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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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打打闹闹吃吃喝喝中，大学的前几个最是逍遥日子飞快地被挥霍光。很快就到了大学的第一堂必修课——军训。
在被学校的大客车集体拉去军营的前一天晚上，沈修带易暖去吃了一顿火锅，带她去买了鞋垫防晒霜等等等军训必备的东西，把她送回到宿舍楼下，掏出一小袋大白兔奶糖，交代她：“藏好了，被没收了我也帮不了你。”
他们在宿舍楼下又溜达了一会，易暖觉得今天沈修似乎特别舍不得她。平时送她回宿舍，都送到楼下，摧她赶紧上去，今天竟然默不作声地跟她一起在宿舍楼下来来回回地踱着步子，跟学姐们楼下的小情侣一般，两个人之间弥漫着欲说还休的依依不舍。
原来不止是她舍不得修修，修修也会舍不得她。易暖心里甜滋滋的。
但是这种粉红色的甜蜜在范同从远处大喝一声：“小暖美人，我替老大给你送卫生巾来了。”的时候戛然而止，被一片尴尬的静默淹没过去。
范同，替沈修，给她，送，那啥？
沈修尴尬地咳嗽两声。在他和易暖红着脸对瞪的时候，范同已经飞奔到他们面前，抓抓头：“咦，原来老大在的呀。”说着把手里的一袋卫生巾递给易暖，笑容温和妥帖：“哥哥是过来人，军训的鞋子底很硬的，记得垫上这个。”
当着自己喜欢的男生的面，接受这么独特的礼物——这样，真的好吗？
最终，易暖把范同的那一包卫生巾捂在肚子上，红着脸往楼上蹿。
蹿到了三楼撞到许诺，那包卫生巾就蹦蹦跳跳地从易暖怀里跳到了地板上。
许诺帮易暖捡起来：“咦，你不是跟沈哥哥出去吗？哇，沈哥哥好贴心，连这个都给你准备好了呀！”
易暖脸更红了，她要怎么跟许诺解释，这包卫生巾的赞助商非但不是她冒星星眼口口声声喊着的沈修，甚至，还是她当着沈修的面从沈修手里拿过来的。
简直要疯了！
楼下，沈修和范同一起目送易暖像一只受惊的兔子一样蹦蹦跳跳地往楼上跑，消失在楼梯拐角处。
沈修才不会说，今天下午在宿舍的时候，他故意跟范同聊起，军训的鞋子鞋底太硬，听说垫卫生巾会软一点，可是他下午要去院里找班导，没时间给易暖送过去了。说完特意唉声叹气，要是有人能帮他给易暖送过去就好了。
范同是个好人，为朋友两肋插刀，何况是给美女送包卫生巾。只是本来说好中午吃饭的时候路过小卖部一起去买的，可是沈修饭点没到接了个电话就消失了，他只好独自承担起守护小暖美人一双玉足的重担。
“老大，小暖妹妹的表情好像有点复杂啊。”范同回忆了一下。
“哦，可能是你买的牌子不对。”沈修脸上还有红晕没有散尽，竭力保持住淡然镇静，“她平时习惯用七度空间的。”
原来如此，老大对小暖妹妹果然用情至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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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训的时间是半个多月。
每天早上五点多的就起床晨练，整整一天站在太阳下面，晚上回到宿舍区每个人都臭不敢靠近别人。518的四个小姑娘同吃同睡，闻过了彼此最臭的味道，看到彼此被教官训得泪流满面最狼狈的模样，感情越来越深。
在军训的倒数第二天，教官带大家去打枪，每个人可以打两枪。
易暖匍匐在地上，满地都是打过了的子弹壳。她闭着眼睛扣下扳机，枪架在她肩膀上后坐力还是很强，她觉得自己的肩膀几乎要乌青了，疼的眼泪在眼睛里面打转。
她就瞪着一双泪汪汪的大眼睛抬眼看教官：“教官，我可不可以要弹壳？”
教官心一软，随手抓了一小把给她。
易暖继续泪汪汪，颤悠悠地伸出小手：“教官，我可不可以要那个？”
“有什么区别？都一样的！”
“呜，因为那个是人家打的。”
“你怎么知道？”
“我刚刚特意注意看了的。”
枪架在地上，美其名曰让学生去开枪，为了安全考虑只是让大家在教官架好的枪上面扣一下扳机，所以全程，易暖的目光亮闪闪的盯着从自己的枪膛里蹦出来的那颗小弹壳。
守着这台枪的教官年纪不大，看着一个漂亮小姑娘在自己面前泫然欲泣，胸中自有一股铁汉柔情，幽幽叹了口气，把易暖指名要的那颗弹壳捡过来给她：“这样满意了？”
“谢谢教官。”易暖一咕噜从地上爬起来，鞠了个快要九十度的躬。
不愧是W大的学生，真是有礼貌。教官笑眯眯地目送易暖离开。
“下一个。”教官继续笑眯眯的，听说W大美女多，果然名不虚传。
接着走过来一个黑黑的男生，教官扫了那个男生一眼，脸色黑黑的。
离开军营的前一天下午，下了场暴雨，傍晚时分雨过天晴，还来得及看最后一次的落日。
军营远离城区，W市污染不轻常年PM2.5爆表，却在这一隅仍保持空气清新，每一口呼吸都过滤掉了汽车尾气，满满的是泥土和草木的芬芳。
虽然这半个月里吃不好睡不好，但到了要告别的时候大家还是有些伤感。
最后的一个晚上了，给大家预留了时间收拾行李，没有安排训练。518的小姑娘们坐在小山坡上看星星。
山里空气好，云层阴霾少，漫山遍野的都是树没有高楼大厦，光污染也少。这里的星星也格外的多而明亮，一闪一闪的，像一颗颗金黄色的虾米镶嵌在深蓝的夜空。
