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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脱壳*蕉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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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定的连视角,中间插了一段miku子视角
文/司南
00
“嘿,伙计!再来一盘烤鸡!”
“请再给我来一杯啤酒!”
“先生你能来擦一下这张桌子吗?”
一头金发的年轻侍者恨不能有很多个自己来应付眼前的一切。他顾不得多看哪个顾客一眼,只能大声回应着“请您稍等”或是“马上就来”之类的话。
他快步去厨房报了客人点的菜,顺带抓起挂在厨房门边墙上的抹布飞速地给一位穿着讲究的,站在一张桌面上一片狼藉的桌子旁边的女士收拾干净位子,这时,靠窗的桌子那边有人用急促的语气喊到“来一杯柠檬汁!”
无奈整个餐馆里人声太过嘈杂,他只好匆匆处理掉手上的空杯子和空盘子,到客人那里询问:“请问您需要点儿什么?”
“柠檬汁!”心情看上去不太好的客人重复了一遍,“柠檬汁,你听清楚了吧?”
“清楚了,请您稍等。”
他热得满头大汗,领结好像绑得太紧了而让他有些不舒服。“七号桌要一杯柠檬汁!”这句话好像是耗尽了力气吼出来的。
01
“哟,连!”
傍晚六点半,面带爽朗笑容的铃准时地带着初出现在这家餐馆里。她们照例坐在靠近门那排位置的最里边,靠着贴满红砖式样墙砖的柱子,享受着斜射进来的落阳的阳光。
“照老样子来一份!”
□□中的“老样子”是“一杯啤酒一杯红茶一盘酱牛肉一个白菜汤,还要两碗米饭”,她和初永远都只点这些,而且初总是想把铃菜单里的啤酒给去掉。
这时候客人已经很少了,我把菜端给她们以后,和往常一样与她们聊了几句。
“看起来今天的生意相当火爆嘛。”铃灌下一大口啤酒,眯起眼睛打量我的裤袋爽朗地笑起来,“今天我们的侍者先生得到的小费也颇丰厚。”
“还不错吧。”我把手伸进自己的裤袋里,感受到几个被捂得发烫的钱币挤进我的指缝间,还有一些纸币,皱成一团,在裤袋的最底部。“那你们呢,今天生意怎么样?”我问。
“还不赖啦,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买玫瑰的人特别多。”铃说出这句话以后,初补充道:“还接到了两个订做花圈的单子。”
“所以多赚了一些。”铃笑嘻嘻地用手托着后脑勺,把视线转向初,“阿初今天应该让我多喝一杯。”
“不。”温和的初立刻露出了严肃的表情,“不准喝。”
“开个玩笑而已啦。连来一起吃块牛肉吗?”铃拿起筷子,夹起一块牛肉来问我,还没见我对她摇头,她就把牛肉塞进了初的碗里,不顾初红着脸慌张地轻声拒绝。这是她给初夹菜时惯用的手段。
我本想再在铃这边待一会儿,但有客人要结账,我只能赶快走开了。
02
留着一字胡的老板是个和蔼可亲的人,他有很少能被外人瞧见的幽默感,这种幽默感一般在餐馆打烊之后他在大家清理着餐桌上最后一部分狼藉的杯盘时才会被我们这些在餐馆里工作的人看见。
