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骨之爱上杀阡陌》归去来辞

11、第十一章噩梦引发的一系列……

　　睡到一半她做恶梦吓醒，手一摸脸上全是泪水。
　　梦里她梦见她最好的闺蜜死党乌鸦死了，她抱着乌鸦站在湖里，眼见着鲜血哗哗的从乌鸦身体里流出，染红了一池湖水。她哭着求乌鸦别死，乌鸦似乎对她说了些什么。
　　说了什么，她没听清，然后她便醒了。
　　她再也不敢睡，一转头看见冰榻上杀阡陌睡得正香。床角白玉烛架灯光朦胧，映着杀阡陌沉静如玉的睡颜，映的长长的睫毛投下淡淡阴影，挺廓的鼻子下薄薄的唇饱满红润，而唇角一抹笑意不散，似在做着极美的梦。一头乌中带紫的长发就那样随意地披散下来，落在冰榻下，魅惑诱人。
　　楚辞静静地看着他，因恐惧而狂跳不止的心忽然便定了下来。
　　是因为他吗？
　　应该是吧。
　　她穿越到此，半分可依靠的也没有，她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能依靠的只有自己。杀阡陌不会喜欢自己，他的人，他的心，都给了花千骨。而她却清晰地察觉到那深埋在自己心底的感情正在悄悄萌芽。可她更加清楚，或许这份感情永远不会开出花朵，也许……会半路夭折在某个瞬间。然而她，竟奇异的不排斥这感情的到来。她从来喜欢顺从自己的心，哪怕到最后发现其实是错误的也无悔无怨。
　　虽知是梦，可她心里依旧惦记着乌鸦，此时一点睡意也没有，遂披了件衣服，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
　　今晚夜色很好，天空中繁星璀璨，闪烁的光芒迷人耀眼。一点也不像现代，漫天弥漫着粉尘和雾霾，即使到了晚上也是灰蒙蒙一片，看不清几颗星子。楚辞坐在殿门口，头伏在膝盖上，出神的看着天边的一轮明月。离奇的穿越，遇见杀阡陌，那是很好很好的事情。发觉自己似乎喜欢上了杀阡陌，那也是很好很好的事情。而自己喜欢上的这个人早已心有所属，自己那刚刚萌芽的感情永远不会有结果。那却是......很糟很糟的事情。这样想着想着，她突然便开始想家，特别的想。想念爸爸，想念妈妈，想念好友，想念着现代的一切。
　　她蜷起身子，双臂紧紧抱住自己，因为她突然发觉这异世的夜色虽好，风却凉，吹在身上，便觉得冷。
　　“大晚上的不睡觉，一个人坐在这里干什么？”杀阡陌的声音自身后传来。楚辞回过头，看见杀阡陌立在她身后不远处。
　　杀阡陌在看清她的脸后却是一怔，清冷的月光照在楚辞的脸上，照亮她苍白的面色上那尤未干去的泪痕。
　　杀阡陌没看过楚辞哭，蛇群遇险时她恐惧尖叫绝望，但她没哭。掉到水里被他扔下床恶整毒舌刺激，她没哭。
　　而今天，夜凉如水，他睡的正香却突然醒来，他正因此纳闷儿，无意扫了软榻一眼却没看见楚辞，心中却无端一紧。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时，他已经下床去找她，然后便看见了这一幕，看见她蜷缩着身体，只一个背影便让人觉得满满的孤独。看见看似坚韧狡诈肆意无拘的她，一回首，脸上那来不及拭去的泪痕。
　　杀阡陌忽然觉得心中微痛。饶是如此，他开口依旧清清淡淡，颇为毒舌。
　　“三更半夜不睡觉，你这一副凄凄惨惨的模样又是为的哪般？”
　　楚辞转过头，很久才回答，“没什么，就是想家了。”
　　“家？”杀阡陌走过来，竟头一次不嫌地面脏的坐了下来，“你家在哪里？”
　　楚辞沉默了。不是不想说，而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告诉杀阡陌自己的家在数千年后的二十一世纪，告诉他她其实就是一个跨越了时间空间的异类？
　　“嗯？”
　　见杀阡陌似乎并没打算放弃这个问题，楚辞才道：“我家，在很远很远的地方。”
　　杀阡陌看着她，“很远是多远？”
　　又是一阵很长的沉默，当杀阡陌以为楚辞不会回答了的时候，才看见楚辞将头埋于膝间，声音轻到不能再轻，“很远很远，走上好多年也走不到。”
　　“你是因为想家才哭？”杀阡陌问。
