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29th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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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九头蛇抛弃的森林小屋自然跟高科技的复仇者大厦无法比拟，勉强适应了潮湿又不柔软的小床，Iris却依旧睡不着，干脆睁大眼睛看向窗外，这场 ‘私奔’已经消磨了许多夜色，现在应该是黎明前最黑暗的那一段了，云挡住了月光，她床头的小夜灯成了这方圆几公里内唯一的光明。
既是 ‘私奔’，当然是要偷偷跑的，也不知冬兵怎么干扰了贾维斯的中控系统，虽然只能维持几分钟，也足够前九头蛇第一男模，呸，第一杀手悄无声息的带走一个睡死的姑娘。不过就这么离弃了一众对她颇好的伙伴未免太没良心，幸而再三追问下，冬兵终于承认其实给史蒂夫留了线索，只要有心，不难查到他们的行踪。
说来给复仇者留下线索才是保证逃走成功的唯一途径，如今Iris身上糅合着时间之石的能量，不论是神盾局还是复仇者，都不会放任她不知踪迹，没给植入个皮下跟踪器已经很客气，这么看来，巴基确实策划良久，连这个都已然想通。
巴基…
巴基还是冬日战士？她翻了个身接着想，她还没告诉他自己刚刚想起的事情呢，茫茫的雪山底，不知是哪时年月里，他们就已经见过，他记得吗，还是他也忘了？
突然的嘶喊打破了寂静又空凉的夜色，声音从门外传过来，是巴基正睡着的地方，Iris心下一紧，根本来不及思考，掀开被子就跑出去。床头夜灯灯光微弱，无法顾及到太远的地方，她摸着黑往印象中沙发的方向走去，一边小声地喊他的名字。
客厅的灯倏然亮起，紧接着她就被纳入刚刚熟悉的怀抱，紧靠她的胸口起伏剧烈，环绕在身子两侧的手臂一边冰凉一边温热，Iris被吓了一跳：“巴基？怎么了，做噩梦了？”
男人只一味抱紧她不言语，Iris只觉得他贴近自己脖颈处的额头汗津津的，刘海都被打湿，想要拍拍他的后背，可两只手都被困住动不了，只好一面任他抱着，一面放轻了声音跟他说话：“没事了，只是做梦而已，都是假的……”
“不是假的。”他的声音低沉压抑，是她从没听过的语气。
她好不容易挣脱出一只手来，在他胸口轻拍：“那你告诉我，梦到什么了？”
“西柏林俱乐部回基地的吉普车，开罗的外交谈判会议，北约组织的凯尔将军，阿尔及利亚的国|防部长，墨西哥的哈特上校…还有，很多人……"
Iris不安的偏偏头：“他们怎么了？”
“死了…都死了……是我…我干的。”怀里的人有一瞬间的僵硬，他感觉到，强迫自己放松了臂弯，等她推开。
“他们，是坏人？”
“是任务，九头蛇的任务。”
Iris抬起头来：“九头蛇？”
冬兵：“才是真正的恶魔。”
Iris撑着他的胸膛退出些来，噩梦惊醒时的那种空洞感重新袭来，冬兵偏过头不敢看她的眼睛：“你以前知道，都知道的……”
那些可怕的过往，作为杀人机器的七十年。
过往…他最不愿谈过往。
在他支零破碎的记忆里，过往就只有冰冷的任务和血淋淋的杀戮，而在更早的时候，那些他不甚记忆的从前，作为巴基·巴恩斯，根正苗红的军人后代，年轻干净的青年，是如今他看在眼中的女人心头的朱砂痣，有多少次她看着他，却又是透过他在看七十年前那个人？
直到她失去了记忆，这个 ‘不完整’的冬日战士才不再是代替品，她也才是完整，她的爱情才是完整，心甘情愿的陪在他身边，爱着这个千疮百孔的前杀手……
该告诉她吗，那数十年孤独和傀儡的人生，他的黑暗面，该不该再隐藏？
“改造和…洗脑，我忘记了一切，直到现在也没能完全恢复，罪孽不能归咎于犯罪者的无知，可是……就像机器被提前设定了程序，大脑告诉我不能反抗，遵从每一任 ‘执法者’的命令。那些杀人的技巧就刻在我脑子里，杀死那些干扰了九头蛇计划的人，然后伪装成意外，不留下任何线索，我……”
“别说了。”Iris打断了他的剖白：“不是你的错……”
