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小宁（重写了）》雪戎

2、第 2 章

　　（二）
　　云启的药很管用，没几天我就能下床了，身上的伤初看起来严重但是事实证明这都是些皮肉伤，看来云启的话是真的，玉斌根本就没下重手。
　　经过这两天我已经基本上弄明白了事情是怎么一回事，我穿越了，到了一个不知名的时空。据我观察，这里的服饰文化什么的跟中国明朝差不多。据这两天一直陪着我也就是那天给我叫大夫来的云祥说这里是一个叫举的小国家，是一个叫做展的大国的附属国。而后来跟云启聊天时略略知道了这里的基本情况。
　　这里是一片四面环海的大陆，上面的主要国家有三个，展居东，临朱海以文教之地自居，土地肥沃，以农业为主，是个富庶大国；方互居展西南，东临朱海，南临泗海，虽然土地面积也不小，但是大部分是沙漠，只有沿海的狭长地段宜农，好在方互海岛颇多，多产明珠、海绡等海产，海商自然特别发达，只是海盗也发达；临彭居展西北，北临断海，面积最大，但是地属苦寒，除了放牧和木材，好在还有矿藏不错，由此一来临彭的民风最彪悍，多出武将，这大陆上几次大的战争大部分都跟临彭的意欲南下有关。大陆的西面还有大片的土地没有归属，不过那里都是穷山恶水的，就连四处扩张的临彭也不打那里的主意。更有说法说那里是上古神妖的居所，人是去不得的，一进那里的山林就会被神妖不知道弄到哪里去了，总之是就回不来了。
　　那个下午我坐在树荫下听云启给我细细的说这三国形势，他没问我一个小小学徒如何竟对这个有兴趣了，我也没问他一个戏班子的赤脚郎中从哪里弄到的这大陆的地图，还是小羊皮的，山峦流水城郭等等用黑红符号标记的清清楚楚。
　　哦对了，忘了说，我现在叫云波，是跳舞班子文晋堂的学徒，堂主叫阳玉斌，平时带着一堂人口就住在举的都城明阳城里，靠四处走动给富户们在节庆时助兴维生，不过转来转去也没出过举。文晋堂有一个随堂医生，就是云启；还有一个护院，没的名字，是个肌肉纠结的大汉，跟个铁塔一样，不过是个哑吧，据说是阳玉斌用极低的价格从方互那里买回来的奴隶，平常充作打手用，因为他黑壮的跟铁一样，平常人们就叫他铁汉，那天拽我头发的也是他。再来就是文晋堂里的学徒们了，这里面据说以前有两个出师成名了的，不过后来离了班子也都再也没了声息。据说以前有角儿在的时候文晋堂也是风光的很，可是现下都没个能顶杠的，因此如今的文晋堂也算是没落了。
　　那个云祥是在我之前不久进的班子，据他说我们俩都是被自己的亲爹爹卖进来的，而那个没救过来的云承，是跟我一起的亲弟弟。
　　云祥跟我说云承的事情的时候，我们刚刚练完功，我抱着个玉米窝头和云祥在一块大青石上慢慢的啃。云祥告诉我云承是被富户看上要过去给糟蹋了，然后送回来的时候便已经不行了。当时我抱着云承要逃跑被捉了回来，然后就是被打。云祥说他其实都知道，我当时不是想跑，只是云承想再见见娘。
　　云祥说的小心翼翼的，我听着也不说话，慢慢的一点点把窝头啃完，然后拍拍手站起来走了。他不知道那个时候的云波不是我，那个为了云承快被打死的云波不是我。
　　不过这事那晚上之后云祥再也没提。
　　因为那晚上我在屋外吹了一晚上冷风之后在第二天正式拜了阳玉斌为师，学习跳舞。

