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投罗网》我是一只小透明

7、电话

　　她甩甩头，重新把心思放在找工作上，叶卿卿家里也不能常住，好歹要找个来钱快的事情先把自己安顿一下吧，手里空空，邱瞳没有安全感。

　　对于三年没有进入职场的她，看看能不能吃下老本行，她学的是艺术设计，虽然从大学毕业就彻底荒废了，好歹还有个底子在，不怕饿不死自己。

　　翻着网页，正好注意有一个加急的招聘，实体店面墙面绘画，不需要设计，按着设计图画就没有问题，工钱也是完工就结清，很适合她现在的情况。

　　地址也不远，在市中心商圈的位置，邱瞳没有犹豫地打了个电话，听筒中传来年轻的女孩声音，邱瞳看着没有问题就接下了，打算下午先去看看。

　　首战告捷，邱瞳突然就觉得心情不错，这些天埋在心头的阴霾原来沉重压在她身上，此时看出了几分希望。

　　她特地想着要不要显得年轻一点，穿了身白T配牛仔裤，是叶卿卿的，叶姑娘长得比她高上十公分，外加丰胸翘臀，穿在她身上就显得有点大，整个空空荡荡。

　　只是她没有鞋子，只有昨天穿的一双白色系带高跟凉鞋，跟全身的装备有点不搭，现在是来不及了，是不是晚上回来的时候顺便去买一双帆布，沾上颜料这一身的衣服都是要废的。

　　邱瞳拎着一个包出门了，虽说路途遥远，好在公寓就在地铁线上，走上几百米的路，再转成地铁，没几站就能到了。

　　她暴露在阳光之下，高入云天的建筑一点都没商量全部用的玻璃墙面，在强光的反射下，闪的她眼睛都晃了晃，这就是这个城市的经济中心了，高精尖的办公楼都挤在这一块地方，互联网养活了不知道多少人。

　　邱瞳默默感叹了一句，这跟她离开的时候想比可谓是天翻地覆。

　　她要到的店面开在世纪大楼里，尽管南城的地价不像是上海一般昂贵，但是能够在这种地方开一家店她奋斗一辈子都不见得可以。

　　她抬头，看着写着优子小驻木质牌匾才知道她找对地方了，脑子里还在想小驻是不是错别字的时候，就看见穿着鹅黄色连衣裙的女孩一脸笑意盈盈跟她打招呼，“你好，我是这里的老板方优子。”

　　邱瞳报以笑容，心里暗自揣测这绝对是有钱人家的姑娘，天真不知世事，在这么个繁寸土寸金的繁华地段开了一家书茶馆，可真的是有魄力，进店立马就能闻到一阵书墨茶香。书是旧的，扉页不少都已经泛起了黄色，有很多时代的印记，立马夺得了她的好感。

　　“你好，我是邱瞳。”

　　店面还没有开张，里面就只有方优子还有几个穿着白大褂提着颜料桶，拿着画笔，带着报纸帽跟她一个年纪的帅小伙，她以前是系围裙的，现在直接上了白大褂了，只是上面色彩斑斓有点惨不忍睹，不仔细还真的看不出原来的底色是白的。

　　邱瞳跟她说是来兼职帮忙画画的，方优子脸上笑得更加没心没肺，映着白皙的肤色越发青春靓丽，年轻无敌。

　　“太好了，我都怕来不及了呢，幸亏姐姐来了。你能现在就帮忙不，也不用带东西，直接跟着他们一起好了。”没有等到邱瞳答应就风风火火把她介绍给待着一边的年轻的男生，指着其中最高的俊秀男生，忙忙催道：“黎小问，赶紧给人拿东西，愣着干什么，看傻眼了。”

　　“我们都是南大的学生，姐姐你也是吗？”方优子使唤完别人，转过头来拉着邱瞳说话，自来熟。

　　这里就只有她跟方优子一个性别，话题自然也就多，更何况方优子一看就是个性格活泼开朗的人。

　　她穿着粉嫩，年纪也不大，邱瞳一问才知道都还没有满二十岁，刚在南大读的大二，这帮男孩子是学艺术的同学，一起跟她出来创业混学分的。

　　邱瞳暗道一声真是奢侈，刚才那个男生给她拿了工具，还给她拿了件多余的白外套，她微笑着道谢，自己都快比他们大上一轮，但是不好意思说年纪，自己怎么也算是南大的学生，只不过是毕业生罢了，才笑着回答：“我已经毕业了不少年了。”

