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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何谓折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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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药喝了,”贺云翎说着,
慕执用着有些无奈的眼神看着,贺云翎避开了目光,把药递了过去。慕执捧着药,倒吸了一口气:“我们就……”
“你不明白吗?我现在是有夫之妇,我们只能到此为止。”贺云翎的理智,浇灭了慕执所有的热情。
慕执一口气把药喝尽,再怎么苦涩,也抵不过华阳公主带来的痛。
“这两天你就待在公主府,哪也不许去。”顿了顿,紧接着说道:等风头过了,养好伤了再说。”
“我还有资格待在这里么?”从公主府的主人沦落为公主府的客人。
“你要是想走,本宫也留不住。本宫能做到的,只有这些了。”
慕执点了点头,放下药碗,倒在床上。太过劳累,不一会便听到熟睡的声音。
贺云翎刚走出屋子,外面穿来皇帝病重之事,急急忙忙的赶紧宫里,皇帝仍安好的躺在床塌上,看着一众孩儿一个个的赶到。
此时的皇帝已经没有力气在坐起来了,但脸上依旧带着笑容。
“朕还没怎么地,你们怎么都过来了?”
皇帝早上用膳之时,突然昏厥,经过太医诊治,都明白皇帝活不久矣。通秉太子之后,又去通知了其他亲王公主。
“儿臣放心不下,这便过来了,”太子贺云栩说道。皇帝打量着贺云栩,掌管朝政之后,少了几分戾气,与自己这两个儿女也和睦的多了。
“太子,你不必太过费心,天让大恒万世春秋,大恒一定会在的,天不佑我大恒,也无可奈何啊。”
“儿臣定当尽力。”贺云栩不信天命,想要依靠自己的力量保住大恒,忧虑的多了,日益消瘦。
不久,齐王等人赶了过来,见着皇帝无事才放下心来。
众人退去,贺云翎留下来服侍着皇帝。
“翎儿,似乎有心事?”
贺云翎缓过神来,回答道:“不小心走神,陛下恕罪。”
“这几天,每晚都会梦见他,特别心安,朕也马上就会看见他了。”皇帝说着,露出了笑容,即使贺云翎感觉难受,但也很欣慰,起码现在的皇上是开心的。
晚上,贺云翎拿着晚膳到慕执房间里去。慕执听到了脚步声,坐了起来,瞧见贺云翎进屋,说道:“我还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贺云翎在宫中陪伴了皇帝一天,回到府中立即拿了晚膳到慕执房间离开。
慕执昏昏沉沉的睡了一天,醒来已是黑夜。往常自己同华阳公主睡一处,如今看来,只剩我一个人了。
“用膳,”贺云翎没有多说别的话,在慕执看来,她总是有想对自己说的,可又为什么不愿说呢?
夹了口菜放进嘴里,不论多么美味,在慕执的感觉中,很是苦涩。
“怎么不吃了。”贺云翎问着,慕执摇了摇头。“你怎么不吃?”
“在宫里用过。”
忧虑太多,食过一点便不愿意在进食。贺云翎看出了慕执脸上的憔悴。她为了赶回来,也花了不少心思吧。
“在多用点,”贺云翎清楚,慕执一向很听自己的话,果然,慕执再次拿起筷子,但是看着她生硬的咽食,心里又一阵难受。
“你……真不愿意跟我走吗?”大恒将要亡国已经摆在眼前,有多希望自己能带着她远走高飞。
“本宫可以陪着你,但是本宫不会走,这是一种隔阂,懂吗?”贺云翎的身份,注定不会轻易跟她走,慕执不是不明白,而是不愿意明白。
“我们的十年呢?”想起了那时候的约定。贺云翎想了想,回答道:“没了。”
慕执摊坐在椅子上,似乎感觉不到背后伤口上的疼痛。
空气僵持着,两个人面对而坐,谁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不晚了,休息吧。”说完,贺云翎褪下外衣,慕执看在眼里,仿佛回到从前一般,情不自禁的把贺云翎抱在怀里。多少个日日夜夜都想这样。
贺云翎没有预料到慕执的怀抱,但依旧很享受这种温暖。
双手随着腰间上滑,贺云翎感受到身后人的蠢蠢欲动,想要退出怀抱,却被人死死的叩在里面。
“慕执……”
“公主……”
慕执不想顾虑太多,把贺云翎抱起来,似乎有些怒意,把人摔在床上一般。贺云翎一吃痛,再看慕执已经压在自己身上。
“你!”贺云翎看着慕执眼神中的火焰,不知是向自己发怒,还是自己刚才点燃了这把火。
“你起来!”贺云翎明显不耐烦了,拳头砸在慕执的身上,却见慕执上扬着嘴角丝毫没有放过自己的欲望。抬起手解开贺云翎最后的防守,雪白的肌肤呈现在人眼前。
在贺云翎眼里如同恶狼般的慕执正盯着自己。而慕执对上贺云翎的眼神,却看那人紧咬着牙关,难道你现在和我一处,只剩煎熬了?
