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风花一场忆》小夙

18、喜悦和不喜悦

　　“不好。”
　　金远檀硬硬的撇下这两个字，仍然一动不动的站门口。他身后的“灭绝”俩口子，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气氛有些尴尬。我也不知道金远檀他脑子里到底有些什么，也没去揣摩他脑子里可能有些什么的打算。
　　“叔叔，阿姨，进来坐啊。不好意思，给你们添麻烦了。”
　　“小援，是什么人干的，你大概有点数吗？这‘金忆’学园里面可不会有些个什么社会盲流。”简凡他爸，一脸正气的从金远檀旁边，挤了进来。金远檀还是动也不动的站那。
　　“姐姐，先吃了肉包子吧！你三更半夜学人失眠，就要这东西，真没出息！”
　　这烂花托，左一口姐姐，右一口姐姐的叫唤，估计自己也恶心的慌。口气开始有点犯堵了。
　　“简叔叔，我也不知道。我想，是我有哪些地方碍着某些人了。”
　　说完，我还故意拿眼角瞟了眼金远檀。他还跟棵葱似的，栽病房门口了。
　　“这事情，怎么说，我们家也是有责任的，都是小凡，偏要你晚上过来，我本来就说让周末白天去的，他个混小子，不知道要去哪鬼混，死活要晚上！”“灭绝”说完，还不忘把眼巴巴盯着我整个都被绷带包起来的右小腿的花托，狠狠的拧了一把耳朵。
　　“姐姐，对不起。”花托埋着头，估计是有点哭了，声音都不大对了。
　　“叔叔，阿姨，带着小凡，先回去吧。我没事了。小凡他还有课，你们也有工作，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怎么就给小凡打电话了，不好意思，真的。”听着简凡闷闷的抽噎，不知怎么我鼻子也酸酸的，有种我渴望以久的东西到手后的激动。
　　“米援，你心里到底有没有过我。”
　　是金远檀。还是硬硬的口气。还有说不出的别扭。
　　“你也回去吧。我想休息。谢谢你帮我把病假条带回去，请个假。”
　　“米援，你到底把我当作什么。”
　　“你回去吧，我累了，真的。叔叔，阿姨，带小凡回去吧，别为我担心了，我会照顾自己的。”
　　就像一场荒凉的独角戏，我在自说自画。还有稀疏的观众，但他们丝毫不能体会我的心。我希望他们走，都走，一个不剩！然后，在这个只有我一个人的小房间里，抱着枕头，痛快的哭。
　　“小援，过两天周六，叔叔来接你去我们家，让阿姨弄顿好的给补补。你喜欢吃什么啊？”
　　“谢谢叔叔。”
　　“米援，你到底把我当什么！”
　　“我把你当空气！你给我滚！”
　　“姐姐，你别生气，为这种人不值得的！”
　　“小援，你好好休息，别生气，对身体不好。”
　　“好，你不走是吧！你不走，我走！”
　　我拿开简凡放我腿上的手，掀了被子。简凡一把拽住我的手，我就死命的挣扎，也不说话，像是场傀儡哑剧。我想，我现在狼狈的样子，是像极了那破败的布偶娃娃吧。
　　“米援，你到底想要我怎么样！”
　　金远檀哭了。
　　这是他第二次在我面前哭。
　　相比于第一次我的茫然无措，这一次，我镇定生硬的说：
　　“少爷，你回去吧。我不会也不能要你怎么样的。”
　　这个地方又只有我一个人了。我没有抱着枕头哭，我想，大概是潜意识里面，我觉得要改了这个不好的习惯，或是，泪真的流尽了。
　　人要是伤心到一种境界，就会不知道自己的那颗心，是否还在。我抚着胸口，感受着那平稳有力的跳动，说不出的欣喜。我还没有丢了我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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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
　　梅菁没想到在文学院这个地方能看到这么个熟悉到陌生的人，要不是临近正午的阳光出奇的好，还有些许空气中淡淡的燥热，梅菁真要以为是这树影丛丛连带着也鬼影丛丛了。
　　“阿姨。”
　　让丈夫和儿子从文学院的后门出去了，自己按着几个过路学生的指点，从这块还没来过的地方，准备能直接到达自己的生物实验室，却大大的出乎了一回意料。
　　“你怎么在这，你妈。。。？”
　　“早走了。”米同淡淡的扯了扯嘴角，若有似无的笑，让梅菁觉得自己姐姐的无奈一直未曾被岁月冲刷。
　　“那你，这些年？”
　　“就这么过来了。阿姨，我还有事，改天，我找你，我们姨侄叙叙旧。”
　　“好。你这样，我也放心了。”
　　看着擦肩而过的那个成年男子的背影，梅菁心里还是隐隐的酸涩的。时间像是为了证明一个早已经注定的可悲结局，让她在这明媚的春光里，穿过岁月的罅隙，又回到了那一年，那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