　　我们这是跳舞班子，用现在的话来说从事的是艺术行业，但是在举这边我们这种跳舞班子却是上不了大台面的，因为比起戏班子来说，我们这种跳舞班子从来只是给人暖场助兴用的。想看戏，有戏班子；想热闹，有杂耍班子；酒后想思个□□，自有那些个红馆里的莺莺燕燕跳得勾人得很。我们这种舞班子最多只是在大户人家有节庆得时候在一旁做个陪衬，不过倒也过得下去，因为有很多达官富户就爱这一口，看的舒服也不用像戏班子一样还要附和喝彩，随看随走，而且竹乐管弦，文雅得很。说起来这种舞班子能开下去得不多，好在文晋堂有自己得特色，倒也能过得下去：文晋堂走得是轻灵得路子，而且都是男孩儿表演，因此文晋堂得轻灵不同于女子得曼妙妖娆，更有一种清骨在里面。
　　正式拜了师，便要守规矩。我从最下层得学徒做起，开始的时候就是个杂役苦力，洗衣做饭跑腿搬运，再加上大的总会欺负小的，我刚开始的日子并不好过，那些大的也有意无意的不让我有时间练功，我倒也不在乎，干活虽然累点但是我好歹能在没人的地方歇一歇，练功就不一样了，田玉斌的眼毒的很。而且刚开是我是真的没想什么出人头地，我仍然处于一种浑浑噩噩的状况之中，远离自己熟悉的环境，面对茫然不可知的未来，虽然对流落异境早有心理准备，可是当时是当时，身处其中了才能真正尝到这种格格不入的孤独。
　　我不想争什么，不沦落便好了。
　　不过随着逐渐的熟悉了环境，我也渐渐的不能安分了，我记起来以前宫昶对我说得话：你从来就不是个安分的人。那时候我们都还幸福的很，她斜着眼瞅我，我笑着就往她屁股上模，她反过来摸我，然后我们笑着滚倒在柔软的草地上。
　　其实倒也没什么，其他的都好说，就是吃不饱饭让我难以忍耐。
　　说起来让我下决定的还是云启。
　　那是我来这里一个月之后了吧，我饥肠辘辘的捏着半块玉米饼子然后不断哄骗自己的肠胃跟自己说我已经很饱了很饱了……也许是嘀咕的声音大了点，竟被路过的云启听到了。
　　当时我那个窘啊……云启知道之后大笑着问我怎么想出这么个匪夷所思的法子来，我总不能说那是我在我的世界减肥的时候面对一大桌子好菜时的做法吧……然后云启给我拿了一个馒头过来，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然后，面对这个馒头，我投降了，我还为那个世界执着什么呢？已经回不去了。
　　几天后，我在一个在文晋堂待了颇有些年头的师兄的房里找到了他与别的班子的一个戏子私通的书信，好不几封呢。我慢慢的扣着，一封一封慢慢的吊着他。
　　有了那个师兄的“照应”，我在文晋堂的日子逐渐的好起来，也开始练功了。
　　练基本功的时候是最难熬的，三九三伏都不再是听听就好了的大道理，早起晚归，用的都是近乎残酷的法子，为了能有个柔软的身段硬生生的要把骨头都折断似的练，周围天天都有哭着放弃然后被师傅阳玉斌的鞭子抽着继续再练的人。
　　每天练功都好比上刑，我用手紧紧攥住吊脚的麻绳，压在我膝上的大石让我无时不觉得自己要挺不住了。我闭着眼咬着唇，汗流在眼角辣蛰蛰的疼，可是我的手已经用尽力量去攥紧麻绳抵抗腿上传来的痛了，没得力气再去顾其他。
　　一秒钟……再挺一秒钟就好……再挺一秒……上一秒都过来了，这一秒还过不来么……再挺一秒吧……
　　没有吃不了的苦，只有享不了的福。
　　我很清楚的知道一旦让我脱离了这种环境我绝对不会再自觉的去吃什么苦的，可是我现在需要吃苦，我需要一技之长，我要成长，我需要一种资本，对自己对别人的资本，我要将来不论面对什么情况的时候都能对自己说：当年你都过来了，现在还过不来么？
　　终于在带着近乎自虐的心态疯狂的练习了半年之后，我跟着我这一批的其他学徒开始学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