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骨之爱上杀阡陌》归去来辞

68、第六十四章

　　墨冰仙是南域宫主，所以楚辞先去了南域。却没想到扑了个空，南域宫的首席大弟子重饶姿态谦和态度恭谨的告诉楚辞他家宫主昨日便出门了，此刻尚未归来。又说这却也是常事，只是众弟子皆不知晓宫主去了哪里云游，又不知他家宫主归期何时，让楚掌门在宫中久久等待亦非待客之道，故而还请楚掌门多多担待云云。
　　楚辞听了半天，对这位墨冰仙的首席弟子好感度刷刷直降，无他，只因这人太过啰嗦。不就是他家宫主不在让她别在傻傻等着尽早回去下次再来吗。这罗里吧嗦的一通。
　　不过傻傻等着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的墨冰仙确实不是她楚辞的风格。略略思索了一会儿，她突然想起了一个地方，或许，墨冰仙会在那里。
　　待到楚辞到了那个地方，看见那个有些熟悉的身影时，不禁觉得如果有一天她落魄了混不下去了，或许可以去当个算命先生，混个温饱大抵不成问题。
　　那是她第一次遇见墨冰仙的地方。
　　如今已是深秋，虽然这里绿水环伺依旧，群山倒影依旧，湖面上停泊的小船依旧，但到底快要入冬，昔日小岛上明丽流芳灼灼其华的桃花已然不在，唯余那些桃树光秃着枝桠，有风经过时，吹落为数不多的几片枯黄秋叶，更添萧索。
　　一袭浅蓝衣袍的墨冰仙站在其中一株桃树下，手轻抚着树干，不知在想些什么。
　　楚辞看着眼前的情景，心中竟也生出了些许涩意。她实在不想打扰此时的墨冰仙，可她和他的两次相遇，却都是她打扰了他在缅怀伊人。前一次是无意，这一次，却是有事相求不得不打扰。
　　她慢慢走上前，“墨宫主。”
　　墨冰仙闻言转过身，脸上的沉痛之色还未及敛去，却在看见她的那一刻生出些许惊讶，“是你？”
　　“恩，”楚辞歉然一笑，“打扰到你了吧。”
　　墨冰仙却已经恢复了往日的神色，“无妨，你怎知我在这里？”
　　他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喜怒。楚辞如实道：“我先前去南域寻你，你宫里的人却说你云游去了，因我有要紧的事找你，耽搁不得，思来想去便来此处碰碰运气。”她看着墨冰仙，语气放松了些，“我的运气好些，你果然在这里。”
　　墨冰仙看了看她，心中滋味难辨，这世间竟有生得如此相似的人。微微叹了口气，他语气里有些怅然，“坐吧。”
　　“你找我，有什么要紧事？”墨冰仙倒了一盏茶，推到楚辞面前。
　　楚辞自进这岛上起便仔细留意着墨冰仙的神情举止，看见他与初次见到自己时近乎失态的样子已然不同才放下心来。
　　她组织了一下语言，又喝了口茶，才慢慢道：“墨宫主生来体质便异于常人，能够抬手间便化解掉人的内力。这固然是得天独厚的优势，可是对于墨宫主来说，这也未必就是什么好事，是吧？”
　　墨冰仙欲端茶盏的手一顿，抬眼看她，“你想说什么，但说无妨。”
　　难得墨冰仙不像他那个弟子重饶一般啰嗦，她自然也乐的直接切入正题。“好，是这样，我有个法子可以化解墨宫主这种异能，不知墨宫主可否愿意试一试？”
　　“我虽然因这异能不能随意触碰别人，但更让别人无端不敢来惹我，倒也让我省了不少事。我为何要化解了它？”墨冰仙神色淡淡，似乎并不为所动。
　　早就料到墨冰仙会这么说的楚辞并不气馁，她淡淡一笑，“如果不是因为这不能触碰人的异能，想来墨宫主与那个名叫卿辞的女子未必就不能白头到老吧。”
　　墨冰仙身子一颤，“你说什么……”
　　“我说的什么意思，墨宫主心里自然明白。”
　　良久的沉默之后，楚辞听见墨冰仙颓然的声音从对面传来，“解了这异能又如何，卿辞她已经不在了。解了……又有何用呢？”
　　楚辞轻声道：“我曾经听到过一句话，所有的失去，终归会以另一种方式温暖归来，即使归来的那个人已经不是最初的样子也无妨，只要还是她，那么便无所谓失去。”
　　“卿辞……”
　　“四百年，她已经轮回了四次，你不敢去找她是因为你知道即使你找到她也会因为你的异能而不能与她厮守。但如果你没了这异能，你还怕什么呢？”
　　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久到似乎已经过了一个世纪。
　　她听见墨冰仙说：“好。”
　　楚辞唇角才扬起一抹笑，又听见墨冰仙继续道，“说说你的条件吧。”
　　“哦？”
　　“你方才说，有要紧事找我，耽搁不得，”墨冰仙道：“化解我的异能这件事于我虽然重要，但是于你却算不上什么耽搁不得的要紧事。所以，说说你的条件吧。”
　　“和墨宫主说话真是痛快，”楚辞赞了一句，随即正色道：“在下想要借墨宫主的月华之魄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