　　“并不全是。”楚辞摇摇头，“我梦见我的朋友死了，我最好的朋友。”
　　她没有朋友，只有这一个，便成了世上最好的一对姐妹。
　　杀阡陌瞧见她这种将悲伤隐在平静中的神情，不由心头一软，虽是如此，说出的话却依旧气的人牙根痒痒，“这世上每天都有人死去，死着死着就习惯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你见的世面太少，这也难怪。”
　　楚辞却意外地没有回击，她发了一会儿怔，又问:“梦一定都是反的，对吧？”
　　杀阡陌看她有些期盼的样子，本想安慰安慰她，顺着她的话说就好了，可是又突然想到自己刚刚做的梦，他梦见他正和小不点成亲，他喜滋滋的要挑起红盖头，却无故醒了过来。如果梦是反的，那他岂不是一辈子都是娶不到小不点，虽然不管梦反不反，花千骨都不会和他在一起，但是难道他连在梦里实现心愿的权利都没有了吗？
　　想到这么美的梦无缘无故的被打断，杀阡陌磨牙，阴测测的道:“那可不一定，很多时候，梦境是有示警的功能的。也许就是真的，在将来或者就在现在也不一定。”
　　楚辞被杀阡陌说的心里咯噔一沉，会吗？不会的，绝对不会，乌鸦是她除了父母之外唯一交心唯一在乎的人。她决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她！绝不！
　　“不会的，我绝不会让这种示警有发生的一天，绝不会！谁若敢伤她，我必与之不死不休！！！”
　　杀阡陌被她眼底的寒意和一闪而过的狠厉吓了一跳，却也并未太在意，他打了个哈欠，声音慵懒:“好了，你这哭也哭过了，废话也说完了。赶紧休息吧。”他看了看天色，“都这时候了，我可不陪着你在这里吹冷风了。”他起身走了进去。楚辞甩了甩脑袋，暂时不想再想这些事情，她站起身也跟了进去，杀阡陌已经躺在床上盖了被子便要睡下，楚辞摸了摸肚子，突然觉得饿了。
　　楚辞想了想，一把把被子给他扯了下来。杀阡陌微微愕然，心道这女人莫不是吹会儿冷风中邪了，敢这样对他。他好看的眸子微微眯起，“你……”
　　“我饿了，你给我找点吃的来。”楚辞毫不在意，理直气壮。
　　“楚辞，谁给你的胆子，敢这么命令我？”杀阡陌语气淡淡，然而熟悉他的人，比如忠犬单春秋，他会知道，圣君这是生气了。
　　楚辞一骨碌爬上她的软榻，钻进被子，“我就这里等着，你赶紧给我去拿吃的，”她得瑟的笑，“我又想到了一个让你变美的方法。”
　　听到后面这句话杀阡陌眼睛一亮，可是，他慢慢的笑了，“楚辞，你大概没尝过我七杀殿的诸般刑罚吧，变得更美的方法，我想你从那里出来后，应该都会告诉我的。”
　　“圣君大人，我想你不知道这世界上有这样一种人，”楚辞义正言辞，“他们为了自己的信仰，敌人的严刑拷打都不能分毫动摇其志，宁可肢断身死，都不会说出他们不想说出的一个字。很不幸，我正是这种人中的其中一个。”
　　杀阡陌来了兴趣，“哪种人？”
　　楚辞顿时拿起架子，“我饿了。”
　　杀阡陌这个人什么事如果他全都不知道也就罢了，如果全部都知道那也还可以，但是如果有人说话说到一半让他处于一知半解他觉得他一定会死，所以，不耻下问的圣君大人那倾倒六界的脸只僵了一下，便扭曲的笑了。
　　然后，他起身，去给楚辞找吃的。
　　……
　　“还不起来吃。”杀阡陌端着几盘小点心走了进来，没好气的道。
　　看见吃的，楚辞也不矫情了，她爬起来，接过杀阡陌递过来的盘子就狼吞虎咽得吃了起来。
　　“说吧。”杀阡陌嫌弃的瞪了楚辞一眼。这吃相，哪里像个女人，比男人还粗鲁。
　　“食不言，寝不语。”楚辞一面吃，一面含糊不清的道。
　　“……”杀阡陌觉得他这几百年积攒下来的好脾气今晚几乎都用完了。
　　好不容易等楚辞吃饱，杀阡陌也不问了，那意思摆明了不是是不言寝不语吗，你吃完了总该告诉我了吧。
　　哪知楚辞一抹嘴，躺下又睡了，杀阡陌终于忍无可忍，“楚辞！！！”
　　“哦”，楚辞道，“差点忘了。”
　　“哪种人？”
　　楚辞惬意的翻了个身，打了个哈欠，“这你都不知道？我困了，改天再说吧”

　　杀阡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