关紧的玻璃窗上爬满了被灯光吸引而来的虫子,我抱着一堆餐具在惨白的灯光下来回在厨房与饭厅间来回穿梭。水龙头里涌出的水冲进大盆里的激烈水声和镀克罗米的餐盘被扔进水里“哗啦”的巨大声响从厨房里传出,饭厅里只剩下在整理账本的老板和我。
“噢,十一点了。”他扭头在望了一眼背后墙上的挂钟,边记账边用他沙哑的声音缓慢地说着,“今天辛苦了。”他每天都会说这些话,再和他的员工开开玩笑。
我检查着所有的窗子是否都上锁的同时寻思着他今天会说点儿什么。
蛾子拖着肥大的身体扇动翅膀在窗玻璃上扑腾,桌面泛着一层擦不去的油光。我环视店内,视线刚落到铃和初傍晚时来吃饭所坐的位子上,老板冷不丁冒出一句:“铃小姐今天也是那么精神十足,真是吸引人啊。”
这话对于我来说实在是耐人寻味。虽说我对铃怀有好感这件事在这餐馆里算不上什么秘密,可被这么调侃还是无法能表现得豪放些。
“不早了,赶快回去休息吧。”老板免去了我站在那里手足无措的尴尬。
“那我先回去了。”向他道别时见他脸上意味深长的笑容,不知怎的我的脑海里出现了铃的身影。一股热气直冲到脸上,尽量轻声地走到店外,我忍不住在通往我那破旧的房子的路上跑起来,希望能降低一些脸上的热量。
这原本是有效的。原本是的,可在我瞥见我那破旧房子对面的隐匿在盛开的鲜花、葱郁的树木后的,那可爱的红瓦白墙的屋子,我脸上的热量又再度增多。
铃和初的影子被蜜金的灯光投在窗户对面的墙上,灯光透过窗户洒在房外,照亮了草地上一部分草叶和花,靠近窗户的树枝上的叶片也被抹上了一层光。我驻足在自己的房子门口,等到灯光熄灭 ,便心满意足地回房子里休息去了。
我对铃怀有爱慕之情,这件事在别人看来都有些奇怪。
因为铃和初生活在一起所以她们两人总是被拿来比较,铃在很多人眼中都是个男人,相比起来温婉可人的初则是个仙境里才存在的仙女。在他们看来,喜欢初才应该是正常人的选择,所以我时常可以听到别人对我的窃笑。
不过抛开爱情那方面不谈,铃也挺受别人喜欢。她爽朗的性格和有些英气的眉眼都是吸引人的,甚至有些小姑娘会在她解开把头发绑在脑后的头绳解开的一瞬间激动得喊叫起来。初也不例外。
我曾亲眼见到在梯子上没有稳住身体的初失去平衡快要摔倒,被铃一把接住后是怎样在铃怀里红了脸的。铃在女性中受欢迎的程度足以让不少男人把她当做争夺自己心上人的对手。她自己也明白这一点。遇到有人找初的麻烦时她便张牙舞爪地扑上去,和别人打一架以后把初护在怀里,大声地嚷嚷:“欺负我老婆你他妈活腻了吧?!”巴不得全世界都听见她的声音一样,“该死、见鬼、呸”解决掉那些麻烦之后还不忘骂骂咧咧地用她的蹭了灰的袖子毫无温柔可言地去帮初擦脸。
说起来,铃在和人打架这方面就没输过。至少我看见她打架从来没输过。
她像她和初的那间屋子外面栽种的一棵松树上的松果一样会扎人屁股。有时我也会纳闷为什么铃的性格会是这样的。
03
我多少听说过一点儿关于铃以前的事情,那大多都是初告诉我的。
每个月在我休息的那几天里,要是没什么事情我就会到她们那里去帮帮忙。初穿着她青色的绸裙,腰上系着白色的缎带,忙碌着关于那些鲜花的事情;铃则打扮得像个宫廷里的召使,站在梯子上,双手握着巨大的剪刀修剪树的枝叶。
当她们没有事情忙时她们便紧挨着坐在她们屋子前边的楼梯的第二阶上。铃一般会闭上眼睛,头靠着初的肩膀打个盹。她睡着得很快,这时初就怜爱地望着她,小声地对我说着:“铃太累了。”
在确保不会吵醒铃的情况下,我便请初说一些关于铃的事情。我第一次请初谈论铃的时候,她轻抚着铃的头发,神情复杂。
“连先生,您认为铃是一个怎样的人呢?”
