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学反应》三乙胺

7、第 7 章

　　第七章
　　杜葭考完没多久，程昱的高考成绩就出来了，全市第五名！大家都很开心，杜葭也是。虽然有些讨厌，但好歹也是自家表哥呀！当杜葭在家里悠闲的下棋看书时，他却跑了过来，说什么要带她去同学聚会。杜葭有些犹豫，但禁不住他死缠烂打，再说她也想看下别人的生活，自己来北京这么久，好像就出没在家、实验室和外公家，听他说的心也动了，小舅舅在实验室总是忙到很晚，杜葭看了看表，现在也就6点多，便也傻乎乎的跟去了。
　　而当杜葭抱着一杯叫什么长岛冰茶的鬼东西看着周边的红红绿绿时，肠子都给悔青了。她就知道程昱不是个靠谱的人，她以为同学聚会是实验室师兄们那样吃个饭再找间茶室，大家喝茶聊天，或者玩玩游戏。而到了才发现他们直接来的一个灯红酒绿，音乐吵嚷的地方，她以为的一大堆同学结果只有大院里的那几个，舅妈老早就跟杜葭提醒过的几个不是好鸟的东西，而杜葭也明白，这些二世祖从来都是被捧大的主儿，几乎个个都有些难以形容的乖戾脾气。杜葭不知道程昱打什么主意要哄她过来，现在看着包间里的声色犬马，直恨自己脑子坏掉才会过来。
　　至于程昱的主意，程昱自从杜葭中考后就没有见过她了，不知为何，却是抓心挠肺的想惹杜葭，面对着高考后相约一起的女友竟也有些恍惚，而想了几次后，幡然得出个结论，自己莫不是看上这个土丫头了，细思恐极，按理说自己品味不会这样独特，可只要一想到那天晚上她的样子，心里就突突的，禁不住面红耳赤，而长这么大，也是第一次这么贱兮兮的缠着个小姑娘惹事，程昱越想越觉得自己傻透了，但，曹老爷子笔下的宝玉也能对病歪歪的表妹一见钟情，自己为什么不可以？自己喜欢这个土丫头？而打考完试后，杜葭就再也没来这边，成绩出来了，连小叔叔都来过了，她却还在那边逍遥，程昱看着自己这边腻歪歪的愁肠百结，她倒好，心里越发不对付。
　　程昱也是个爽快的人，既然觉得自己喜欢她，便也没想别的，至于杜葭的什么想法，他倒是没怎么考虑，只想着不能自己这么一个人受罪啊！
　　只可惜她软硬不吃，而自己竟听了卢方南的建议，想见她，便哄了杜葭出来，心想着先喝点酒，然后再谈谈，缓和下两人僵硬的关系，再说了，程昱见识过杜葭醉酒的样子，心里也十分乐意再瞧上一瞧，于是，便有了这荒唐的一出。
　　杜葭根本就没有想到程昱这些弯弯道道，端着这杯红茶一样的冰冰的饮料，小口小口的抿，酸酸甜甜，味道还很爽口！北京真是个大地方啊！那么多奇怪的玩法！身边那群人，包间很大，有人在唱歌，还有两个穿的亮闪闪的女孩子在扭来扭去的跳舞，看的杜葭脸颊发热，杜葭很努力的不表现出土包子架势，只想等程昱早点带她回去。每次和程昱呆一块儿，她就尤其想念小舅舅。
　　而杜葭拉着程昱的衣角想要回去时，杜葭已经有点晕了，不停的用凉凉的杯子冰自己的脸蛋，强撑着眼睛看程昱，他俊朗神气的眉眼在灯光下有些恍惚，杜葭看着看着，突然就嘿嘿的笑了：“小舅舅……”程昱知道这家伙已经开始犯傻了，他摸着下巴，有些无语，这个样子，怎么解释呢？她喝鸡尾酒还喝的挺快，自己还没想好怎么说呢，这边就开始那副醉猫的样子了！不过，这样，也挺可爱的。程昱想着这个样子肯定不能带去小叔叔那里，于是，便琢磨着带她回家，外公今天好像有个晚宴，而爸爸妈妈也一同去了，这样把她弄回去倒是没什么，只是可惜了今天这样准备，好像一点事都不顶。