贺云翎使劲瞪了一眼,面对着练过武的人,终究差了几分力道。“慕执,”
“怎么了?”慕执一脸的疑问,开始了手上的动作。贺云翎没有在说话,小腹中的炙热实在难忍。
“慕执……”贺云翎喊着,这个名字不知道被唤了多少次,这时候只有陌生的感觉,
“公主有何吩咐?”
贺云翎压制住眼神中的欲望,慕执看在眼里。越是如此,越是得意,那个高高在上的人,终究不过是我的。
只是在挑逗着,如同煎熬一般,迫不及待的希望眼前人要自己。她是大恒公主,能求别人多少次?慕执终究还是成全了她。
“慕执……”
“公主有事吩咐便好,”两个人的眼神再次对上,贺云翎有些看不懂慕执,在慕执的眼里,看到的只是对于自己的嘲讽。我不愿意跟她,她就这么恨吗?
“公主,感觉怎么样?”
贺云翎睁开眼睛,使劲一瞪,慕执依旧挂着那狂妄的笑容。很想踹开,却被慕执压在身下,丝毫用不上力气。
“起来!”算了,就当作自己欠她的,她拿走以后,我们就再无瓜葛了,贺云翎心道,再次闭上了眼睛。
瞧着贺云翎软踏踏的的躺在床上,额头上有几滴汗水。手指上沾着液体看在贺云翎眼里更是羞愧。
慕执打扫了一下战场,把贺云翎搂在怀里。多想就这么一辈子。
炙热过后,冰冷遍布了贺云翎的全身,好在有些慕执的温暖。立刻恢复理智的说道:“最后一次……”
慕执推开怀中人,看着那人眼眶中的泪水,一阵的心酸,转过身去,不见或许就不会心痛。
贺云翎紧了紧被子,像是被人抛弃了一般无助。
也不知贺云翎有没有熟睡,慕执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她问自己,为什么在意的太多?翻过身,把贺云翎紧抱在怀中,再也不想分开。
慕执坐在公主府的长廊上,看着天空的云卷云舒。
“你怎么在这,”贺云翎走到慕执身边坐下。
“今天朝廷没事,这么快就回府了?”慕执也不知道为什么到了这个节骨眼,自己还能和她坐下来说话。
“还能有什么?鲜卑的军队步步逼近,已经没有办法了。”几次贺云翎想要为慕执澄清,想要慕执再次出征为大恒立功。她想,要是慕执在走,我跟她一起上战场,但也只是想想而已。
“你真的甘心亡国么?”
贺云翎当然知道亡国的下场,宫廷中人,不是殉国就是被胜利者所践踏,早已想好了自己的结局。唯一不放心的就是面前这个人,不想让她为自己在失去什么。
“又如何呢。”
慕执冷笑道:“你宁愿殉国也不愿跟我走,你是有多恨我,”一股愤怒的眼神直逼贺云翎,“不过你在我身下的样子,还挺不错的,鲜卑人肯定会会喜欢。”
“谢谢,等本宫做了鲜卑的王妃,我们又是另一个身份相会了。”
慕执嘴角的笑意显露出来,在贺云翎的眼里是那么的陌生。
慕执抬起头手,贺云翎看见慕执的手腕上还戴着链子。那日自己说这条链子只能自己拿下来,她竟一直戴着。
贺云翎准备把慕执手上的链子拿下来,却看着慕执链子扯断。
珠子混着红豆噼里啪啦的散落一地,慕执冷笑一声,转身离去。背国身的那一刻,丝毫没有解脱,却是有种被山压住的感觉。
贺云翎弯下腰,把地上的珠子一颗颗的捡起来,强忍着眼眶中的泪水。此时的慕执让她太陌生。或许是因为自己,才造就了一个这样的慕执。珠子一颗颗的握在手心,感觉不到一丝熟悉感,这可是那个人傻乎乎的送自己的一把红豆。
这日下朝之后,众臣似乎都在讨论自己的后路。贺云翎面无表情的走在前面。
“华阳公主,”
贺云翎停住了脚,见身后的大理寺少卿赶上来,问道:“姐夫有什么事?”