“……很好强?”我斟酌再三才回答,初的表情让我知道她容不得别人在这件事上开玩笑。
“是的。”初呼出一口气,像是放下心来,恢复平时那温婉的笑容。她把目光转向靠近路边的那些三色堇上,以一种怀念往事的语气又轻又快地说道,“铃很不服输。”
她整个人都陷入到回忆中去了。
我六岁的时候认识了铃。那时她五岁,她被白色的剪绒缎带绑成两个辫子的明亮金发的发梢垂到肩上,她穿着式样精巧的红色连衣裙,靴子也是红色的。铃像个漂亮的洋娃娃一样引人注意。
她很容易相处,加上我们年纪都还小的原因,我们只用了一下午就成了好朋友。
铃和我都是孤儿院里的一份子,自然而然我们的关系也就日渐亲密起来。
到了我八岁时,我们的关系已像是家人那样亲密了。铃就像是我可爱的妹妹,胆子小,又爱哭,整天扯着我的袖子跟在我的身后,像粘人的兔子一样可爱。
大人们也都很喜欢铃,可以说在那个很少能晒得到太阳的孤儿院里,铃在孩子中成了太阳一样耀眼的存在。但她不是真正的太阳,这样的存在对于里面任何一个孤儿来说都是碍眼的,包括我也曾嫉妒过铃一段时间。
当她被其他人欺负的时候我就躲在一边,也没有打算要帮她。铃渐渐地哭得很少了,她冷漠地盯着那些欺负过她的人的脸,表情冰冷得比我所见过的最阴暗的人的表情还要可怕。
敢欺负铃的人慢慢地减少,我的懊悔一天比一天增多。等铃九岁时,孤儿院里的男孩子也完全不是她的对手了。大人们因铃打架、骂脏话的劣迹而把他们的关心转给了别人。很不巧地转给了我。
因此我也尝到了被欺负而没有人愿意出面帮忙的滋味。我没有铃那样反抗的勇气,于是其他人变本加厉起来。或许我曾在铃被欺负的时候陪在她身边的话,事情就不会变成这样。
可后悔没什么用,我以为我永远失去了铃的友情。直到在一个炎热的下午,我被人揪着头发按在地上,快要结结实实挨上一拳时,铃突然冲出来与他们扭打在一起。我觉得那时的她像年幼的老虎。
那次打架几乎是铃单方面被打。她在地上蜷成一团,血从鼻子里流出来,脸上污七八糟,胡乱挥着拳头。
这件事惊动了孤儿院里的大人们,由于铃的种种劣迹,他们相信都是铃把整件事挑起,于是铃被关了禁闭。我偷偷跑去看了她,她躺在那间黑得可怕的屋子的一个角落里,我抬着的蜡烛发出的光照亮了她脸上干涸的血迹。
我不知所措地坐在她旁边哭,起初她不愿意理我,隔了一小会儿她转过身来眯着眼睛看了我一阵,看起来是很困的样子。
“比起在这哭,你可以做点更有用的事情。”铃说,“我快饿死了。”
初说到这里,脸上的笑意浓了许多。她用手比划起她给铃偷去的面包的大小,告诉我除了面包以外还有一大杯凉水。
那个晚上我们和好了,这次铃开始变得像姐姐,她是我真正的家人。
在铃十四岁那年,我们无法再忍受那个孤儿院——当然,孤儿院也不喜欢我们。铃又一次被关了禁闭,我偷跑去看她,她在禁闭室里隔着门问我:“你喜欢这儿么?”
“不喜欢,我真想离开这儿。”正处于叛逆时期的我认为那确实是个糟透了的地方。
铃在那晚便带着我一起溜出了孤儿院,到现在我都觉得那是我一个离奇的梦。
“刚逃出来那会儿我们度过了一段很难熬的日子,铃挺过来了,差点儿撑不住的我也在铃的照顾下挺过来了。直到现在,一切都好了。”
初还给我看过她从孤儿院里带出来的,她唯一,也是铃唯一的一张照片。照片上的孩子都是十二三岁的模样,是孤儿院里的嬷嬷和孩子们合照的。
铃和初站在第一排中间的位置,铃那时是中长发,和初的一样,一个地地道道的女孩子。就像初所说的那般,那时候的铃是年幼的老虎,她面无表情,眼睛却透露出一股叛逆和挑衅,与周围脸上挂着呆滞笑容的人完全不一样。
听过初所说的事情在加上我所看见的这张照片,我对铃的喜爱之情无由地愈发泛滥,便越来越关注起她来。
04
好不容易盼到下一个休息日,我还没有决定该做点儿什么便被餐馆掌厨的师傅拽到城里跟着他一起去采购食材。
这工作本来不是厨师该做的,但对这烹饪怀着无比巨大的热情,这位壮实的大厨总喜欢在休息的时候自己去买菜。
我们两人手上都拎满了东西,生猪肉的味道缭绕在我的鼻腔里。难耐地尽力把生猪肉提得离自己远些,我转头呼吸时望见铃正与一位老妇人站在离我不太远的路灯下面聊天。
铃还是打扮得像个男性,她浆过的白衬衫、缝着银色纽扣的夹克、有些褪色的灰黑色长裤和擦得发亮的黑长靴无一不体现她有什么严肃的场合要去或是要见什么重要的人。
她们看上去聊得十分开心,我看了一会儿才发现那老妇人的怀中还抱着一束康乃馨。
“连,走了。”厨师招呼着我 。
“来了!”
