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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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我说，最近这几天你怎么天天在我这呆着了。”福山润看着坐在自家书房里办公的男人问。
小野最近除了晚上睡觉，就是泡在他家里，吃饭一起吃，有事谈工作，没事一起出门，福山润问他是不是看上自己了，被甩了几个白眼。
“我说了，这个案子忙，反正总要找你，不想在公司。双手在键盘上打着字边回答他。
福山润凑过来，一脸精明的看他，“你肯定有什么事了吧，别骗人了，来，告诉哥。”
“跟那个小情人吵架了？还是工作不顺，最近我看你赚了不少吧？”
这话让小野动作一滞，气压立刻低了下来，“没有。”
福山润一看他的反应，几乎是肯定的说：“没有什么？别装了，绝对是这样。”
小野不接话了，专注的研究着电脑里股市的曲线图，红红绿绿的数字打到他脸上，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咱们也这么久的朋友了，当初既然你跟我说这事，也是相信我，这会儿又要瞒着我了。”
话里有话，小野之前压根就不是同性恋，为人处事一切正常，圈子里也没有先例给他下效仿。和神谷的事告诉福山润以后，他半天没缓过来相信，反复确认了几遍才罢休，事后他问小野怎么突然就喜欢男人了，小野说他也不知道。
合上了笔记本，小野也不继续藏着掖着了，沉稳的眼睛盯着墙上的某一幅画，用无所谓的口气说，“哦，确实分了。”
半天没有等到下文，又问：“就这样？”
抓了抓头发，小野反问他，“不然呢？”
福山润摇摇头，一屁股坐到他边上，手搭着小野的肩膀，“就这个，你就这幅鬼样子了？”
拍掉了对方的手，不爽的回答，“我哪样了我？”
“我今天就跟你说说，刚认识你吧，看你就是一老实人，怎么也不像会跟我们混到一起的人，后来你跟那个什么神谷好上了，我还想，你是深藏不露呢。”
皱了皱眉头，“我有吗？”
“你听我再说，你自己也想想，跟他好上了之后，你隔三差五就跟我们出去玩疯了，脾气也变了，你今天跟我说话的口气，可不是以前那个小野大辅了。”
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小野显得很茫然：“是吗，那为什么？”
一下从沙发上跳下来，俯视着他，“我不就是在问你嘛，我早就想说了，你是不是被同性恋洗脑了，我也不是反对嘛，总之你自己好好想想。”
不再说下去，福山润识相地去了自己房间，留着小野一个人，表情不怎么自然。
润刚才说的那些，让自己理清了这么几天来的思路。意识到自己脾气越来越坏的时候，没有想到这么多，只是觉得单纯是摸不清神谷的心情才生气，照那番话，在自己没感觉的情况下，现在神谷已经完全影响了他的生活。
小野心里一阵不适，甚至有些恶心感，他开始只是觉得新鲜，那段时间工作压力又很大，就这么糊里糊涂答应了人家。暗自骂自己真是蠢得可以，这么简单的问题都想不明白，
他突然想了一个很笨但是很有效的方法。
忙活了大半天，神谷终于赶在午饭之前搬完了所有东西，其实也没多少，一车就装走了，但是他里里外外把新屋子打扫了一遍，也不知道这里已经没人住多久了，居然到处都是蜘蛛网，角落里面蜘蛛也不少，神谷只能拿着扫帚一点点清理。结果幸运又来了兴致，用爪子到处扣扣，然后缠的身上都是蜘蛛网和灰尘，可怜兮兮的去找神谷，神谷无奈的看它，帮它收拾一下，马上又跑去钻来钻去，索性随它去。
打扫干净把一箱箱的东西拿出来，洗干净的床单铺好，衣服叠好放进柜子，台灯、相框、洗漱用品...一样一样摆好，还给全身是灰的猫洗了个澡，累的神谷喘不上气，背都挺不起来了，坐在床上休息了一会儿才恢复力气。
还好厨房都能用，去做了碗面，应付了几口草草了事，他等会还要出门，神谷心里感叹，自从辞了职他反而更忙了，三天两头跑来跑去的。
给幸运安好新窝之后看它兴奋地东窜西窜，悄悄关门走了。
这里虽然不算是郊区，离地铁站还是有一段路程，他就一个人悠哉悠哉的慢慢走，很久没体验过这种日子了，每天要早起上班，到了家匆匆忙忙的吃饭，晚上再去加班，半夜才回家睡觉，忙起来经常会通宵，也不是什么大官，也可以这么忙，他想。
只可惜不能过多了这种生活，他还是得走正轨，不工作就没钱，很现实的东西。