张禹汶一点头,说道:“公主可还记得几年前,慕将军要出征前,在练兵场上比武,要将慕将军至于死地的那个人?”
贺云翎仔细回忆,印象中是有这样的之个人。
张禹汶继续说道:“那人是鲜卑人,自小生活在中原,内阁首辅贾勉给安排在了军营。在你下令关进大理寺之后不久,那人就暴毙了。不过我在那人的衣服中翻出了一个口哨,正是鲜卑族训鹰之物。”
这样说来,一切都好理解了,那个人训鹰要刺杀皇帝,中途把目标转向了自己,慕执的突然出现让他们措手不及,当日比武才会拼命的要了慕执。想着,贺云翎问道:“两年前的事情了,怎么今日旧事重提?”
“微臣发现,那人是贾勉提拔,想要抄了慕府的人第一个也是贾勉,特地的派人去监视,果不其然,偶尔会有鲜卑人在贾府进进出出。”
“你想说什么?”
“难道公主不想还慕家一个清白吗?”
如今的慕家对她来说无所谓了,况且慕执也不是很在乎。
贺云翎的态度让张禹汶很失望,作为朝臣,很希望能除去贾勉。
“还有另外一件事,我要辞官了。”
这一句话让贺云翎震惊,问道:“你辞官?”
“恩,我要带着华昭公主到另一个地方去,不在管这些是非了,华昭公主也同意了,她想要见你。”
贺云翎来到华昭公主府,此时的华昭公主贺云祤已经收拾好了行装张禹汶回府后,两个人便启程。
每个人都做了不同的选择,国之大难,贺云翎选择留下,贺云祤选择离开。而慕执的选择跟在贺云翎身边。
贺云翎看着那远去的马车,姐姐和姐夫远离这里,一定会很幸福吧。
“五妹,人生苦短,重要的就是陪你有过一生的那个人,没人会心甘情愿的为另一个人做什么,遇到了,我们做能做的,也只有珍惜吧。”
贺云翎仔细的琢磨这句话,贺云祤走的这条路贺云翎很羡慕,只不过她没勇气。
深夜,贺云翎从梦中醒来,没有看见在床榻另一边的慕执。披了外衣,走出屋内,下意识的来到书房,看着屋内仍亮着的等,推门而进。
慕执抬眼,瞧着那人,“你怎么来了,”
“随便看看。”慕执抄写什么贺云翎并不在意,只要人仍在公主府就好。慕执没有理会,继续着手头的工作,在一抬眼,瞧见贺云翎靠在椅子上睡着了。
慕执蹲在旁边痴痴的看着熟睡的容颜,轻轻的抱在怀里,回了屋中,慕执给人盖好了被子,坐在床边,靠在墙上,久久难以入眠。
贺云翎醒来,发觉躺在自己的床塌上,坐起身摸着床榻边还有温度。桌子上有糕点,拿起来品尝着,便知是谁的手艺了。
糕点下还压着一张纸条,贺云翎翻开看上面画着两个小人,贺云翎一笑。慕执什么时候才会知道,她画的小人真的好难看。
笑完过后,才发觉,这两年,很少没有这么开心过了。
朝堂之上,又传来失城的消息。
“太子殿下,马上鲜卑就会打到这里来,微臣肯请皇帝南下避难。”大臣贾勉提议道,众臣随声附和。
贺云栩在殿上一拍龙案,面对着一群贪生怕死之徒,贺云栩忍无可忍,说道:“我大恒难道都是胆小之徒?”
贺云栩的一问,朝堂之上安静下来。
“敢问太子殿下,可有御敌之策?”