就在我收回目光,跟着厨师迈出一步的瞬间,有辆老爷车横冲直撞地向着人群开了过来。人们的惊呼此起彼伏,我被慌乱的人群夹在中间,手上的食材被挤得痛苦地哀鸣,尤其是青菜梗折断时清脆的一响,厨师看到以后心情肯定会晴转阴。
那辆老爷车撞上了灯柱,在所有人的惊叫中停止了前进。我只来得及在人潮中朝铃看一眼——她护着那位老妇人,紧紧地闭着眼睛,脸上的惊恐让人一览无余。
我刚从从人群之中逃脱出来,厨师便自言自语地开始对那堆经历这插曲的可怜食材诉说了自己的心情。和他一起走离那条街道,我不住地回头去看密密麻麻的人和那辆歪在一边的老爷车,铃被埋没在人群里,黑压压的人海看得人头晕眼花。
铃惊恐的模样给我留下了极深的印象,看到她那样子我莫名地觉得有些……神奇。
认识铃有好些日子了,我第一次看见她露出如此少女的一面。也许那不算是少女,但她那个样子只会给人一种“一个娇弱的女孩”的印象,尤其是不看她身上的服装的时候。
之后我再回想这件事时,不免觉得自己太大惊小怪。她本来就是个女孩,而且还是个英气凛然的漂亮女孩,我好笑地摇着头给客人擦桌子。
“只是表现得不像个女孩子而已。”我自言自语,脑海中掠过了那张孤儿院上铃的面容。
初所说的铃和我见到的铃似乎有什么地方不一样,这使我疑惑——她所说的铃是真实存在的吧?但我所看见的铃真的同她所展示给人看的形象一样吗?
05
完全不一样的。
又到该给树木修剪枝叶的时候,我去给铃和初帮忙。倒也没帮上什么有用的忙,只是站在梯子旁边帮忙扶梯子、不时递工具给铃、帮正在除杂草的初看看是否有遗漏掉的地方。
春季的阳光竟毒辣得和夏季的阳光一般,我仰头看着铃的动作,树枝和树叶切割开的小块阳光零碎地铺在她的身上。我几乎要沉浸在她充满认真的眼眸中。
若铃没有失去平衡、初没有发出惊呼,我一定会沉浸在其中。当铃剪掉的一截树枝掉到地上时初正好在那树枝的旁边,和树枝一起掉下的棕黄的毛虫落到了初的裙子上——因此初发出了不大不小一声惊呼。其实这也没什么,初只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插曲吓了一跳,她本人是不怎么怕虫的。
可铃不一样。毛虫掉下去的时候离她的脸很近,铃什么声音也没发出,甚至表情都没变,就失去了平衡,从梯子上摔了下来。庆幸的是我接住她了。
初急忙过来查看铃是否受伤,铃的眼神起初有些呆滞,不过她很快回过神来,那样子就像完全没什么事发生过,还笑嘻嘻轻佻地说着:“哎呀初是在关心我嘛?”这种无关痛痒的话。
这么看着她,确实会觉得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她也完全没事情的。但我看到了,在接住她的一瞬间,我看见紧闭着眼睛,惊恐全写在脸上的铃。
如果说上次在街上我看见的铃的表情很有可能因为距离太远而导致我看错的话,这次就真正地证明了铃确实是有着娇弱女孩的一面。
她惊恐的表情像是在做噩梦的小孩,睁开眼的一瞬,她小心翼翼的模样好像过早离家的警惕的幼年野兽,眼睛里还有着迷蒙,却尽力摆出一副对一切都熟知的姿态。
……真的,非常……吸引人。
晚上我回我的房子里,一想到铃在我怀里的那种表情,她不太好意思地说着“谢谢”的模样,我的心脏就剧烈地鼓动起来。
我一整夜都没能合上眼。
因没休息好的缘故,第二天我的工作漏洞百出,不仅漏写了客人点的菜,还把一些客人点的东西给弄混了。老板好心给我放了假,让我回家好好去休息。
