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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贪狼星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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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殿下,请等一下!”正当那壮汉拿着手里的钳子,脸上扬着阴狠的笑容,准备向我下手时,站在傅怀云身后的朝鹿鸣大叫道。
朝鹿鸣一发声,所有人都侧首,将原本在我身上的焦点转移到他的身上。
把玩着手里的碧玉玉佩的傅怀云睨了朝鹿鸣一眼,问道:“怎么?”
“属下虽然和这晚夕雾认识有些日子了,但这段日子他待我如那猪狗一般。太子殿下能否让我亲自行刑,容我以泄那心头之恨?”
朝鹿鸣说的神采飞扬,真的,见过会说谎的,但没见过这么会说谎的。估计他连草稿都不用打,直接脱口成章。
闻言,周遭的侍卫包括寻梧都抱拳向傅怀云行礼,道:“太子殿下还请三思!”
他们都不相信朝鹿鸣,所以自然不会将这差事交给朝鹿鸣。
我艰难的抬首看着朝鹿鸣,骂道:“吴克,你这卑鄙小人!”
见我这么骂他,朝鹿鸣以一副愤怒的样子,直接推开了那拿着钳子的壮汉,一把拎起了我的衣领,怒视着我,扬起手朝我脸上呼了两个耳光。
这朝鹿鸣真的不是说说而已,这巴掌特么真的是真打。
刺痛感在我的脸上蔓延,火辣辣的,我想大概我脸上已经留下两个巴掌印了。
朝鹿鸣大手抓着我的下巴,朝我大叫道:“晚夕雾啊晚夕雾,死到临头还嘴硬!”
还没等我作答,他的双手用力的抓着我的肩膀,就像两个铁钳紧紧的扣住我的肩膀一般,接着,他抬起了他的右腿,用膝盖用力的撞向我的腹部。他的膝盖尖硬的似钢铁一般,这么一撞,胃液涌上我的喉头,将我呛得咳嗽着。
“咳咳咳咳。”
我咳嗽着,可朝鹿鸣似乎根本不过瘾,大手抓着我的头发,拽着我的头往墙上撞。砰砰砰,这种声音在地牢里传出,周遭的人似乎都被这样凶狠的朝鹿鸣吓到了。
当人们窃窃私语的时候,朝鹿鸣小声低语,道:“夕雾,对不起。”
“吴克,你给我等着。”我应道。
朝鹿鸣将我的头拽到他的胸前,又小声的对我说道:“我会找机会救你出去。”
“呵,还有什么招就使出来。”我叫道。
朝鹿鸣握紧了拳头,毫不留情的一拳砸在了我的脸上。一拳砸在我的眼睛上,由于力道过重,我的眼睛根本睁不开,又一拳,砸在我的下巴上,我觉得我的下巴已经歪了。我觉得我现在就是被当成练习拳击的沙袋,被他肆意打着。
等我被打的鼻血都喷出来的时候,站在一旁的傅怀云对正对我暴力相向的朝鹿鸣道:
“够了,再打他就要死了。”
拽着我头发的朝鹿鸣终于松了手,朝傅怀云作揖,退回了傅怀云身后。
我睁着被打的发酸的眼睛,看着站在我跟前的傅怀云,朝他冷冷一笑。其实,和无名山庄的手段比起来,他这些根本就是大巫见小巫。
大概是读懂了我眼里的不屑,当傅怀云想要换一种方式来折磨我的时候,一个带着布巾的下人急匆匆的跑进地牢,禀告道:“爷,二爷三爷四爷都来了!”
傅怀雨来了!?他来干嘛!自投罗网!
傅怀云笑着用手拍了拍我的脸,狡黠的笑着,对我说道:“人家说的果然不错,傅怀雨还真是对你疼爱有加。”
我甩开了傅怀云的手,不愿再理他,而傅怀云脸色一沉,对着一旁的寻梧道:“寻梧,这里交给你了。”
顿了顿,本来转过身的傅怀云又看了我一眼,叮嘱道:“让他领教领教我们的手段。”
寻梧领着一众人跪在地上,恭敬的应道:“属下遵命。”
傅怀云领着自己的下人离开了地牢,等傅怀云一众人离开,站在寻梧身后的朝鹿鸣朝我使了个眼色,表示他要动手了。
我朝朝鹿鸣看了一眼,表示我已经明白他的意思,正当朝鹿鸣取出袖子的银针,准备动手的时候,站在我跟前的寻梧突然转身,看着朝鹿鸣,道:“当年,江湖上的人都说您已经被鬼偃师那怪物杀了,想不到您居然还活着,吴克前辈。”
“确实,当年我差点死于那鬼偃师之手。不过,这些都是过去的事了。”
朝鹿鸣汗涔涔的回答道,虽然他脸上处事不惊,但我知道,他估计也是吓的不轻。
寻梧走近了朝鹿鸣,同他闲聊起来,道:“鬼偃师也算是江湖的一个时代,话说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
“来无影去无踪,当时我即便和他那么近,同我交手的不过也是他做出来的傀儡罢了。”
朝鹿鸣清了清嗓子,道:“我没见过他的长相。”
“江湖上能同寻梧大人这般说话的只有三人,不知寻梧大人师出哪位大师?”朝鹿鸣反问着寻梧。
寻梧以那娇媚柔软的女声发出了“嗯”的一声,然后笑着回首唤着那几个蒙面人和壮汉,只道:“你们过来。”
另外几个蒙面人和壮汉都一脸狐疑,面面相觑,不过最后,信任战胜了怀疑,他们都走到了寻梧旁边,等待着寻梧发号施令。可是,万万没想到,寻梧并没有发号施令,相反的,他先是用拇指慢慢推出了银剑,然后在不经意间,拔出银剑,斩下了那些蒙面人和壮汉的头颅。
寻梧以笑着的女声问着惊呆了的朝鹿鸣,道:“前辈不如去问问,这招回风落雁,是谁的绝学?”