除了地铁站兜兜转转几圈，看到不少招人的地方，可是跟自己专业都不对口，大多都是底薪的工作，他干不了。
好不容易找到个地方，里面看过去就三个人，门口虽然贴着招新的海报，一个接待的人都没有，坐在前台位置的女人在修指甲，连进来了人都没发现，神谷去问她，被一句“不会自己看吗”噎的半天说不出话，另外两个人也没有要理睬自己的意思，踌躇了半天，还是走出去了。
就这么游荡着，很快就已经是四点了，下班高峰来了，好多人手里提着包赶着回家，神谷站在马路边上看他们，本来自己也是其中一员，原来是这样的。
很忙碌的，淹没在人海里的我。
好像一盆冷水从头到脚浇下来一样，他想不出任何办法能在短时间里面找到一份合适的工作，然后攒好要手术的钱，赢回健康的身体。他一点本钱都拿不出来了，和别人比，就好像输在起跑线了。
在二十岁的时候，他想自己还很年轻，遇到点挫折根本就不算什么，反正未来有的是时间；三十岁的时候，他渴望成功--又有哪个男人不渴望的呢，希望能够出类拔萃与众不同。而如今已经四十岁了，他还是那么失败，毫无进步，什么自信梦想，其实都是狗屁吧。
灰溜溜的回去，心情真是差到了极点，神谷有点讨厌这样，好像没了那份工作就活不了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到家给猫投了点食，实在抽不出力气陪它玩，倒在床上一言不发，累了一天除了不想动，肚子倒是一点儿反应都没有，这的床被他挪到角落放着，他就往前拱着身子，然后一点点缩到最里面，后背靠着墙心里才有些轻松，幸运看他这样，也蹦上床一起在角落里。
头埋进手臂里，猫舔舔他垂下来的手，没得到回应有点委屈的叫了。就自顾自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小野去原先的地方找神谷了，敲了半天门没人出来，有点生气，但是一想来的目的，就没怎么样，换了对面的门去敲，出来的是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戴副眼镜，一脸猥琐的样子，想到这种人就住在神谷隔壁，不由一阵恶寒，还是问：“你好，请问这里的人，他去哪你知道吗？”说着指了指神谷的门。
还好那人不像看上去那样，友好的回答他：“我不知道欸，大概是出去了吧。不过昨天那里好像有很大的动静，我在家没出去看。”
很大的动静？小野心里很奇怪，谢了谢他，下楼了。难道是出去找工作了，他搞不懂，想到上次合作的那个广告公司，开车去那，问了问他们说神谷没去过。
本来是想看上去诚心点才去亲自找他的，还特地不去公司，现在只能打电话了，翻出神谷的电话，拨出去。
电话响了几下是接了，他莫西莫西半天，没人理他，看了看手机确定是神谷的电话，又问：“是神谷吗？怎么不说话？”
电话这头的神谷在接到电话的时候是吃了一惊，犹豫了半天才接起电话，他没想过还会打电话给他。听着熟悉的声音，还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对方反常的很耐心的叫着自己，真的不好意思了才回了一句”啊，我在。”
电话传过来一阵笑，恍惚了一下，有点怀疑那个是不是小野，“神谷，我还以为打错了呢。我今天来找你，你不在家，是出去了吗？”
不懂他想要说什么，摇摇头，又意识到看不见，“没有。”
“那你怎么不开门呢？”
“我没听到...”话说到一半，神谷突然想到，自己搬家的事，小野肯定是不知道，然后去原来的地方找他了。
“我不住那里了，不好意思。”
以为他会气急败坏的问搬去哪里了，结果小野就沉默了两秒，“这样啊，那你等会能抽空出来吗，我有事找你。”
小野的好态度让神谷摸不着头脑，只能含糊答应下来。
“那么，半个小时之后，公司下面咖啡厅见。”
还没来不及问为什么，电话就挂断了，神谷又是愣了很久，为什么要见面？为什么要在他公司那里？
迅速从床上起来，半个小时，从这里坐地铁去都要二十分钟，随便洗了个脸，理了理乱糟糟的头发，想想还是翻箱倒柜找出了一套很正式的衣服，虽然不知道到底怎么了要干嘛，但他就不由自主的想准备一下。
路上一直紧张的搓手，还好地铁上不挤，紧赶慢赶的在最后几分钟到了，一进去就看见小野坐在那里，好像来了很久的样子。
吸了几口气不急不缓的走过去，“对不起，久等了吗。”
依照一贯的作风，小野应该会在电话里让他立马赶到，从前也不会有他等自己的精力，“啊。来了，没有等很久，坐吧。”
神谷不自在的坐下，他懊恼今天为什么就这么答应要来赴约了，谁知道对面那个人想干嘛。