他们都有着记忆的空白，她记不得的那几个月，仅是试图回忆都觉得痛苦不堪，而对于他更是漫长的七十年，那些被命运抛弃的日子。
“我明白的……”那漫长的时间，命运会补偿给他的。
她放松身体依附着他，紧贴的胸口感受着男人过快的心跳，那种强烈的不安的情绪真真切切的传递过来，她伸手摸摸他半长的头发，微微踮起脚尖，亲亲他的唇角：“别怕，我在呢。”
紧接着主动权就被剥夺，唇是微凉的，吻却是急切的，他吻的毫无章法，仿佛哭泣似的低语：“Iris，斯思，永远不要离开我，陪在我身边……”
她静静地承受，安抚着他的不安，直到他起伏剧烈的心跳渐渐平稳，歪头靠在她的肩膀上：“我其实…并不无辜。”
“那么就做些补偿吧。”两个人静静依靠，她声音温柔：“比起做过的错事去做更多的好事，虽然正负不能冲抵，但当你救下的人比伤害的人多得多，也许灵魂就能得到平静。”
冬兵没有吭声，Iris一下下的轻抚着他的头发，这是她小时候最喜欢让母亲做的动作，让她感觉非常的舒服有安全感，她想把这种感觉传递给他。
“其实你已经做过了不是吗，上次娜塔莎的任务，你不是抢着去了么，神盾局眼下应该还是一头包，我想你会有大把事可以做，或者我们也可以单独行动……”
他低下头来看她，眼睛里满含着不可思议：“你要陪我去赎罪？”
“你愿意去吗？”人生而有罪，其后耶稣基督被钉在十字架上，以流其血为世人赎罪，使世人免去原罪，而那些自己创造的罪恶，则要自己付出代价。
他抱得她更紧：“当然。”
她身上柔软的味道和温柔的声线抚平了他的不安，怕她离开而产生的空洞被耳边的声音重新填满，他有罪，而她会跟他一起面对，命运真的给了他补偿，不过……
“不管是和神盾局还是单独行动，都得是我，不是我们，我不希望你受到伤害。”
就猜到他会这样想，Iris撇嘴：“你既然不希望我受伤，自然也明白我是一样的心意，你自己也答应过的不会再受伤…不过那不靠谱，所以我可以退一步，只要你确保在受伤后能马上得到救治就好，你能排斥一切困难保证这一点吗？”
冬兵郑重其事的点头，甚至要抬手发誓，她按下他的手：“我有最好的保证你能立时得到救治的方法——就是带上我…”
她伸手点住他要分辨的口：“你刚才答应了排除一切困难保证这一点的。”
他攥住她的小手，表情无奈：“你这是个圈套。”
“就是个圈套怎么样，你跳了就别想要逃出去。”她伸出另一只手，装模作样的在他眼前收拢了一把手心，刚刚握成拳头就又被他攥住。
“跳了就没想要逃。”他微微笑着，他们两个人谁是谁的陷阱，早就说不清楚了。
“其实…”冬兵皱起眉头说道：“那个任务我都没有完成。”
Iris挑挑眉毛：“娜塔莎那个？对方这么厉害啊。”
“我到的太晚，他已经开着直升机逃跑，我追了一阵，被机尾撞下了山坡……”
Iris无语的看了看他，原来一身伤是这么来的。
冬兵任她怪模怪样的盯了他一会，忽然见她变了脸色。
“你刚才，叫我什么了？”
男人一脸懵：“什么？”
“你刚才啊，一边…亲我，一边说的。”一天就亲了差不多有三次，说起来怪不好意思的，不过她的发现太过重要，所以强迫自己盯住他的眼睛。
冬兵仔细回忆，说什么了，说得当然是他的私心，他酝酿已久的私心话，她这样表情，是想清楚了，想要拒绝了吗……
男人思量的表情太过凝重，Iris大概猜到他又想歪了，“你刚才叫我斯思了！谁告诉你的，我的名字？”
冬兵脸上有一瞬间的晃神，自这个世纪的相遇起她便是Iris， ‘斯思’——是谁告诉他的，这个名字，她的名字……
“就是，突然，我没有，我不知道……”
他想要按住自己的头，被她拦住抱过去：“你想起来了对不对？”
所谓的相遇已是重逢，早在岁月之前，茫茫雪山之前，那个冰冷灰暗的牢狱里——〖我的名字，尹斯思。〗
〖一丝丝？〗
〖尹，i-n，尹斯思。〗
〖印丝？〗
〖你是故意的对不对，明明没有你不会的音节。〗
〖嘿，别生气呀我的姑娘，其实我有个好主意，我给你取个名字怎么样——i-n，还有s，就叫Iris好不好…〗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29th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