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小心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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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楚云兴正襟危坐，点起烟袋吧嗒吧嗒抽着。
“那老鳖孙怎地个意思？”楚云兴一个个吐着烟圈，兴致盎然。
“还能怎地个意思？说媒咯。”卫微等到楚云兴回来，早就想通了个中关节，也没那么紧张了，一边陪楚泠下棋一边哼唧。
“那老太太打的好主意，谁不知道他亲戚是个小泼皮。”楚云兴咂咂嘴，冷笑两声。
卫微看着楚泠，有些愣神，试探着：“咱……不嫁了？”
楚云兴咧开大嘴打两声哈哈：“当然不嫁！你以为呢？”
卫微道：“我以为，我以为也不嫁。”
卫微一边跟楚云兴嬉皮笑脸，一边给楚泠递去一个得意的眼神。
就说你哥没问题吧。
楚泠撇撇嘴，不置可否。
楚云兴耷拉着眼皮，趁身前俩孩子鬼鬼祟祟眼神交流的时候发难，道：“呐，泠儿，你怎么想的？”
楚泠转悠两圈儿眼睛，答：“我？还能怎么想？自然是不想嫁他。”
她那点儿细微的面部表情早就让年老成精的楚云兴收入眼中，看的是一清二楚
“我没问你想不想嫁他。”楚云兴语气突然有些沉重，一字一句问。
“我……我……我谁都不想嫁！”楚泠支支吾吾。
“嗯？我还没问你什么呢。”楚云兴真是年老成精，三言两语就把楚泠那点儿装精明的小心思全从墙角逼了出来。“说吧说吧，跟我抖这小机灵。”
“哎呀！爷爷！”楚泠咬着嘴唇气鼓鼓地皱鼻呲牙。
面对孙女的气恼，楚云兴对此不以为然。“好了好了，不和你闹了，你也不小了，该考虑考虑这事儿了。”楚云兴朝着卫微努努嘴：“我还有点儿事儿跟你卫微哥说，你快回房去睡。”
楚云兴和卫微花了不少时间才半哄半劝，好说好商量地把楚泠弄走。
楚云兴坐在炕上，望着窗外晦暗夜光，拍拍床铺，道：“卫微小子，来坐这儿。”
卫微搞不懂他什么意思，只好从地上的马扎上起身，坐在炕上。
“泠儿这孩子，你看怎么样？”
“她多机灵哪，我看她书读的不比我差。”卫微答非所问，一张嘴秃噜出来的话模棱两可似是而非。
楚云兴皱眉，大手按在卫微肩膀上：“我问你这个了？我看明白泠儿，你以为我就看不明白你？”
卫微逐字逐句揣摩半天，才开口：“恩……泠儿是个好姑娘，性子也好。”他三两句间把自己说的满脸通红。
楚云兴叹口气：“你这心思……哪个看不出来？也就咱家这个傻丫头看不出来罢了。她看着精明，其实啊，心眼儿少着呢。”
“嗯……”卫微以低沉的鼻音作答。
楚云兴把卫微脑袋掰过来，直视他的眼眸：“这事儿，我能做主。”
“做主什么？”卫微咽了口口水，胸腔和脑袋里一阵轰鸣，心好像要跳出来。
“把泠儿许给你。”
“……”
卫微没有答话，只是低头沉默着。
楚云兴也沉默，抿着嘴。
不知沉默了多久，楚云兴问：“不说话了？脸皮儿怎薄地跟个小姑娘一样？”
卫微抽抽鼻子，继续沉默。
“泠儿怎地了？”楚云兴问。
卫微抬起头，有些不知所措：“我……不知道她会怎么想。或许她会以为我说动了你，而恨我吧……她跟我们不一样，她不是那种安于平凡的人。天下很大，至少要比她已经去过的地方大上好多，大上十倍百倍。她不想嫁人生子然后在这儿呆一辈子。她将活的……很精彩。”
楚云兴眯起眼睛，道：“我给她主持婚事，她不嫁也得嫁。你是个好娃子，至少比我强得多，跟了你，也不算亏了泠儿。我这一副臭烂皮囊不知什么时候就得入土，泠儿的爹妈也都不在了，我想让你照顾她。”
“不，我照顾不了她。”卫微摇头，“她要去的是广阔天地，而我只想平安过一辈子。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
楚云兴脸上为数不多的褶子都挤在一起，花白的头发也抖动起来。他猛然起身，道：“我去和泠儿说说！”
“别！”卫微抓住楚云兴的衣袖，把他拉住。“泠儿是泠儿，你是你，我是我。没谁能替她做主。随她的吧，我不想委屈她。”
“可这成何体统。”楚云兴脸上显出很明白的不满和愠怒。
卫微接着说：“没什么不成体统的，只是每人都有不同的活法而已。我听她的。”
楚云兴坐下深叹口气，入目是一双极清澈明亮的眸子。
作者有话说第16章 小心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