小野叫来服务员，很绅士的问神谷要喝什么，然后点。接着就微笑着看着神谷。
被他看得头皮发麻，干脆自己先开口，“你找我出来是有什么事吗？”
“主要是想跟你道歉，对不起。”
被这句话说更是一头雾水的，神谷的表情到了小野眼里，他心里非常想笑，但表面还是维持着风度，“我以前对你做的所有事情，我想明白了，都是我的错，那些时候压力太大，对你做了很多让双方都不开心的事。今天请你来，就想请求你原谅，然后邀请你回公司。”
一连串公式化的话说出来，神谷嘴巴微张不知道啊该说些什么，这些已经超出他的预想了。
“我知道你很难原谅我，毕竟我做了那么多错事，你可以好好想想再回答我。我先前以为我是喜欢男人的，所以就跟你在一起了。为此也是让你受了不少委屈，我现在很后悔，你回来，我们继续一起工作，可以做朋友。”
这下神谷的脑子是彻底炸了，听了这么多，脑海里却一直在重复我先前以为我是喜欢男人的这句话。小野很正经的坐着那里，他也不能把说出这些话的人和这个人联系在一起。
咖啡上来了，雾气飘渺着，杯子是全白得，一点装饰都没有，很符合这里的主题。为了缓解气氛，他端起来尝了一口，刚刚只是随口报了个名字，味道不好，很苦，他本来就不喜欢这些东西。
小野现在的样子真吓人，起码在神谷心里是。他不能想象为什么他突然要这样，是哪里做的不对吗？已经分手了，也辞职了，怎么会呢。
胸口紧缩了一下，喘气也有点大起来，他不知道在这种情况下病也会发作的，是早上走的太急忘记吃药了吧。努力抑制住，不想让他发现。
“我要想想，我回去想想。”
没有马上拒绝他，神谷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如果拒绝，恐怕是真的再也见不了面。他说出来小野就一脸很开心的样子。
为什么要开心？那以前做的都算什么了？开玩笑吗
这一上午他碰到了很多问题，没人能回答他，“好，你回去好好想想，我可以等你。”
这话听上去没那么暧昧，就是对普通朋友的那种，神谷说要走了，小野就说要送他，没有逾越。他说不用不用，起身的时候还差点撞翻了杯子，小野笑着让他小心一点。
走的时候才注意到小野只是穿了一套很休闲的衣服，而自己穿着西装，脚下还蹬着发亮的皮鞋，真是讽刺的很。
不知道是怎么到家的，一进去就脱掉了不合脚的鞋不合适的衣服，心里平静下来了，小野今天的举动，让他有回天乏术的错觉了，反正怎么着就是逃不出去的，直接跳进坑就好了。
也完全没了想知道小野要干嘛的兴趣，他现在就是难过，身体和心里上的都有，难过的不是小野做的一切，是自己总是不长记性。早一点明白这些，早一点脱离出来，怎么会有这些事呢。
幸运爬上了他的后背，已经长大了不少，性子也有点野了，爪子变锋利了，没轻重的挠神谷的头发，头皮很疼，但是没动，就随它。
从开始的慌乱到现在，他能好好想想，小野有错吗？有吧，但是他现在认错，以一个朋友上司或者别的什么身份。
可以的话，神谷也想清高一点，当场就把咖啡泼到他脸上，然后居高临下的说：“你凭什么，你以为你是谁。”但是现实由不得他这样做，几天的忙碌也找不到工作，他又一次验证了社会的复杂。
已经这么大的人了，这么简单的事都处理不好吗。想到自己哪一天突然死在这个房间里，没人发现的了，就很无力。他马上就要回去了，不知道是去重复怎么样的生活了。
送走神谷，小野没有继续在咖啡厅，收起了一副笑脸上了公司，大家见到他很尊敬的打招呼，客套的点点头，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一气呵成之后还有点沾沾自喜，本来也不觉得神谷会反抗什么，他不本来就是这么一个人吗。
发了条简讯给福山润，大意是自己去找神谷了，还让他回来公司。福山润几乎是已收到就打电话过来，他连页面都还没来得及关掉。
“喂！？小野，你那是什么意思啊？你跟他和好了？”
他音量太高了，把手机拿开一点，“不是，就是道了个歉，让他回来工作。”
“什么意思？”
小野认为有必要和福山润说，但又不想说的太麻烦，“就是这个意思呗，总之你说的那些我都听了，我不会怎么样的。”
“我听懂啊，你能不能说人话。”
“你说的对啊。我又不是同性恋，我叫他回来，就是工作的关系，你看吧，我马上就能变回以前那样。”
福山润不知道听懂没，两人安静了会儿，然后福山说话了：“好吧，都是你自己想出来的办法，我不多说什么。”
语气有点不同寻常，但小野没多想，兴奋地挂了电话。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