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以深情到白头》树枝儿

23、第 23 章

　　日子虽然无聊，但是也算平静。大家似乎也忘了找我的麻烦。前几天月考依然是毫无悬念的第一名，尽管我的身份特殊，但是班主任还是很看中我的成绩:慕离，当一个人成功了，他的光环足以掩盖他的阴影。
　　我知道这是在鼓励我。
　　五月份很快结束了。
　　高考如期而至，秦肃天一直信心满满，目标明确，高考前夕，我们在操场上散步很久，话语并不太多，我只是想让他知道，他对于我来说，是与秦家无关的朋友。
　　“秦肃天，我们俩来约定吧，看我们谁的成绩好，明年我拿我的成绩单和你比较，如果你输了，你要帮我做一件事情。”
　　“哈哈。慕离小朋友，就冲你这胆量，我也必须接受你的挑战。一年之约，我会在北大等你来。”
　　“好，我们北大见。”

　　到了六月份的时候，天气已经很热。教室里的通风不好，尽管??械拇盎Ф即蚩?耍?故歉芯醪坏教?嗟牧挂狻Ｎ液吞烨缇?１舜顺靶ψ哦苑胶沽麂け车某笱?印?
　　陆寒还是坐在我后面，自从篮球赛之后，他来上课的时候并不多，经常逃课，偶尔也会有打架斗殴的通报批评在校园广播里通报。我和天晴相视撇撇嘴，不知该说什么。
　　“实在是搞不懂陆寒这个奇怪的家伙，明明很聪明，偏偏要考倒第一，真是可惜了。”天晴回头看看陆寒的空座忍不住感慨：“前阵子那个每天中午和我们一起在食堂吃饭的人是陆寒吗？一个人怎么可以有这样截然相反的两面呢。”
　　晴子的话也让我陷入了沉思，是呀，那阵子那个突然闯进我的生活里的男生到底是不是只是一场梦呢？那些日子停驻在我身上的目光难道只是惊鸿一瞥吗？原来，人都是这样善变的。
　　一想到这些就会心里很慌乱，我无暇去探究这份慌乱的根源是什么，我也不会允许自己再这样慌乱下去。所以，我会控制自己不再去关注身后的人的生活，全心全意的投入到紧张的备考状态。

　　后来，如火如荼的七月接着高考而至，再然后就是短暂的暑假。
　　因为马上就要升高三了，所以四十几天的假期被压缩成了二十一天，短得可怜。
　　秦肃天果然毫无悬念的等到了北大的通知书:“慕离，我做到了。”他那天真是太开心了，在我毫无准备的情况下，抱着我在大马路上转了好几个圈。
　　我也是发自内心的替他开心。秦肃天，尽管我恨秦家，却没办法把你当做敌人，十年了，你为我做的一切，我的眼，我的心，都不允许我视而不见。
　　北大，那是你的梦，也是我的梦。现在你的梦实现了，我还要继续努力。
　　所以整个暑假，除了和天晴偶尔出去压马路，我基本上都是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学习。
　　天晴偶尔会带来陆寒的消息，他去上假期补习班，他去给秦晓苏过生日，他被晒黑了...
　　我只是笑笑，没什么太多的感觉。真的觉得和陆寒很远，那阵子的如朋友般友好相处的日子也大概只是做做样子。

　　假期结束的时候，我们一起变成了高三。
　　又开始没日没夜的早自习晚自习，仅仅一个礼拜，天晴就趴在食堂的桌子上不起来:“没天理了没天理了，慕离，你快去找我们家的小莫老师来拯救我。”
　　“赶紧吃饭吧，小莫老师忙着给我们出卷子呢，哪有时间搭理你。”
　　话音刚落，小莫老师端着餐盘就过来了:“天晴，慕离，你俩多吃点，周末我给你们改善生活去。”
　　天晴一下子欢呼起来，接过小莫老师的餐盘，一边拉着小莫老师坐下，笑容满面，然后就开始稀里哗啦的说个不停。天晴只要见到小莫老师我就会完全变成空气。
　　直到食堂的人都快走光了，天晴和我才在小莫老师的催促下不情不愿的回到教室。
　　“高三了，不比以前，天晴，你本来就很聪明，如果好好利用这一年光景学习的话肯定不用靠你老爸就能上一所很好的学校。”小莫语重心长的对天晴说。
　　“是啊，是啊，天晴我也发现你真的很聪明，如果你能用学习英语的这种精神去学数理化，清华北大不在话下哦。”我附和。
　　“你俩行了，别再取笑我了。放心，我自己心里有数。走啦走啦，下午不是有老班的课吗，我那张卷纸还一个字也没写呢。快走快走啦。”天晴拉着我快步离去。
　　回过头去，看见小莫正对着我们的背影微笑，见我回头，挥挥手，示意。

　　高三了，整的觉得整个人的压力都很大。模拟考也从一个月一次变成了半个月一次。生活也从黑白两种颜色完全变成了只剩下单调的灰色，再无任何一点其他色彩。
　　十月份的时候，秦素天去了北京。把大堆的复习资料和笔记打包送给了我。在他离开的那天，我破天荒的自上学以来第一次请假，去车站送他。
　　十月份的天空，湛蓝湛蓝，空气中洋溢着收货的芬芳。
　　秦素天把上午十点的车票换成了下午三点，只是为了避免我和秦家人见面的尴尬。我很感激他的细心周到。不管秦家于我是怎样的势不两立，我在心底是接受他这个哥哥的。所以，在面对这场意料之中的分别的时候，我还是有几分惆怅，感觉失去了依靠。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会再有这样一个男生站在我身边，陪我一起流泪。
　　“穆离，你会来的，对吧。”
　　我看着秦素天眼里的担忧，很想坚定的告诉他，我会。可是我说不出口。世事无常，约定好的事情又有几分把握，我不想让他对我失望。
　　“我会加油。”
　　我们一直在车站附近的麦当劳，一直话很多的秦素天今天异常的安静，冷漠。沉默的喝着咖啡，看着窗外发呆。我也陪着他一起发呆，很多离别的话都说不出口。
　　“穆离，我始终放心不下你。这些天我总是梦见被人欺负，梦见小时候，你躲在墙角哭，不敢去学校，又不敢回家，经常饿肚子也不说，梦见你喊我的名字，总是被这样的梦惊醒。我该拿你怎么办，我把你一个人留下你会不会怪我。”
　　很少见到秦素天这样哀伤的表情，我很想微笑着告诉他没事，不用担心，我已经长大了。可是，嘴却不听使唤的自己做主：“我也总梦见小时候，不管我躲在哪里，多害怕，多冷多饿，最后你总是会出现。那时候，你就像我的天使。我总觉得，你是上帝派来拯救我的天使。我真的...真的很感谢你出现在我的身边，让我觉得生活真的不是那么绝望，让我也感受到被关心，被疼爱的感觉。哥，谢谢你。”
　　那是我第一次这样称呼他：哥。
　　秦素天在检票之前紧紧的拥抱了我：“我会等你。”