面对着朝臣的质问,让贺云栩不知怎么回答,每日批阅各地奏折已经很疲倦,硬撑着自己跟大臣们对峙。
“总之,不到最后,我是绝对不会离开的,就算是要战斗到最后,我也要死守京都!”贺云栩为了振奋士气,可是效果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好。
“退朝。”贺云栩说完之后离开了大殿。
众人私下议论纷纷,企图还要说服太子离开京都,等到鲜卑人打过来,可真的没机会逃了。
“慕执,”贺云翎叫着这个人的名字。自己面对朝堂上一众,心里也不是滋味,很怕着慕执会离开,可是自己偏偏要逼着她离开。
贺云翎回府,慕执仍在书房练字。贺云翎走了过去。
“怎么了?”慕执问道。
贺云翎没有回答,只是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那个练字的身影。
执执突然跑过来蹭到贺云翎的怀里,贺云翎搂着。由于贺云翎一直在为朝廷的事忧虑,执执放在下人一处照顾着。
贺云翎跟欣慰的抱着怀里的兔子,她不在的时候,贺云翎只能抱着执执来解相思苦。
慕执放下手中的笔,说道:“公主,当日慕府抄家后,你就没想过求情吗?如今我回来了,你就没想过要为慕府翻案吗?”这永远是慕执心里的痛。
贺云翎听着,停住了抚摸着执执的手。她不想为慕府翻案,这点慕执真说对了。
慕执在贺云翎的心里,总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对于这些名利毫不在乎,再者,一旦翻案,慕执作为败军之人,怎么去接受别人的目光?再次出征真的战死沙场了……
“是,本宫从来没想过翻案。”贺云翎没有要解释的意思,你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但是慕执不懂。
“贺云翎!”慕执狠狠的叫着这个名字,贺云翎向慕执淡淡的看了一眼,只见面前之人怒气冲冲,双手握拳,身体好似在颤抖着,从来没见慕执冲自己发火过。
“怎么?想打本宫?来呀,”
慕执低了眸子,心里恨不得把贺云翎千刀万剐。在对上贺云翎的眼神,冷冷的看着。
“我当初就应该把你送到姜国……”
“没有你,本宫早就没命了。”贺云翎不否认这点,但看面前之人,她要是现在要杀我,轻而易举。终究是没有下手。
贺云翎抱着执执回到屋中。执执很乖巧的缩在贺云翎的怀里。贺云翎看着执执的模样,仿似当年的慕执。
到了深夜,慕执还是没有回房,贺云翎放心不下,到书房去寻着。
贺云翎走后,慕执趴在桌案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一片,不想在为琐事烦心,挥笔落字,企图用这些经文来度化自己。
开门声打醒了慕执。
“别写了,回房睡吧,”
贺云翎走进了些,看那憔悴的脸庞,微微的叹了口气,问道:“就算我愿意跟你走,你还能接受我么?”
一句话问到了慕执的痛处,是啊,她都已经有驸马了,我算什么呢?
不晓得为什么,贺云翎永远放不下这个人,时时刻刻都会浮现在自己的眼前。作为公主殿下,心里只有她一个依靠。就算每次逼着她离开,心内又有多少挣扎希望她不走呢?
慕执放下手中笔,使劲拉了贺云翎一把,让人直接倒在自己怀里,贺云翎并没有抗拒,任由着慕执解开自己的腰带。
慕执冷笑一声:“瞧你这幅模样,看起来鲜卑人真的会喜欢。说不定那日亡国之后,你就被哪家妓院收留了。”
慕执停下手,贺云翎感到有些心酸,自己的女人都开始嫌弃自己了?这样得慕执,实在太陌生。站起身,走到门口说道:“你跟不跟本宫回去?”
慕执坐在椅子上,思索了一会。我真的做错了?
贺云翎见慕执没有反应,先行离开。等了一晚上也没有慕执的怀抱,或许再也不会有了。
早上醒来,执执躺在贺云翎旁边,叼着被子往上拽。贺云翎一笑,把执执搂在怀里。到如今,你还担心我会不会凉着。
贺云翎准备了早膳,端到书房,却不见慕执身影。贺云翎翻看着书桌上的字迹,
“君若不见,可晓我心执念。”
“慕执……”
贺云翎收好慕执留下来的字迹,她终究还是走了,自己终是留不住她。可又一想,难道不是自己要她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