这招回风落雁是霜白研制的剑招,其起手快,收招快,在拔剑的那一瞬,便能以剑风将周遭的人砍至重伤。
这个寻梧,到底和霜白有什么关系?
想着,我朝寻梧的身影叫道:“你是谁?”
“自己人。”
寻梧说完,蹲下将壮汉身上的钥匙取了下来,然后转身走到我的面前,用最快的速度解开了我脚上的镣铐,用银剑割开了束缚着我双手的剑,道:“二爷已经命人在后门备好马车,你们快逃。”
我一边在昏暗的长廊里奔跑,我一边问着身后的寻梧,道:“你是无名山庄的人?”
“暗影寻踪虚无名。”寻梧道。
闻言,我忍着身上的痛楚,以不可思议的眼神,瞪大了眼睛看着寻梧,用颤抖的声音接着下一句诗句,道:“奇技绝门杀破狼。”
原来,寻梧他就是多年在外做任务的贪狼,原来他一直卧底在太子身边!怪不得那天他在白马寺不杀我!还反帮我把太子的刺客全杀了!
再向前,地牢的出口便在尽头,而此刻,跑在我身后的寻梧突然停下了脚步,对我和朝鹿鸣解释道:“再往前,绕过花园,便是太子府的后门。”
“你不走吗?”我问道。
寻梧冷笑一身,执起了手里的银剑,在自己的手臂上狠狠划了一刀,解释道:“我不能走,是吴克重伤了我和守卫,我阻止不能,让你们逃了出去。”
顿了顿,寻梧又道:“上次我没和你坦白身份是事出有因。”
“没事。”我答道。
干我们这行的,事出有因的时候太多,所以我理解寻梧,我更不会怪罪于他。其实他没杀我,我已经很感激他了,当时那种情况让我一对三,我还没十足的把握。
我们跑出了地牢,由于在黑暗里呆的时间太长,连月光都变得刺眼起来。我和朝鹿鸣在朝前跑,我回首的时候,作为卧底的寻梧已经关上了地牢的大门,往反方向跑去。我和朝鹿鸣穿梭在错综复杂的假山里,匍匐在花丛之中,最后终于跑出了太子府,一鼓作气登上马车,逃离太子府。
那个不知情的车夫隔着车帘,问着我,道:“公子去哪儿?”
这样的我不能回景王府,我也不能回无名山庄,以免暴露了山庄的方向,就在这时,扶着我的朝鹿鸣道:“锣鼓巷白鹿医馆。”
我惊讶的抬首看着朝鹿鸣,朝鹿鸣对我挤了一个笑容,道:“我知道,不能让夕颜担心。”
马车在无人的长街上飞驰,车轮辘辘,如雷霆乍惊。我疲惫的靠着,全身上下的伤口隐隐作痛,让我觉得活着还不如死了算了。我忍着痛,手紧紧的握着,指甲都掐进了肉里。
冷汗从我的额头冒出来,坐在一旁的朝鹿鸣意识到了我的反常,便问道:“夕雾,你有没有事!”
我白了他一眼,道:“被你打成那样,没事才怪!”
其实不是,只是我身上的旧伤似乎又复发了,前几天好不容易结起来的痂因为今天一折腾,好像又被撕了开来。我撩起亵衣,手摸向胸前,湿热感传上我的指尖,我看着摊开的双手,鲜红色的血沾的满手都是。果然,我猜的没错。
朝鹿鸣看到我手上的血,也没经我同意,立刻将的亵衣解开,看着我的胸前,脸色一白。
我想,他应该从没见过那么大的刀口,从胸前直接延伸到下腹。不知道的人可能还会以为我刚刚经历了一场剖腹产。
朝鹿鸣也没有问怎么弄得,只是直接的问道:“谁砍的?”
我装作没事的呵呵一笑,忍着身上的痛,道:“一个横冲直撞,挥刀乱砍的小人罢了,已经被傅怀雨杀了。那天正好我护送傅怀雨回京,遇到了刺客,那刺客应该是刚出来不久的,朝着我混乱砍了几刀,也是因为我低估了他的实力,才让他有机可趁,在我肚子上划了这么一刀。”
朝鹿鸣没有再说话,只是用手抚着我的伤口,催促着赶路的马夫快点,再快一点。因为马车颠簸着,我觉得我浑身的骨头都要散架了。
朝鹿鸣取了两根银针,扎在我的手臂上,对我道歉道:“夕雾,对不起。”
“下次别再跟着我就行了。”我警告道。
我的身后是一片暴风圈,朝鹿鸣只是个平凡的郎中,我不能带他进这片暴风圈。
“对了,你怎么敢说自己是快剑吴克,若那真的快剑吴克就在傅怀云的麾下怎么办?”我随口问了一句。
朝鹿鸣简单的应道:“那快剑吴克的尸首都已经在护国寺的枯井里烂了好几年了。”
为什么我突然觉得这话有些细思极恐。
当我正想问朝鹿鸣更多事的时候,白鹿医馆已经到了,而掌灯在医馆门口等我们的不是别人,而是那天伏在小福尸首上痛哭的女人。
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这话说的一点都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