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倩影谁记》晩凉天月

43、六年前的秘密

　　方之勉回国，遇到的第一个人是柳汐茗，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拳，只听他吼道：“你不是走了吗？回来做什么？既然放弃了，还管她的死活做什么！”
　　“方之勉，我柳汐茗这一辈子就佩服过两个人，一个是尚简，还有一个就是你，但是我没想道你这么懦弱，陆逊几句话就吓走了，比起尚简，你差远了！”
　　“尚简爱上桥城，至少他敢承认，你呢？你只会逃！慕白可以等汐若二十年，你为什么就不试一试？”
　　如果你坚持了，或许会成功，那么就不会有今天的悲剧，慕白不用死，燕子不用死，汐若也不用失踪！
　　“柳汐茗！你给我住手！”吕琛和文雨息赶过来看到柳汐茗把方之勉按在地上，拳头毫不留情地挥下，方之勉一动不动地仍他打。
　　如果我坚持，留下来不走，一切会不会不一样？
　　文雨息一脚踹开发疯了的柳汐茗，把他按在地上，盯着那双满是血丝的眼睛吼道：“你疯了是不是？这一切和方之勉有什么关系？你打死了他，柳汐若就会找到吗？死了的人就会回来吗？”
　　“雨息，雨息。”柳汐茗像一个孩子似的抱着文雨息哭起来，“雨息，怎么办？我找不到汐若了，我找不到她，没有了慕白，她一定很害怕！我是她哥哥，可是我找不到她。”
　　“你说，她是不是在生我的气？气我当初想撮合她和方之勉，气我知道柳家做的事，却不告诉她，不帮她？”
　　“慕白是我害死的，如果我早点告诉他们柳家继承人的计划，他们就不会出事。雨息，怎么办？汐若不会原谅我了，慕白也不会原谅我了！”
　　文雨息第一见到这样的柳汐茗，手足无措地安慰着他，却不知道说什么，柳家的事，本就一团糟，她不想卷进去，所以当年离开了。
　　另一边，吕琛扶起方之勉，见他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怒从心起，“方之勉，你知不知道陆逊现在全世界地找柳汐若，你再这样下去，谁来帮她？”
　　“有消息了吗？”方之勉眼神有了一点焦距，揉了揉额，问道。已经三天了，不管是柳家，陆逊，叶澜，还是他们，派了不少人去找柳汐若，都一无所获。这是一场角逐，如果让柳家和陆逊找到柳汐若，那么一切的痛苦远没有结束，而叶澜，他们不知道。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先一步找到柳汐若。
　　“方总，吕总。”办公室的动静早惊动了外面的人，秘书小姐踌躇半响，终于鼓起勇气敲门，久经战场的她选择性地忽视了满地狼藉，垂眼道，“叶氏的叶总来了。”
　　屋中四人相似一眼，纷纷表示没有找过他，方之勉整了整衣服，道：“请他进来。”
　　叶澜推门而入，对里面的情况见怪不怪，这段时间，不仅仅是他，连陆逊那里也不过如此。叶澜身后，跟着一脸焦急的舒颜。
　　“有事？”一片沉默中，文雨息开口。
　　叶澜看了一眼舒颜，示意她放心说，舒颜咬了咬唇，道：“柳汐辰不见了，也是那天晚上失踪的。”
　　“那又怎样？”吕琛挑眉问道，虽然大家都猜到，或许柳汐辰的失踪和柳汐若有关。
　　舒颜见他们都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急得泪水直掉，“我找了很多地方，都没有找到他，所以，你们在找柳汐若的时候，可不可以顺便找找他。”
　　“他是柳家的人，自有柳家会找。”
　　“不会的！”舒颜急急道，“柳汐辰和柳家闹翻了，早就搬了出来，柳家不会管他的。”
　　略一沉眉，方之勉抬眼问叶澜：“你不会只为了这件事来？”
　　叶澜点点头，道：“柳汐若不能回柳家，也不能让陆逊找到，所以我们只有合作。”
　　“为什么？”
　　深深叹了一口气，闭上的眼睛再次睁开，好似下了一个极大的决心，六年来，这个秘密从未有人说出来过，可是今天他不得不说。
　　“陆逊从来不爱柳汐若。”
　　感受到几道难以置信的目光齐刷刷扫过来，双手不由得握紧，“所有人都以为LL是指柳汐若的柳，可是大家都忘了，名字里有L的人，不止汐若一个。”
　　“陆逊他，爱的是林慕白。”
　　柳汐茗从沙发上跌了下去，爬起来结结巴巴地说道：“怎么……怎么可能？你……你开…….玩笑吧？”
　　如果陆逊不爱柳汐若，那这些年算什么，他们都是瞎子吗？
　　“陆逊爱慕白，一点不比慕白爱汐若少，这些年，他如此在意汐若，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慕白在意。”
　　“陆逊不像是一个会害怕的人。”自认为接受能力比较强的方之勉也愣了半响，反应过来，又不解，如果是这样，那陆逊做的一切又是为了什么？用柳汐若来掩盖真相，为什么？
　　“他当然怕。”叶澜苦笑，“你们知道尚简是怎么死的吗？”
　　林尚简为情而死，这在云华市不是秘密，只不过少有人知道对方是谁。
　　等等，刚柳汐茗似乎说过尚简爱上了桥城！
　　桥城，曾经风靡一时的流行歌手，数千少女心中的偶像。
　　“尚简的死对慕白影响很大，以至于对同性恋有莫名的厌恶。陆逊最怕的就是慕白会厌恶他，比起让慕白厌恶，他更愿意让慕白恨他。”
　　“我和汐若无意间知道这件事，所以后来我和陆逊先后出国她都没有出现，在英国五年，因为害怕，陆逊从未联系过汐若和慕白。”
　　“陆逊再聪明，也是人，他将贺欣兰安排进卜居，最大的目的就是看着慕白和汐若。即使知道自己和慕白不可能，他也没办法放手，而慕白这一生，最在意的莫过于汐若，所以，汐若成了他和慕白之间争夺的对象。”
　　“这一年来，慕白几乎就要成功地为他和汐若争到一片天，陆逊也是真的打算回英国，永远不会来。可是，如今慕白一死，只怕他会把全部的仇恨都放在汐若身上。”
　　在柳汐茗的印象里，柳汐若虽然有些小脾气，但从来不会大吵大闹，可是他很清楚地记得，六年前，叶澜出国的前一天，他正好在她家陪子洲玩，柳汐若从外面回来，神情落魄，连子洲叫她都没听见，直接回了房里。当他们拿备用钥匙闯进去的时候，满地狼藉，能摔的东西全被摔了，柳汐若手掌被割破，白色的裙子上满是血，抱着阮云英一直哭，一直哭。
　　“怎么办？慕白，怎么办？”
　　“陆逊，他，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慕白，慕白，我该怎么办？”
　　闭上眼睛，六年前柳汐若无助的样子再次浮现在脑海，不记得那天柳汐若哭了多久，哭着连医院都不肯去，也不让找慕白。后来不久，慕白和汐若身边便时时有一个向玉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