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小番外，虐杀阡陌，不喜勿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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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虚宫内殿
“掌门，药熬好了。”
心莞端着药走了过来。
楚辞嗯了一声，接过药碗，“你先下去吧。”
“是。”心莞退了出去。
楚辞舀了一勺药，轻轻吹凉，才小心翼翼的喂到墨冰仙口中。
杀阡陌在一旁看着楚辞那样温柔的举动，眉头微微一蹙。
然而，重伤之下的墨冰仙似乎已经没有了吞咽的能力，喂进口中的药汁几乎立时就流了出来。而他的脸色白到几乎透明，看起来毫无生气。
喂不进去，喂不进去……楚辞心里一慌，她拿帕子擦干净流出来的药汁，不死心的又喂了一勺，然而，还是全数流了出来。
“不不，墨冰，你给我吃药，你给我把药咽下去！”楚辞放下药碗，发疯般用力的摇晃着墨冰仙的身体，似乎想要将他摇醒。
“小辞……”
身后杀阡陌的声音传来，楚辞却好像没听到一样，她紧紧攥住墨冰仙的手，第一次慌乱的语无伦次。
“墨冰，是我错了，我不该不听你的话，你醒过来好不好，好不好？”
“你不是说我说什么你都会答应吗，那我求你，求你把药喝了好不好？”
“你是存心要我愧疚一辈子吗？墨冰，你乖乖喝药，等你好了，我们一起去游历山河。这次，我绝不会食言了。你说去哪儿，我们就去哪儿，好不好？我还可以弹琴给你听，还可以跳舞给你看。你不是一直希望在你生辰那天我可以为你跳一支舞吗，我答应你我答应你，等你好了，我天天给你跳。”
她说的如此情深意切，杀阡陌却听得心如刀绞。她这样着急墨冰仙，她这样在乎墨冰仙。那他呢，他杀阡陌在她心里又算什么！
她要和墨冰仙去游历山河，她要给墨冰仙弹琴跳舞。她答应墨冰仙的一切要求。那他呢？楚辞不再要他了吗？
杀阡陌缓缓捂住心口，觉得自己的心仿佛被人狠狠的剜去了一块，淅淅沥沥的流着血，痛的他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楚辞没发觉杀阡陌的异样，她一心都扑在墨冰仙身上。她看了看药碗，又看了看墨冰仙，有一个想法浮上了心头。
她起身，走到杀阡陌面前，却见杀阡陌手扶心口，脸色微白。她一怔，不由问道：“你怎么了？”
听见楚辞的声音，杀阡陌缓缓睁开眼睛。看见楚辞面带关切之色的看着他，杀阡陌沉默了半晌，终于问道：“墨冰仙对你来说，真的那么重要吗？”
楚辞毫不犹豫的点头，“是。”
杀阡陌心中一痛，几乎说不出话来。“你……你爱他？”
楚辞一怔，爱吗？
不知道。
她觉得自己是喜欢墨冰仙的。但是至于是不是爱，她真的不知道。爱，楚辞每一想起这个字，都会觉得自己的心里似乎空了一块，似乎少了很重要的一块。可无论她怎么想，都不能想起这空了的一块究竟是什么。只是每次想起爱这个字眼时都会有这种感觉，楚辞慢慢便觉得，也许缺了的这块，才是她的爱吧。
楚辞的沉默在杀阡陌眼里无疑便成了默认。他心中巨震，一个不稳，身子微微踉跄。
楚辞道：“我想和墨冰单独待一会儿，你先出去吧。”
微风从半开的窗子中吹进，吹乱了杀阡陌的发丝，楚辞看着杀阡陌，不知怎的心底突然生出丝丝熟悉感，然而再往深处想，脑子里却又是一片空白了。这让楚辞又觉得刚刚的熟悉感不过是幻觉。
“……好。”
杀阡陌不再看楚辞，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说出那个字。他艰难的转过身，只是似乎每走一步都用尽了他一生的力气，以至于他的背影看起来是那样的萧索孤寂，以至于他的步伐看起来是那样的……蹒跚。
知道杀阡陌已经离开，楚辞回到墨冰仙床前坐下。她扶起墨冰仙，让他靠在自己怀里。怀中的男子面色如雪，气若游丝，却依旧无法掩住他的温淡平静，风华天成。