　　“难怪，姐姐凭你一定是风云人物，我说我怎么没有在学校见过你呢。”她在学校？大概是最没有存在感的人了，除了上课，她要把所有的时间拿去打工，大学同学都认不全，风云人物理她差的太远。

　　方优子也不究根问底，笑嘻嘻回去玩电脑了，她是老板出钱，黎小问他们出力，她才不要去干苦力呢。

　　黎问耐心地跟她解释了一番设计理念，给她划了一个区域，然后给了设计图，告诉她一些注意的事项，邱瞳被设计惊艳了，才见黎问颇不好意思得笑笑，原来是他设计的，一个很有才华的少年啊。就算她画的不好，但是这一点鉴赏能力还是有的。

　　每一片墙壁都已经分好板块，其他的地方早就都已经弄得七七八八，她找了白净的整块墙面，开始打轮廓。

　　她穿着高跟鞋，不好爬三脚架，索性不计较得直接脱了鞋，丝毫不矫情，要是让她设计，一时之间她也许拣不起来多少东西，但是只是依样画葫芦那还是简单了，功底在就成，打底的时候一开始有些不顺，之后就慢慢找到感觉了，像是回到了很多年前，她做过无数这样的工作，是她吃饭的家伙。

　　下面年轻朝气蓬勃的声音七嘴八舌地在讨论晚上去哪吃，明天要去上课了，不想去，吃饭上学都是一些值得烦恼的事情，真好。

　　方优子玩了会电脑无聊了，就朝他们拍几张照，玩得不亦乐乎，邱瞳没想到竟然可以这么轻松活泼地工作，一时之间投入进去就忘记了时间。

　　她的电话铃声响了，优子一边吃着寿司一边从她的包里掏出手机递给她，她还在上面上底色，腾出不手，将笔插在口袋里，才接了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陌生号码，地址是南城，邱瞳直觉很准，犹豫了半饷最后没有按下接听键，只是电话不依不挠，已经吸引了不少目光。她叹了口气还是接通了。

　　姚星海的声音急促，显然心情不好，直接开门见山“五点了，邱瞳，你什么时候来报道。”五点是下班时间，他火冒三丈，这个女人一点都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里，却也耐着性子。

　　她一开始还没想明白五点是什么意思，听了后半句才知道姚星海真的放在心上，并不打算放过她。

　　不是随便说说让她去他公司，她不知道如何开口拒绝，猜不透那人的想法，“姚星海，我不去，我在你公司什么帮不上忙的。”她捡着最无关紧要的说，只要不见他人，她倒是少了不少的压迫感。

　　姚星海先是愣了几秒，转眼就听到了邱瞳的拒绝，火气压制不住就往上冒，她怎么敢拒绝，“邱瞳，你是老总还是我是老总，帮不帮得上忙我说了算，你现在最好还是给我滚过来。”

　　“我真的不会去的。”然后她迅速就把电话给挂了，他现在还不是老板，没有霸道的权利。

　　只不过没有几秒种来电铃声又一次响了，邱瞳一直没接，铃声锲而不舍，不敢关机，不敢拉黑，只能任由它折磨着耳蜗。

　　她颇为无奈，不过这一次姚星海的语气冷淡了不少，她摸不准是生气还是不生气，“邱瞳，你在哪？”

　　她刚想说在叶卿卿家里，就听到话筒那边传来一句威胁：“邱瞳，你最好别骗我。”还挺了解她 。

　　她乖乖把地址报给他，“世纪大厦B座二楼，进来左拐第二间就是了。”

　　方优子看她打完电话，顺手递上来一块寿司“姐姐，你要吃嘛？”

　　姚星海的公司就在世纪大厦的顶层的办公楼里，两分钟后他就到了优子小驻的门口，一眼就看见了邱瞳光着白嫩的脚丫，一手拿着画盘，另一手拿着画笔，努力仰着头细细涂着颜料，吊顶上的灯光打在侧脸，轮廓分明，大概是画的粗心了，她的耳角还沾上了一点绿色的颜料，还像是一个大学生，清爽干净，还有岁月赋予她年轻时没有的从容。

　　没人能知道她结过婚，离过婚，其实都已经二十八了，她怎么好意思打扮成这样就出来，混在一群年轻人之间没有一点违和感，姚星海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感觉，酸酸涨涨。

　　他在想，他在她的心里究竟算什么，可以让她毫无顾忌地伤害然后再装作若无其事得离开，回来之后却又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就算是这样，他偏偏还放不得，舍不掉。

　　他迟迟没有打破和谐气氛，有一瞬间的恍惚，认真的女人都惹人心疼，好久以前，她也是这样一丝不苟地去完成每一件事情，满心满眼，心无旁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