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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寄生,往生 ...

  •   瘫倒之际,小蜘蛛发狂地撕扯自己被咬的前肢。好似拽掉了就能避免毒素的扩散。因为自身所带的毒抗,这个过程虽痛苦却缓慢。

      所有的人面蜘观赏着这野兽的挣扎。无法获得传承而死于同族的毒素的蜘蛛,只是异族的容器。

      而意识里封黎也沉沉地来到一扇门前。自从因越来越失控的恶念离家以来,这是她终于能轻松的时间。门后几人在交谈,是同村的三叔和阿兰。三叔听说今天从村里来了个外面的人,说是翻山越岭,穿过地下水道而来。他急着去看看,问问如今外边是什么光景,战争结束没。阿兰却说阿婆在选稻种了,这种时候干完活才好去看外村人。它们看见封黎,也不陌生,问她要不要同路。

      外来人,她恍惚了一下,才记起那是多少年前的事了。随着心底的念想,她只说自己想要回家看看。

      见到自家的屋瓦,心上还没来得及升起一点感伤,就看见七岁的妹妹在地上用木棍戳来戳去,

      “小屁民,你又在外面玩蛐蛐!”她突然跳出来,把小妹吓呆,“功课也不做。我告阿妈去!”

      “老爹说了今天可以玩一会儿的,”她嘟嘟哝哝,突然脑子一转,“你,你咋从先生那回了,这早着呢。”

      “要你管。”这些话她信手拈来,眼睛中却仿佛沾了沙子,如果人生的最后一程就是回家的梦境,也不枉她挣扎了一生。

      小妹看见她哭了,丢了木棍,诶诶地上来用小手摸她眼泪,也不管刚玩了虫和了沙,“姐你别哭了姐,我还没哭了,我不告你了还不成。”

      听见外边声音的老爹也出来了,一下看见一个人在哭,立马呵斥,“你怎么又把你妹,”见是大的在哭,“你姐,抹了啥在你姐脸上?”

      原来是一番乌龙。见封黎支支吾吾说不出逃课回家的理由,老爹长叹一声,道是这天终于到了,“是不是学业太难了?”见她只是用眼睛看着自己和小民,继续道,“车到山前必有路。学不成作文,咱们也可以打打算盘,像你爹我小时候,算术才考九,咳。实在不行,和你兰姐一起育种和鼓捣草药也是好的嘛。”

      “封黎!你咋没来找我练枪?是马步扎得稳了还是枪甩得准了?”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老妈大刀金马地走进来,“当姐姐的这样,咋给小的带个好榜样。”

      封黎叹了口气,“你们觉得我以后会成为什么样的人。”

      “少城主。”三人异口同声。她正疑惑为啥大家如此笃定,

      老妈解惑了,“你昨天饭后又重复了一遍。”
      老爹说,“你写的我有一个梦想的作文,我签字的。”
      “你说以后不准所有小孩打架。”

      “哈?”

      “说要打就去练舞场打。”

      和家人闲话一会儿,时间不晚,天边却布满了红霞。家人都想去凑外乡人的热闹她只好陪着散步去。

      天黑似乎只是一瞬间的事,她突然看见小民追向水田深处的水鸭。在奶奶讲过的故事里,追野鸭的孩子溺死了。她下意识地就踏进了水田,想将妹仔邀出去。一踏进水竟低头见到了一轮红日,如她离家那日的夕阳那样红。场景坍塌了,她脱力跪进水田,双手抓进淤泥里,摸到稻的根,莠的杆。就是这年暴雨,粮食欠收,村里的人才起了与外面互通往来的心思。

      如果没有外来的人,是不是它就能和家人好好地度过一生。如果粮食能好好生长,她是不是就不必一生背井离乡!

      她将手里的根茎都攥碎了,流出汁液,泪水与自我同时破碎。梦境,结束了。

      “长老!” 一点绿光漂浮在已无生息的小蜘蛛上。

      “启动阵法,封锁气息!”长老以咆哮的频率在蛛网上传达。

      那轻灵的绿光逐渐散开来,不同的小点在空中浮成一个立体的形状,而地狱的魔气又不断侵蚀并消除着这些凭空传来的光点。最后构成了一幅墨绿的立体植物,存在了一会儿,便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小蜘蛛背上的人面,那是一个安宁地睡着的女人面相。

      “它的传承镌刻是什么植物?”人面蛛一族已被流放到魔界千百年了,年轻一些的蛛自然不知道。

      长老摩挲了下口器,沉吟道,“是小麦。一种人类的粮食。”

      可这不是最要紧的,最要紧的是,“把这只拉近新生池泡,不泡皱不放它出来。”

      想起这只明显异常的小蜘蛛所沟通的生命之力,长老心焦得恨不得大啖几只血蚊,“密林,要变天了。”

      小年轻抬头看,“没有呀,连个多余的云都没有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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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寄生,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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