这样好的一个男子，本该立于天地间最高处俯瞰世间万物，也可以闲观流云淡看落花，一世逍遥洒脱自如。可是都没有，他为了自己，放弃了所有他本该拥有的。他时时守在自己身边，只为了能够时时保护自己。他说他没能护得了卿辞，再不能护不了她楚辞。于是，他终于实现了他的诺言，他真的护住她了。
用生命，护住了她。
他这样待她，一心一意，以命相护。是为了曾经许下的那定会护她周全的承诺？还是为了让自己能够多看他一眼，多在意他一分？
或许都不是，只是为了那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的情深执念。
只为了她能够安顺欢喜，肆意一生。
伸手轻抚那人的脸庞，触手冰凉。楚辞的泪，滚滚而落。
她端起药碗，终不再犹豫，喝了一口药含在口中，掺杂了自己血液的药汁苦涩又腥甜，味道恶心的让人恨不得即使吐了出去。而楚辞此时却全然顾不得这些，她只是慢慢凑近墨冰仙的唇，近一点，再近一点。
楚辞终于触着了墨冰仙的唇，他的唇很薄，又很软。她的唇一触上，心头便是一颤。然而，此刻的她却没有想这些，只用自己的舌头，慢慢撬开了墨冰仙紧闭的唇齿。
唇齿相接，却并无旖旎，楚辞慢慢将口中药汁送了进去。感觉到墨冰仙的身体直觉抗拒着任何药物，楚辞却并不灰心，她用舌尖一遍又一遍的将那些即将流出的药汁重新顶了回去。
泪水纷落，楚辞心中哽咽，求你……咽下去……求你……不要就这么离开我……
似乎感觉到楚辞内心的苦苦哀求，似乎为那唇上自己从未敢奢望的覆盖的柔软所震动，墨冰仙微微一震，似乎有了吞药的反应。他缓慢的，却又绝不拒绝的将那些药汁咽了下去。
他终究做到了他所说的，永远答应她的任何要求。
他终究是不忍就这么离开她。
所以，她要他活下去，他便努力的，活下去。
楚辞心下一松，又喝了一口药，慢慢喂入他的口中。和刚才一样，墨冰仙慢慢的，咽了下去。楚辞轻轻拍着墨冰仙的背，生怕他被呛着。
就这样，待这一碗药喝完，几乎已经过了一个时辰。楚辞扶着墨冰仙小心的躺在床上，为他掩好了被角。她轻轻抚着他的脸，感觉到手下那微微的热度，她终于松了一口气。她注视着墨冰仙，含了一缕温柔的笑，去哄孩子一般的道：“乖，就这样，我不会放弃，你自己也不要放弃。好不好？”
她起身，想去做点吃的等墨冰仙醒后给他吃。一转身，却见杀阡陌立在门口，目光紧紧的盯着她，愤怒，隐忍，疼痛，哀凉.....那目光里的情感太多，以致楚辞竟不能一一分辨。
只觉得在他这样的目光注视下，自己好像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一般。而杀阡陌瞬间惨白的面色亦让她心头一颤，脑海里似乎有什么在激烈的翻涌着，如月光冲破千里堤岸，刹那便要漫上心头！
杀阡陌看着眼前的一切，忽然觉得自己好累，恨不能立刻就此睡过去，好好歇一歇，再不理这红尘情乱，爱恨纠葛。
于是他转身，缓缓向外走。却终是忍不住为那个突然响起的清丽的声音再次停住了脚步。
“......等一等。”
楚辞向前走了两步，看着这个只一个背影亦让人觉得尊贵优雅风华无限的男子，再开口，声音不自觉有些迟疑。
“...我们，是不是很久之前就认识了？”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很久很久之后，才听见杀阡陌轻轻的道：“并没有。”
我伤你太深，早已没有资格与你并肩而立，但望从今往后，你能寻到自己的幸福，安顺欢喜，自在一世。
他再不迟疑，快步离去。
楚辞立在那里，往事茫茫倾覆，记忆里，似乎有谁轻执自己的手，许下承诺深深。
“如果只能一步一步的爬过去，我但望爬过去的那个人是我，而你，伏在我的背上。”
作者有话说
第55章 小番外，虐杀阡陌，不喜勿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