困意离我很远,我在床上闭着眼睛躺了一会儿,没有半点儿睡意,反而脑子越来越清醒。中午躺下到现在太阳快要沉进地平线,阳光的颜色由浅及深,我心中一股想要见见铃的念想也如同这阳光。
夜晚的彻底来临没有使我的念想消散,我翻来覆去思索许久后,起身下床换衣服,刚出门便看见对面的初和铃。她们两人都抱着大堆的袋子,手上还拎着不少东西。她们半个身子都快被那堆东西给埋了,估计是视线也给挡住了,走起路来如同走钢丝一样极其缓慢又小心翼翼。
在她们还没有摔倒之前我过去帮她们拎了一部分东西,得知我没什么事情可以帮她们一直把这些东西送到她们要去的地方之后,我便和她们同行。
有些飞蛾发了疯似得乱蹿着,不时会从我们旁边掠过,走在我们三人中间的铃左顾右盼,一有飞蛾飞过来她便下意识地向后躲。有只飞蛾飞到她腿上的时候她的脸彻底变了颜色,我见她僵硬地努力表现得像个没事人一般继续往前走着,那只飞蛾突然飞起来让她仿佛见了鬼——飞蛾直直地冲着她的脸去了,我一伸手,它撞在我的胳膊上,留下了它翅膀上棕黄的粉末便落到地上去了。
初显然没有注意到飞蛾和铃的小插曲,我伸出手后直接拦住了她们两的路。初疑惑地投过她的目光,我连忙收回手搪塞着“没事”。
“喂,”铃用一个指头戳了戳我的腰,小声地说了句,“谢谢。”我觉得这样的铃完全是个别扭的小女孩。她瞥见我袖子上飞蛾留下的粉末,立刻和初互换了位置。
“铃真的很怕虫子。”初悄悄地对我说,看来初还是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能是想要保护铃一直维持的帅气形象吧,初抬起一只手的食指挡在嘴前,对我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她们两人还真是要好。”一路上我都在心里不停地感慨。
目的地是一所孤儿院。里面的嬷嬷都与铃和初很熟。初告诉我,这就是她们所待过的那所孤儿院。我认出来其中有位嬷嬷就是上次我看看和铃在一起的,抱着康乃馨的那位。
那些东西是带来送给孤儿院的孩子的,也有送给那些嬷嬷的。我和嬷嬷们站在一旁,看着被孩子们围在中间的初和铃。女孩们和初比较要好,男孩们则和铃玩在一起。那场景无比温馨,我听见有的嬷嬷感慨道:“这两个小不点,已经这么大了。”
离开时嬷嬷们和铃悄悄说了些什么,惹得铃一下子红了脸,我和铃的目光对上时她飞快地别过脸,气呼呼地冲嬷嬷们喊着什么,那一点儿也不像是在生气,倒是像在撒娇。
我的脸上有些热,几分钟前刚被嬷嬷们调侃过我是否对铃怀有爱慕之情这件事——她们都说,我脸上的表情把我的心思表现得十分明显。这群可爱的老人。
“直到现在,一切都好了。”初的话在我的脑海里回荡。
06
餐馆的生意依旧如火如荼,侍者的工作也同往日一样劳碌。除了侍者面带笑容的时间逐渐增长以外其他没有什么变化。
“不要啤酒,其他照老样子来一份!”对着侍者如此说道的人因同伴欣慰的笑容而涨红了脸。
“铃今天不喝啤酒了吗?”她的同伴笑道。
“……原因初是知道的。”她嘟囔。
初一直都知道铃不喜欢喝啤酒,就像她一直知道铃怕虫的事情一样。
“铃,谢谢你。”
“你在说什么啦,你可是我的老婆!”
“有人会不高兴的哦?”
“……谁、谁管啊……”
一切看上去没什么变化,但有些事确实是在改变的。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