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投罗网》我是一只小透明

14、合作

　　匆忙的街道，经过半夏的洗礼，炙热，烦躁。

　　临近中午十二点，寂静优雅的西餐厅却早已座无虚席，迎来一天难得繁忙急躁的时辰，真是中午用餐的高峰期，小林是这里的服务员，领班刚刚给她交代了一个任务，“请走”坐在卡座已经三个小时的但是只点了一杯咖啡穿着优雅简约但是影响他们生意的女士。

　　这还是她第一次接到这种任务，心情莫名就有些激动，她一定会好好表现的，在心里给自己做了一个fighting的动作，她踩着优雅的小步子，扬起最得体的微笑靠近她——长得精致漂亮，眉目含情的眼睛就算是平静无波也平白让人生出几分诱惑。

　　之前给她续杯，她被那眼神看得心跳都漏了两拍，问题她是女人啊。

　　邱瞳已经等在这里三个小时了，她约见的锦城负责人到现在都还没有到场，尽管她有的是耐心，这会未免也生出几分烦躁之情。

　　逢场作戏的长袖善舞最少也得让她见到人，才能对症下药不是。

　　她喝尽最后的一口咖啡，已经跟她碰过好几面的服务生又来了，观察一番神色便知道要催她走，不然就是好大一笔损失，要不是经费紧张，每一分钱都要用到刀刃上，她也没有那么厚脸皮赖在这里。

　　她示意一下，阻止了服务员将要说出口的话，“你先等一下，我打个电话,。”

　　等都等了那么久，最后再催一次吧，如果不行，就只能再次预约，事情来得匆忙，她都没有能仔细调查对方的喜好与性情，准备不足。

　　电话是响了几声才被接通的。邱瞳率先说明自己的来意。

　　“你好，刘经理，我是白马传媒公司的邱瞳，预约了今天中午的商谈，不知道刘经理是否有空赏光。”

　　“小邱啊，你那么有诚意我怎么可能不到呢，说来也是巧了，其实我这不是刚到的门口了。”电话中的人哈哈大笑，显然是心情不错，如能能够有初步意向，之后的事情也就好说了，她微微放下心来，这三个小时也算是等的值得。

　　她有必要显示自己的诚意，表明对合作的重视，起身道：“那我来接您。”捂住话筒，对着傻站在一旁的服务员：“你稍等一会，我马上点餐。”

　　小林：不是说好了要赶人的嘛，你这个骗子！

　　刘经理是个年近四十的中年人，早早谢顶加上平时山珍海味堆积起来的啤酒肚，平白比自己真实的年纪大了好几岁，邱瞳挂着笑脸，亦步亦趋地在后面领到位置上坐下，向愣在一边用眼神控诉的服务生点餐。

　　“小邱真的是年少有为，难得难得啊。”邱瞳少不得一番周旋，听着对面刘经理指点江山毫无顾忌地报着菜名，邱瞳的心里在哗啦啦地流血，她算是知道了人为什么赶在饭点来了，那就是要狠狠宰他们一顿。

　　邱瞳有着动物一般的本能，直觉对着刘经理就没有什么好感，只是没想到这种人原形毕露地速度那么快。

　　邱瞳也顾不上那些规矩，在上菜的间隙里直入主题，先要展示他们的方案跟理念，这下一次见面她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小邱啊，既然你那么诚心，我当然会带回去好好看的，你看这吃饭的时候就不要谈公事了，我们聊聊别的啊。对方一脸笑意，就像是长辈在教导晚辈，但是她敏感的感受到大腿上有别样的触感。

　　锦城也算是在南城娱乐界中有不小的分量，偏偏一个项目经理是这幅嘴脸，以小见大，锦城如今做到极致却再难有进展就有了合适的理由了。

　　其实早在接手之初，她对于锦城并不看好，同类型项目太多，意味着竞争大，而且后来者不会受到重视，而航信在这一块几乎是真空的平台，加上航信有广大的群众基础，在快餐文化中传播速度跟便利程度显然要上一个台阶，所以只要说服航信进行开发，相信不久他们公司就会有很大进展，但是这只是这是一块蚊子肉，人家看不上眼。

　　再加上……..邱瞳脑子不可避免浮现出姚星海那张清俊冷酷的臭脸，只能着眼于眼前。

　　她后悔没带着张涛来，光是那膀大腰圆的体型便能够摄退一拨人，她算是看出来了，这就是个色吝智昏的老色狼，只是公司里的人就是没有什么眼力劲，早当初把他带到窑子里逛一圈，早就事半功倍。

　　邱瞳适时的往外坐了一点，两腿交叠，现在还不能翻脸，明确表示了自己的拒绝，希望他应该知道收敛。

　　不知道是不是人家没有看懂，还是邱瞳的诱惑力太大，对方竟然还是一味地靠近，让她一阵反胃，长时间在酒色之中沉溺的人身上的味道都不好，邱瞳甚是敏感。

　　不愿与他继续虚与委蛇，邱瞳等到上菜，匆匆赶往卫生间。

　　姚星海身着一身手工定制地藏蓝色西装，系着蓝红色条纹的领带，黑色的皮鞋反射这昏暗温暖的灯光，双手插在西裤口袋，偏偏在往上是一副戏谑嘲弄的表情，让她喘不过气来，那些腐烂到尘埃里的卑微，在这一刻倾数涌出。

