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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chapter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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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现在让我们把视线放到圣芒戈。
白惨惨的光照在走廊里,靴根敲击地面的声音清脆地十分突兀。高级特护病房外,身着白色护士服的小护士紧张地对着来人打招呼:“晚上好,马尔福先生,马尔福夫人。”
房门被推开。
卢修斯觉得自己现在是愤怒的。黑魔王在少数时间会清醒的恢复成那个在斯莱特林学院里谈吐幽默,智算过人的精英模样,但显然最近他的理智都交代给了如何设法使那群穿着破布口袋的摄魂怪成为他的助力了。
卢修斯在听说德拉科同样在刚刚遭遇突袭、损失惨重的霍格莫德被攻击了时,他发誓,他有掏出魔杖给在窝在原本属于他的宽大扶手椅里面那个没鼻子的疯狂巫师一个阿瓦达的冲动。那群脱离了刚阿兹卡班就直冲到霍格莫德进行一场无差别攻击来庆祝失而复得的自由的“同僚们”分明是认出了他的小龙的,但是——
德拉科安静地躺在病床上,表情并不安稳,而脸色苍白。
——相较于马尔福们来说都过于苍白了。
卢修斯默默地为纳西莎拉开了椅子。
“谢谢。”纳西莎的眼圈红着,她轻声道谢,然后坐下,握住了她的儿子的手。卢修斯站在他的身后,一只手握着纳西莎的肩,下巴绷成一个冷硬的线条。
德拉科被两个刀砍咒击中,此外还有丧心病狂的钻心剜骨。谢天谢地他躲过了那铺天盖地的阿瓦达索命——卢修斯嘴角讥讽地掀了掀,那群疯子!
如果不是贝拉特里克斯、那个还不算太彻底的疯婆子在扫到德拉科后把人拉到了她身后然后丢进旁边的店里,德拉科绝对就死了。
圣芒戈提供了能力范围内最好的治疗,但德拉科在超出应有时间后仍然没有醒来。
“卢修斯,”纳西莎几乎要哭出来了,“小龙他……”
“我知道。不会有任何意外,我保证。”卢修斯紧了紧揽着他的妻子的手臂,他的儿子,一个马尔福,在以他为首的全部马尔福都将忠诚投入了黑魔王的篮子的情况下,居然还会遭受这样的痛苦!
看着儿子紧紧皱在一起的眉,卢修斯握紧了自己的蛇头杖。“斯内普。纳西莎,我要去斯内普那儿一躺。”
德拉科看上去没有醒来并不意味着他就只是不安稳地睡着,他的身体太年轻稚嫩。对各个魔法领域都广有涉猎的马尔福家主不确定是不是德拉科的身体在强烈的刺激后强制休眠。
如果是这样的话,德拉科的精神就应该因为治疗而清醒了,并且相当清醒地承受着痛苦。
幻影移形回马尔福庄园,卢修斯在简单处理好他的愤怒后,将壁炉连接到魔药大师住所的,把那颗高贵的铂金色头颅伸了进去。
斯内普没有及时发现,他正在和邓布利多谈论着什么。
德拉科的手握在纳西莎手中。浅色的发搭在额头上,神色不安稳呼吸却十分均匀。纳西莎紧紧抿着嘴唇,看向了窗外。月光从一片乌云的边缘投下来,给那变幻着的云朵点亮了一小片,像即将燃起的一团火焰。
叹气声轻轻响起。
“……小天狼星?”
哈利的睫毛抖了几下,他要坐起身,小天狼星急忙将他按了回去。原本站在窗边望着天空叹息的卢平走了过来。“哈利,你感觉还好吗?”
“呃,不太好。”哈利诚实地回答“我感觉像是被卡车碾过。”
“你被袭击了。”卢平简单地说,他转向了小天狼星,“小天狼星,不要问什么是卡车。”
小天狼星不满地瞪着卢平:“我知道什么是卡车,莱姆斯!”
哈利闭着眼,眼珠在眼皮下面翻了个白眼,他被袭击了,在霍格莫德。他真就不该去,那么多食死徒……贝拉特里克斯!
哈利猛地睁开眼睛坐起身,他抓住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的两人,急急地问:“阿兹卡班怎么了?”
小天狼星和卢平对视一眼,小天狼星皱眉,声音低沉:“摄魂怪倒向了那个人。”
哈利的心一紧。这是原来根本无迹可寻的事情,时间线……被打乱了。
过了一会儿,哈利打破了病房里的沉寂:“罗恩和赫敏呢?受伤了么?”
“只是些擦伤,他们已经和莫莉回陋居了。”卢平回答,然后犹豫了好半天,才将准备的话说了出来,“哈利,你还没上五年级,如果有那么多的食死徒,你应该做的事和人们一起躲避,而不是迎着他们去战斗。”
“嗯,是,可我是该死的‘被选择的男孩’,是吧。”哈利刚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似地,懊恼地补充,“嘿,小天狼星,莱姆斯,我没办法就看着那一切发生在我眼前而什么都不做。”
“这只是……太危险了。”卢平斟酌了一下,选择了一个稳妥的词,“这不像是青年人的冒险,如果出了什么差错,你现在已经死去了……”
或者已经死去了,至少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死过一次了。
小天狼星似乎十分不赞同卢平的说法,对于曾经的劫盗者来说,冒险几乎要等同于生活。卢平疲惫地抬手撑住了额头,恹恹地开口:“小天狼星,哈利不是詹姆,他刚满十五岁几天。”
小天狼星的表情看上去就是刚刚被人狠狠地打了一巴掌,他逃避着什么似的把头扭到一边。哈利无措地看着这两个坐在他的床边垂头丧气的劫盗者。
“哦。”终于,这个男孩长长地叹息,从一边他破破烂烂了的裤子口袋里掏出了一把柠檬味糖球,他把手掌递到两个人身前,询问:“吃糖么?”
