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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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爷，您先进房稍待片刻，我这就叫如月过来伺候。“老鸨的脸上堆满了笑容，涂得厚厚的粉不断地往下掉，走廊留下一条白白的痕迹。
那是自然，收了那么多银票，估计她晚上都是数着银票入睡。
司墨轩皮笑肉不笑的跟在她后面，淡淡的点头。心疼啊！整整花了他三千两银子，这笔帐回去一定要跟允皓好好算。
老鸨合上门，屁颠颠地离开，剩下司墨轩独自一人。他饶有兴致地在房内走动了两步，环视这位江南第一名妓的闺房。这一番布置，只能是出自像如月姑娘这样巧有心思的人之手。整片整片的淡红色薄纱从房梁垂下，将房间层层分割。微有风过，轻纱曼舞，四周的房柱上嵌着名贵的夜明珠，微弱的紫光，再加之鼻边闻到的淡淡幽香，似幻似真，怪不得无数人沉溺其中。几幅署名赠与如月姑娘的名家墨作看似不和谐地挂在墙上，却给原本艳丽的房间增加了不少文气。静置在两层薄纱之间的古筝尤其引人遐想，一名绝色女子在这般梦境中弹奏，不知是怎样的风情。透过层层薄纱隐约可见雕工精细的大床。只是此刻，被厚重的床帏遮去了糜靡的模样……司墨轩心念一动，挥开轻纱，想要更探究一翻。门外响起细碎的脚步声让他止住了动作。
司墨轩看着如月进门关门的一系列动作，行动轻缓，无比优雅，与他的想象似乎有所出入。
厉害的女人，是懂得善用自身的优势，成为最佳的武器。如月无疑就是这样的人。她或许不是倾国倾城，但一定是心计深沉。能征服这样的女人，背后的男人也不容小觑。
“素仰如月姑娘芳名，如今得见，真是无憾此生。”司墨轩的赞赏是由衷的。单从她进房到现在，不先开一言来看，她的从容沉稳，绝不止一个风尘女子的修为。
娇美的唇角轻扬，皓齿微露，清脆的声音从如月口中逸出：“公子谬赞了。如月受之有愧。”
“哈哈哈…”司墨轩大笑，与这样的女子过招还是第一次。“如月姑娘果真是气度非凡，知进识退，司某这一次可是不虚此行。”
“司公子俊逸风流，才是人才一表，如月自是倾心不已。”
“哦，是吗？”司墨轩身影一晃，已是与如月近在咫尺。状似轻佻地以折扇勾起她妆点得完美的脸蛋。如月毫不惊惶，仍是挂着笑容回视。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短兵相接，不分上下。
“叩、叩。”突然响起的敲门声打破了僵局。
“姑娘，您要的茶具给您送来了。”小婢低着头送进一套精致的紫砂茶具。
如月坐到桌前，点头示意司墨轩也坐下。桌上搁着一个小小的火炉，上面一壶清水翻滚着。如月娴熟地取出上好的茶叶，先是在鼻下轻嗅一翻才放入茶壶中。水烧得差不多了，她拿起一块白布握住壶柄，将热水直直地倒入茶壶中。四溢的茶香让人舒畅……
“此茶乃是关外名产，司公子定要好好品尝。”
“光看如月姑娘泡茶已是一番享受。在下似乎已有飘然之感，这茶，怕是品不出味道了。”司墨轩脸上挂着陶醉的笑容。
“司公子说笑了。好茶难得遇知音。司公子怎能不赏面。”如月凤目一扫，几分娇嗔风情万种。
“呵呵，在下看如月姑娘的古筝也不是凡品，不知姑娘是否愿意弹奏一曲。仙乐香茗，司某自是不虚此行。”
果然，如月依言起身去弹奏。司墨轩将茶杯举到唇边，一闻，立刻露出了然的笑容。如月果然不简单，竟然用君山银针作茶配合蔓沙萝制的檀香来惑人心志。这两者结合虽对人伤害不大，却能扰乱人的意志，让人轻易卸下防备，套出一些不该说的事情。他该配合她演上这出吗？
乐声在耳畔响起，如月弹奏的曲子正如其人流水行云般。
司墨轩清了清嗓子，朗声道：“在下，来自御影山庄。以如月姑娘冰雪聪明自会猜到在下来意。”他掀开轻纱，走到如月身边，覆手握住如月的纤指，乐声骤停。
轻轻一扯，司墨轩已经将如月牢牢地圈在怀里，不再安分，暗地中却是制住其要穴。
“相信，知道如月姑娘才是风情阁幕后老板的人不多吧。”
“呵呵。”如月轻笑，在司墨轩怀里靠得舒服。“像司墨轩公子这么有眼力的人自然不多。不过，如月倒是挺遗憾未能见到郑庄主。”
“我家少主事务烦琐，抽不出身来一会如月姑娘可是他的损失。不过，”司墨轩顿了顿，“要是如月姑娘的主子愿意跟我家少主一会，相信他不管多忙也会欣然赴之。”
“司公子真是爱开玩笑。你认为如月这样的人，能甘心受人指使。”如月面色微沉，用力挣出司墨轩的怀抱，
“要是如月姑娘就是大老板那更好说话了。”没得便宜占了。司墨轩摸摸鼻子，唰地扬开折扇。
“且不知御影山庄有何得罪。”