　　她有些晕眩。

　　“看来邱小姐更愿意亲身饲狼，那我还真的是自作多情了，想要给你个出路。”姚星海优雅地洗了手，擦干，没有丝毫停留转身上楼，只是留给她这一句不痛不痒的话语，挠的她心肝疼。

　　一时之间只觉得自己狼狈模样被人尽收眼底，心里很不痛快，又带了点委屈。

　　邱瞳行尸走肉般回到位置上，略有所感往自己头上扫视一圈，不期然目光在空中相遇，空气变得焦灼，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只觉得一秒像是一个世纪那么长。

　　他就坐在靠栏杆的位置，余下的景致一览无余，这个圈子有多大，姓刘的臭名昭著也不是一天两天，没想到她竟然愿意委身跟这种人交往，却对于他的邀请不屑一顾，真的是不知好歹，还害他大费心思，既然她那么不愿意呆在他身边，那就让她吃吃苦头吧。

　　一时之间只觉得自己以前的种种，像是被苍蝇卡住了喉咙一般难受，他到底是犯了什么贱，才会任她搓扁捏圆还甘之如饴。

　　刘经理刚说完酒的来历，此时又想手把手开始教她品酒，肌肤相亲，趁她不注意，这一双咸猪手已经耐不住性子挑逗地放在她的手上，贴在一起得皮肤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恨不得把手中的高脚杯给砸了，不就是两百块钱的一瓶红酒，有品的必要嘛！

　　她其实没有那么宁折不曲，这样的暗亏，那些年里她大大小小吃过不少，没有退路的时候她都忍过去了，只是有姚星海在一边像是看着一场笑话，她就觉得委屈，委屈什么呢，她不清楚。

　　可能是她没有在他面前如此狼狈过，也许在心底深处，姚星海能够救她于水火之中，就像是很多年前，把她一把拉起来，然后狠狠揍一顿眼前的人，让他变成真的猪头，然后她在一边装着无辜，伸手还能递着玻璃瓶，心里拍手称快。

　　那是他们正确的相处模式，而不是现在，他冷眼旁观，眼底的陌生深沉让人心惊，而这些还是由着她亲手造成，这一刻，她只觉得坐不住了，想要立刻逃离这让人窒息的地方，那若有似无的目光将她层层包裹，她像是已经溺水的人，渴望着新鲜的空气。

　　“真是抱歉，刘经理，我现在有急事需要处理，我们改日再聊。”可能是她的脸色的确有些难看，那浅显的焦急都已经浮现在表面上，反而让人相信，对方进入没有生气，嘴上还说着改日再聊。

　　邱瞳已经无暇再顾忌其他。

　　她的脸色很差，回到公司，进门时小佳问她发生了什么，其他人的关心微微缓解了她的心烦意乱，让她感受到了丝毫的温暖。

　　这个刘经理的事迹在圈内广为人知，邱瞳只是运用了一点点小的渠道就掏出来一堆丑事，不择手段，贪财好色，劣迹斑斑。

　　屋漏偏逢连夜雨，已经加了一个晚上通宵的沈奕忧心忡忡地告诉她，之前得赞助就在一下子断了好几家，如果不能取得这一次合作的机会，那么除了他们现在在做的，撑不了多少时间久会断了资金，后期不能够在继续做下去了。

　　原来还想着慢慢来，却不知道这个小公司已经风雨飘摇的地步，只要再加把火，之前的努力跟坚持就付之一炬了。

　　沈奕明明没有比她大了几岁，颇为老成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才不过招进来几天的工夫，结告诉她这个公司要破产了，没有比这更糟心的事件了。

　　原来邋遢但是却充满希望的眼神中中满是无奈，对于命运无力反抗，到底是自己的奋斗了多年的事业，这一刻的到来跟判了他死刑没什么两样，此刻却还担心这别人，能够留下来陪他的都是好人，他背负这那么多人的未来。

　　没有给他们交一份满意的答案，对于他来说，这比他自己一个人破产要痛苦的多，原以为能够招来专业的人能够给他们一个希望，此刻看来不过是他们太过于天真罢了。最终还是要走上这一步了。

　　大家的脸上兴致都不高，眼中有挣扎也有不舍，这是他们坚持已久的事业，早已经有了感情，就算是倒贴，也愿意忙里忙外，就是想要把心中的梦想实现，让世人了解自己的想法，邱瞳觉得自己肩上不仅仅是承载着一个人的工作，而是所有人的企盼。

　　当众人在问她能不能成功的时候，她唯有点头才能给他们力量，她心里面其实一点底都没有，锦城的人看起来不算是很好的合作伙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