易暖偷偷摸出四个大白兔分给大家，这是她能想到的最高礼遇——她最最喜欢的修修送给她的，她最最喜欢的大白兔奶糖。
大家开始聊天，不同于之前围绕着易暖不轻不重的八卦，这是518的第一次深谈。
从什么谈起？大学生嘛，总是要畅想一下大学生活。
许诺说：“我要结交五湖四海的朋友，以后走到哪里都有人请我吃饭，酷毙了！”
管艳一本正经：“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大家哄笑：“别说场面话，走点心。”
管艳这才红着脸：“大学里面怎么也要轰轰烈烈谈场恋爱呀。”
剩下易暖和李佳莉还在思索。易暖觉得在上大学之前，自己的人生目标一直都是修修去哪里，她就跟到哪里，可是现在跟着修修考到W大来了，然后呢？
曾经和修修一起吃遍祖国大好河山，就是她全部的梦想，可是她一直都忘了，修修呢？他愿不愿意陪她吃遍祖国大好河山呢？
没有上大学之前，她不考虑这个问题，因为修修和她一起上学一起放学一起吃饭一起写作业，她从来都不担心有一天修修不在自己身边。后来修修上了大学，她一门心思考到W大来，也没有精力去想这些。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她发现等自己长大了，修修好像已经不是那个穿着小白衬衫和小裤衩，对着他傻傻的笑说“暖暖，我们还小”的小男孩。她说不清哪里不对，但是似乎没有人记得那些过去的事情，好像只有她一个人在反复咀嚼已经没有味道的口香糖。
许诺和管艳催她们两个。
李佳莉的目光从眼镜片后面透出来，坚定异常：“好好学习，让家里人过上好日子。”
她的语气太过严肃而真诚，竟打动了所有人，管艳拍拍她的肩膀，许诺和易暖忍不住鼓起掌来。李佳莉的家境并不好，大家心知肚明，除了鼓励，也不知道该多说什么。
最后一个人是易暖。
易暖其实想说，沈修就是她的全部梦想，从小到大。
可是话到了嘴边，终于没好意思说出来，吐吐舌头：“你们说一个读法律的人，想当一个美食家，会不会很奇怪？”
别人的话，可能会奇怪，可是这个人如果是易暖，好像就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了吧？
那年的那个夏夜，她们初初相识，彼此之间空如白纸。
后来的很多很多个夜晚，她们分散在各个地方，有时候会想起那个晚上，犹自青春年少。
而那夜的星光璀璨，在漫长的后来里，终于没有再见到过。
那个晚上大家聊得很开心，只是有件事挂在易暖心里。
沈修的生日马上就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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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三十号。十月，国庆小长假。十月三号。
易暖拿着粉色的荧光笔在日历上画了一颗大大的爱心，十月三号，是沈修的生日，她已经两年没有当面给沈修过生日了，这样想来还是有点期待的呢。
可是这个生日怎么过？
中午法理学课下课，易暖主动邀请范同和赵平一起去食堂吃饭，斥重金点了一份粉蒸肉和一份梅菜扣肉放在桌子中央，忍着口水招呼他们：“桶哥赵哥，你们快吃呀快吃呀。”
这里面是不是有毒？
范同在易暖的热情下反而不知所措。
倒是赵平大方许多，假装从头上拔出一根银簪子，食指拇指拈着，有模有样地往粉蒸肉上面一晃，又假装拈着银簪子放回到眼前看了看：“桶桶，没有毒。想来小暖妹妹是不会害我们的。”
这无实物表演也是绝了！易暖看得眼睛都直了：“赵哥，你真的不考虑转去艺术学院？”
以酸梅汤代酒，酸梅汤过三巡，易暖清清嗓子：“两位哥哥，今天小妹找二位确实有事相求。”说完话发现不太对，怎么被赵平洗了脑一般，说话这么别扭？易暖赶紧低头咬了口鸡腿压压惊，单刀直入：“修修生日快到了耶，你们怎么安排？”
安排？需要安排什么吗？当然是——“出去吃饭呀。”
易暖继续启发他们：“我的意思是，你们没有什么特别的庆祝方式？”
特别的庆祝方式？范同和赵平对视一眼，一起摇头。
哎，果然一群男生的生活既无趣又无趣。修修真可怜。易暖眨眨大眼睛，咬着吸管，萌萌哒看着范同和赵平：“人家想给修修一个生日惊喜，你们可不可以帮人家？”
赵平保持谨慎：“怎么帮？”
范同果然难过美人关心直口快：“当然好呀！”
赵平横了他一眼，被卖了怎么办！果然是猪队友。
当天下午上着中级微观经济学的范同和赵平被拖进另一个叫做“修修寿宴筹备小组”的微信群里面，拖他们进群的人，不用说，自然是易暖。
范同和赵平在里插科打诨了半晌又拖进去了一个微信名叫做“slowly”的人。
范同跟易暖说：“小暖美人，我把徐老三也拖进来呀，得让他知道我们的计划才好帮忙。”
这个人就是那天吃烧烤的时候赵平说的那个不合群的老三？易暖老早给他打上了难相处的标签，但这时候毕竟求人帮忙，在群里面热情洋溢：“徐哥哥，谢谢你呀，麻烦啦！”后面跟上一个大大的笑脸。
没有应答。
下课铃响的时候群里面只有一行小白字“slowly已退出此讨论组”。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