭!被鬼压床了。头是偏着入睡的,某虫吃力的拿起脸对着那面玉手,突然不远
    .
    处某人头冒起,掀开被子,某手抓了过来。某虫大骇,抬起的手就往前一挥,醒了。
    .
    ....呼……注定某虫不能写鬼故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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