“……谢谢。”卢平拿了一颗。感谢梅林,詹姆,这还真是尴尬。他下意识地瞥了一眼小天狼星,小天狼星的手指在病床沿扣着,指尖变得青白。
哈利没吃中午饭,又睡过了晚饭时间,有点饿,于是含了颗糖含糊地问:“死人了吗?我是说霍格莫德,还有有多少人受伤了?”
“大概二十几,受伤的有点多,一百左右吧。都在这儿了。”卢平的手指相互交叉着。
这数字很沉重了,哈利也沉默了下来。
沉寂像不知餍足的怪物,时间被蚕食鲸吞地推着他们到了几乎黎明。
卢平突然看向门口,像是紧张起来,又好像是松了一口气:“哈利,你有客人。”
哈利了然,狼人那出众的感官。他看向白色的门,没有敲门声,没有其他声音。
“会是谁?”小天狼星皱着眉头,卢平似乎辨识出了那气味,他给哈利一个眼神示意,过去开了门。
一袭黑袍,就像是不祥的夜色。
“早上好,格兰芬多们。”
斯内普身上有死生水的味道,而那剂现制的药水现在已经被灌给了楼上不省人事的小马尔福了。他等着卢平让开身子,小天狼星在听到斯内普声音的一瞬间像被侵犯了领地的雄狮一样愤怒地咆哮起来:“鼻涕精!”
“闭上你的狗嘴,布莱克。”斯内普的嘴唇蠕动着吐出这句话,像是看着纳威炸了锅的恶心药剂一样瞥了一眼小天狼星,“邓布利多担心他的黄金男孩,而我不得不拿出珍藏的药剂来治愈黄金男孩破碎的身体——”
“鼻涕精,哈利不需要你,从这里滚出去!”
“小天狼星!”卢平大吼着隔在了小天狼星和斯内普之间,他扭过头去对斯内普说一些致歉的单词,而斯内普提着他的便携药剂箱子,连头颅都没有转动哪怕一个角度去看他们。
波特的状态不太好。斯内普断定。
“呃,先生。”哈利的眼神在斯内普的手上转了几次,似乎是刚愈合的伤口,很明显有几道粉红色的平滑新肉和他的教授因为常年熬制药剂而变得粗糙微黄的手不是那么搭调。他抬起头对卢平说,“莱姆斯,小天狼星,给我和斯内普教授五分钟?”
“哈利……鼻涕精如果你胆敢对哈利做什么不好的事,我保证你不能活着走出圣芒戈!”小天狼星低声地隔着卢平的肩膀对着斯内普咆哮着,卢平对着斯内普无奈又抱歉地笑了一下,拖着小天狼星走出了病房,关上了房门。
哈利利落地释放了一个静音咒。
“先生。”抢在斯内普开始朝他喷洒毒液之前,哈利抛出了尖锐的提问,“告诉我伏地魔打算怎么安置那些摄魂怪?”
斯内普将箱子放下,谨慎地盯着这个男孩。
而哈利,他毫不犹豫地对上斯内普的眼睛,甚至做好了大脑被入侵的打算。
斯内普根本没用摄魂取念。他的魔杖尖射出几条紫色和蓝色的光带,他们环绕着穿着不合身病号服的,用胳膊支撑着自己疑惑地看着他的男孩。
蓝色的光带扭动着融入了紫色的,证明身体的确被很好的治愈。
斯内普取了一瓶色泽鲜绿,散发着大地味道的药剂出来:“喝了它。”
苦的一塌糊涂。哈利痛苦地咽下最后一口那只中号瓶子里的药剂,干呕几下,一张脸皱的像团成团的羊皮纸,他飞快地为了自己一颗糖。
斯内普没什么表情地看着哈利。男孩没有丝毫迟疑地就喝了他的药剂,他,斯内普,一个曾效忠于以杀死这个男孩为目标、卷土重来的巫师的邪恶食死徒的药水。
“为什么你认为我会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波特先生?”
“你知道的,而我相信你。只是告诉我。”哈利含着糖飞快地接过了斯内普的试探。斯内普当然不会告诉他,而他的目的不过是让斯内普听到,他信任他而已。
顺便,给多疑的两方人一点线索也不错……
斯内普留下了无梦睡眠魔药:“哈利,波特。”他冷漠地说,“你需要睡眠,而且,我不相信你。”
哈利看着男人幻影移形了。
斯内普没有看到因为病房里玻璃破碎声而破门而入、看到哈利趴倒在床上人事不知而气的要咒掉他性命的小天狼星的怒容。他回到了地窖,十分不爽地看到了一位去而复返的客人。
卢修斯十分轻松地坐在斯内普常坐的墨绿色东方提花织锦沙发上,灯光柔和地倾倒在他身上,柔顺的头发几乎在闪闪发亮。
他握着手杖,对斯内普开口:“你是叛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