“司公子何出此言？谁人不知御影山庄是什么背景，什么人那么大胆敢去招惹。”
“看来如月姑娘不知？”
“那么大的事怎么会不知。御影山庄跟柳府结亲可是一大喜事。郑庄主要是对南方的生意感兴趣，说不定我们还能合作一回。”如月说得坦然，要是平常人估计会动摇自己的判断。可惜，他司墨轩不是掌握了确实了线索也不会走出这一步了。丢的虽然是样东西，却是干系重大。既然人家收了这样东西，当然不会傻得再暴露出来。有得耗了。
“既然如月姑娘矢口否认，那可能真是在下对不住了。”司墨轩收起笑容，严肃得像另外一个人。他不着痕迹地再次环视了四周，也发现不出什么端倪。事到如今，也只能暂时偃兵。
“司某还有事在身，就不叨扰姑娘了。只是，”司墨轩话音一转，嘴边仍带着笑，言辞却变得有些强硬：“有句忠告不得不说：人，还是量力而为的好。呵呵，得罪了。告辞。”
“他走了。”如月穿过层层的纱幔走到床边，突然地说道。
修长的手指从床帏中探出，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出现眼前。谁能想象，名满江南的花魁待客的房中竟然藏着另外一个男人。
那张男人的脸毫无特色可言，平凡的五官让人过目即忘，但是，却偏偏生得一双黑眸亮得遮不住光霞，让人觉得突兀。
此时的如月看来有些恍惚，她轻轻地抬起手，摸上那张极其不衬的脸。她知道，这张精致的人皮面具下是怎样的模样。这个人让她用尽一切去爱，却从未得到任何回报。就连，让她多看几眼他的样子都是奢求。
男人带着面具的脸看不到表情，就算反握住如月的手都是感觉不到温度的。女人，之于他只有一种。那就是可以利用的。
“你太轻视司墨轩了。身为天下第一神医之徒，你那点小手段在他面前只是献丑。”男人的声音经过刻意压低，听来有几分沙哑，其中却有着魅惑的魔力。
听出男人话中的责备，如月随即收敛心神，将自己的感情重新埋藏回心底的角落。以一个下属的姿态站立着回应：“月知错了，还请公子责罚。”
“算了，司墨轩是有备而来。”公子下了床，轻迈着步子来到窗边。窗外的灯火阑珊点缀着黑夜。今晚没有月光，也没有影子。“他终于知道我的存在了。”
如月不知道公子跟口中的那个他有什么过节，但她知道那个他就是御影山庄的少庄主，郑允皓。
这一次，他们安排了人马劫走了御影山庄运送的贡品，还在江南的水运拦截他们的货物，梁子是结下了，却不知公子到底是何打算。猜不透，就算她跟得公子最久，也不猜不透他的想法。
“东西呢？”公子靠在窗边，淡淡地问到。
闻言。如月走到房中的一幅字画前，取下字画，在墙上摸索了几下，突然，墙上弹出一道暗门，原来这里隐藏了个暗格。如月小心翼翼地捧出一座晶莹通透的翡翠观音像。
“哼，就是这玩意。”公子冷笑着接过观音像把玩着。
“还以为他受了七王爷何等重托，结果就是这么一个破烂玩意。他是真想与官府勾结吗？”
“据打探，这尊翡翠观音像是当年被一夜灭门的首富金家流传出来的。是金夫人的心头好。七王爷不知如何得之，准备送给当今仪贵妃贺寿辰的。”
“哦，死人喜欢的东西他也送，不怕沾染晦气？”
“这…月也不明白。”
“不管怎样，他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重整御影门，甚至洗脱之前杀手组织的阴影，成长为北方的霸主也算他有几分本事。但是，郑云殇也未免太放心把一切交给他了。以为跟柳府结亲就能将触角伸到南方来，却不知，正好给我抓住一个千载良机。”公子大声地笑出来，笑得清脆动听，面具下的神情是满满的得意。
“月，你跟司墨轩正面相对，会不会担心他今后认出你来。”笑声骤止，仍是那刻意的低沉嗓音。
“公子放心，司墨轩再好眼力也认不出素颜的柳颜月与浓妆后的如月。”如月说得轻松，话中却有着让人不易察觉的落寞。是了，她是江南花魁如月，另外一个身份却是名门千金柳颜月，御影山庄少庄主郑允皓未过门的妻子，匪夷所思吧。不得不承认，公子把她的身份安排得很好。
“恩，那个司墨轩还有点用处，我另有打算。至于他，我要知道他的一举一动，所有的。”
“是，公子……”
交代完安排，公子带着翡翠观音走了。临走时，他留下了一句话：“恭贺新婚。”
如月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了。她知道这也许是她最后一次见公子。她觉得自己整个人的灵魂就跟随着公子走了，那才是她想要的归宿。她的心中也留着一句恳求：“不要让我离开你，靳怜。”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 8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