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风花一场忆》小夙

7、也许是喜欢

　　小同终于又来给我们开会了。
　　是关于那个逼良为娼的网球赛。说系里知道我们班有女生参赛，特别关照要我们班男生争点气，在训练期间，把后勤工作全面做到位。女生方面也要弄个象样的拉拉队，对门那专业也有女生参赛，人拉拉队今天就开练了，舞都跳的有模有样了。
　　从金远檀的资料供给上，我知道，对门自修室的那个参赛女生叫段兰兰，是跟司徒明芝合作双打的。我们系女生不多，就被分到一个单打，一组双打的名额。估摸着，司徒明芝又得更恨我了。
　　小同的会，开的自然没我讲的这么有人情味了。他还是一贯的不温不火，偶尔插播一段冰山广告。不过，我就是禁不住的心里喜欢，而且喜欢的越来越有要命的趋势。
　　古人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兮。我虽没到那个境界，但只要上课一走神，十有八九都是想小同去了。他现在在做什么？他为什么不对我亲近些呢？是避“表哥”的嫌吗？还是我没认真向他道过谢，他生我气？或者是碍于师生关系，不方便太热络？
　　我要买个手机！
　　对！我要买个手机，就可以把说不出口的话，编成短信发给小同看！
　　我真是天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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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远檀，借我些钱。”我大剌剌的，一屁股坐在超柔软的皮质大靠椅上，隔着院学生会办公室那个巨大的红木办公桌，冲金远檀伸手。
　　“你借钱，做什么用？”
　　“买手机。”
　　“买手机干什么？”
　　“这条与跟你借钱无关，我拒绝回答。”
　　“怎么无关了？”
　　“我借钱的直接目的是买手机，这个我告诉你了。”
　　“我要知道你的根本目的，否则不借。”
　　“你不借，大不了，我找程晓诺借去，美人会长可比你有良心多了。”
　　“我没现金，明天中午，你来这拿手机。”
　　“不会收我利息吧？”
　　“下个月那场球你要不打好，试试看！”
　　“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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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网球赛在下个月的月末，但我现在就得停了周末的兼职，抓紧一切课余时间，练习网球。因为我拿到的那只手机，极其悲惨的是属于一个贵得吓死人的牌子中，又贵的吓活人的型号，光利息就够我心疼的。而我又三年没真正拿过球拍了。半天认认真真的练习下来，手臂都抬不了。主动请缨做陪练的金远檀也好不到哪去，累的跟骆驼似的。再加上隔壁球场的司徒明芝那精光四射的俩眼睛，盯的金远檀也够闹心的。
　　近来，我收到的卫生球数量，以不可思议的几何倍数增加。因为金大会长做我陪练，即使我们辗转东西两个场区不下数十次，也没能摆脱金大会长空前庞大的亲卫团。她们看金远檀是热情洋溢，含情脉脉。看我，就是白眼尽量往天上翻，立码一个卫生球，就被完美的创造出来了。不过，这些我都不在乎，我在乎的是球赛快来吧，早些结束，我就可以早些跟小同短信传情了，嘿嘿。最近每天至少俩小时的练习，弄的我基本上是一沾床沿就睡，神游太虚会小同，也只能安排在一些无关紧要的课上了。
　　关于网球，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没有网球就没有我的今天，同样，没有网球，也不会有今天的我。我的幸与不幸都让网球插了一脚。那个晚上，抱着枕头，由压抑的呜咽到放声的享受般的大哭，我告诉自己，把所有的泪哭干，就再也不会有伤心的流泪的事了。那晚，我的发誓赌咒中，没有任何一点关于网球的，但我潜意识里是回避网球的。只是，我离开那个地方的时候，还是带上了球拍。我觉得这是我的成长，我不会放弃我点滴的成长，正如我不会放弃我在他们嘴里，蝼蚁不如的生命。
　　许菲菲做了院学生会文艺部的干事，很难想象她这样娇弱的小姐身子，能为了文艺部杂七杂八的破事，熬到夜里两三点。第二天早上，她问我，为什么要在做梦的时候，哭着问“我错在哪里了？”。看着枕头上淡淡的泪渍，我不无遗憾的告诉她，我忘了是什么梦了。我的确是忘了梦里有些什么了，但那些过往的事，不论时光怎样流逝，都看得见它们，因为够深刻。我想是频繁的网球练习，导致我连做梦都那么不爽。但为了那只能跟小同交流心声的手机，我多么不愿意握球拍，也只能把这种不愿意，变成球场上狠狠的回击球。有些事就是这样，不是要不要反抗，而是有没有给你反抗的机会。
　　程晓诺偶尔会过来看我们练习，会和他的妹妹程晓芸一起，做司徒明芝和段兰兰的双打对手。因为程晓诺的关系，我有时会跟程晓芸说上两句话。我也大概知道，她们集体选网球，是为了整我。尤其是司徒明芝，仗着自己区女单第一名的能力，要报那天在礼堂小同替我出头，顶撞金远檀的仇。她还真象只母鸡呢！从小到大都把金远檀当只蛋护着，结果倒被我摆了一道。天下的事永远都是这样，计划哪赶得上变化？
　　在这种上课，练球，想小同的规律日子里，时间的流失都是被忽略的。
　　10月25号的早上，我万般郁闷的跟着那个连名字都猥琐要死的李晴仁李老师后面，上校车。他是我们系这次的领队老师，我很难想象，跟他低头不见抬头见的生活三四天，我会不会一拍子敲死自己。他会不会一时又心血来潮，让我跑体大的网球场。估计我们系一行3女6男，都跟我一想法，气氛特压抑，排成一队，那阵势，就差大义凛然了，不然就比革命先烈赴刑场还壮烈！
　　没成想，上了车，就看到小同做副驾驶座上，埋头看杂志。我那颗少女之心又蹦腾了。只是司徒明芝这个死女人先我一步，一屁股抢了小同后排的位置，还把腿也跷上了，一人霸了俩位子。我愤！为我这丫鬟的身子抢不过人小姐的命，愤！
　　“米老师好！”没了位子，但我有嘴，我站着拉近乎，还不成？
　　“饭团，你参加比赛？”小同看我一身红白相间的校网球队队服，怕是被我的英姿飒爽给震撼到了。
　　“是啊，米老师你也去？”我怎么竟说废话，人要不去，人坐这干嘛！
　　“系里面让我去帮着李老师照应。”
　　“哦，我们学校的人就坐这一辆车吗？”陆陆续续的怎么还有人上来？虽说是60座的豪华大巴，可，人太多，我都有点不好意思跟小同说话了。
　　“肉丸子，这是我的座位。”
　　你大少爷发什么疯啊！你这样一推，会出人命的知不知道！还有，你不是看小同不爽吗？你怎么还坐他后面！
　　“肉丸子，你还不待后面去。”司徒明芝学着金远檀的口气，拿眼角得意的瞟我。
　　你们有种！姑奶奶我偏不待后面去！
　　我一屁股歪段兰兰旁边的空位上，我就坐驾驶座后排，我还就侧着身子坐，正好把小同超柔和的侧脸一览无余！多久没见到小同了？小同的及肩长发削短削薄了，还弄了碎碎的刘海，斜斜的搭额头上。光洁饱满的额头下面，两道浅浅的长眉，星子般的瞳仁，散发着宁静的光。高而挺的小巧鼻梁，坚毅淡色的薄唇，哇！实实在在，彻头彻尾的美青年啦！
　　车子就在我的无限遐想中，开到了体大招待所的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