　　杜葭已经神志不清了，而程昱看着脸色烧红，不停乱扭的杜葭，越看越不对劲，而边上的卢方南却笑的奇怪。程昱顿时感觉不好，抓着他就问卢方南干了些什么？卢方南似笑非笑的指了指杜葭手上的空杯子，程昱脑子里轰了一声就傻了，怒的不行，他怎么就信了这厮呢？杜葭喝的，肯定是加了“料”的长岛冰茶！我天！程昱看着这副样子，头皮麻的厉害，感觉自己今天要惹大了，“她才15岁！你个混蛋！”气的眼睛发红，而姓卢的却还是不急不慢的：“哥哥不是见你一厢情愿的苦闷的慌吗？对女孩子倒不用太忸怩，该亲热时亲热，至于其他，自然也就听你了！”程昱只想给他一拳头，但心里也是悔的不行，自己怎么就信了卢方南这个夜店嗨神呢？杜葭越看越不对劲。
　　“你给他吃了什么？怎么这么恶心！你！”
　　“别把我想那么龌龊，不过一些嗨丸，跟□□之类的差不多！你想到哪里去了？到底是谁龌龊啊？”
　　程昱现在也顾不得其他了，还是赶紧带杜葭回去吧，于是，便匆匆半抱着她就要走。而一路上杜葭不配合，身子跟扭牛皮糖一样动来动去，还把脸往程昱脸上贴，最受不了的是，一直呢呢喃喃的叫小舅舅。程昱半抱着她在出租车里，被这小魔神不断的揩油，而她一声声的叫唤听得程昱心里犯嘀咕，就算是对你好也不至于叫成这样啊，一声一声的，倒是越听越绵软妖娆。程昱觉得这真是自己长这么大受过的最大的煎熬了，心里隐隐的欲望搅的自己不好受，但是也很担心杜葭，自己这出乌龙，搞的最后最吃亏的还是自己！憋着一肚子说不明道不清的气，好歹也算是撑了回去。
　　而把杜葭弄回房间时，杜葭却挣扎的越发激烈，程昱摸着她的额头，发现竟然冷汗满头，连头发都有些濡湿，杜葭脸色发着怪异的红色，眉目紧锁，脸上尽是痛苦之色，嘴里一会儿叫妈妈一会儿叫小舅舅，程昱看这架势心中也是犯堵，头一次拿毛巾喂水的服侍人，但眼看着杜葭情况愈发不对，只好找了对过房子里的吴楚过来帮着看看。
　　程昱知道吴楚也是风月场中常客，自然知道的比自己多，现在什么也顾不得了，惟愿杜葭不要出事。
　　吴楚过来看时，杜葭模样既可怜又怪异，泪水和汗弄的脸上糊成一片，一碰她就呜呜的哭，看这样子，问程昱给她吃了什么，程昱支支吾吾的说出来时，吴楚脸色大变，这群小崽子！只好赶紧送医院。而一路上听着杜葭呜呜咽咽小声啜泣的声音，心里也是太息，这个小姑娘……
　　当程庆昭匆忙赶过来时，杜葭已经洗了胃，脸色惨白的躺在病床上，他眼风凌厉的扫了下程昱，径直走到床边，看了看杜葭的情况，听吴楚讲完后，向来没什么表情的脸也有些厉色，程昱却还梗着脖子，看的出来他也挺担心杜葭的。程庆昭现在也没有心思去管程昱，只是想守着杜葭，便叫程昱先回去，程昱哪里肯，吴楚见程庆昭现在的脸色，知道他现在不好受，便半拉半拖的带走了程昱。
　　半夜杜葭是自己醒的，她张开眼便看见了把头撑在床边轻寐的小舅舅。杜葭没有惊动，脑袋还是发晕，她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晕乎乎的，和现实交错，妈妈闭上眼睛被埋进深深的地下，而当自己去找小舅舅时，小舅舅挽着那个短发姐姐，告诉她，她永远也不配站在他身边！杜葭发现所有人都丢下了自己，大家都指着她说她不知羞耻，妈妈的脸也满是怒色和泪水，自己竟然……竟然…….对自己的……亲舅舅……
　　杜葭看着眼前的人，梦里的片段一下子滑过眼前，身子不禁就有些发抖，程庆昭被惊醒，看见满是泪水，脸色惨白的杜葭，不禁上前关切的摸了摸她的额头，杜葭因着他的碰触，更加无所适从，但看着他的眼睛，杜葭似乎一下子找到了镇定，她张了张嘴，挣扎着起身，不知哪里来的意念，只想抱住小舅舅，什么也不想管了，程庆昭有些奇怪，却也用手环住了她，有温热的泪珠落到肩上，竟有些灼热，而那温软的触感，让他一瞬间也有些迷茫。
　　杜葭闭上眼，只想好好记住这样的光景，什么也不管了，只要能在你身边，只要这样，就够了！杜葭竭力压下心中莫名的恐惧，闻着他身上清爽干净的味道。
　　好好记住，杜葭！
　　然后松开，对着他展颜一笑，“小舅舅，我们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